“大胆狂徒!”府兵们一声暴喝,挥刀砍向她。
花仔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些人装备精良,刀也不坏,还有人使镖使鞭使绳子,打算绊住她捆住她,但是没用。
刀被磕飞,绳索被斩断,就算缚住了她的腿,也无法阻挡她一步步往前,离马车越来越近。
无关装备,也无关技艺,威名能震慑天下的姜家府兵,在她面前变成了小孩子的玩意儿,因为他们的力气太小了。
在距离马车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里,一名极壮硕的府兵双手握刀,口里狂喊,向她冲过来。
花仔收刀,抬腿,一脚踹中他的心窝。
他的狂喊变成一声长嚎,以一道优美的曲线跌过长街,落在了街心,一动不动了。
所有的府兵都愣了愣。
这人名叫付大元,高八尺,重三百五十斤,但被这一脚踹得飞出去的样子,好像一只风筝。
被围在当中的是个女孩,身高还不到付大元的胸膛,头上扎着一只乱蓬蓬的马尾,脸上有一双圆溜溜光润润的眼睛,如果不是她手里那柄比她还高的大刀,活脱脱就是一个出来买糖吃的邻家小姑娘。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姑娘,一脚把付大元踹飞了。
这是……什么妖法?
“虎踞,丙字阵。”
马车里传出姜安城的声音。
这声音永远镇定、平稳、沉静,像以往任何一次那样,安抚了府兵们惊惧的心。
花仔诧异地发现,原本对她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府兵们像是被注入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忽然之间开始碍手碍脚起来。
每一把刀砍过来的角度都变得刁钻,中间还有暗器和绳索出没不定,花仔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完全是靠着刀上的蛮力才压制住他们。
“申字阵。”
马车内,姜安城再次开口。
花仔刚刚摸清楚一点来势,府兵们的刀势又一变。
这点她发现了,不是府兵们突然神明附体刀法精进,而是他们开始转换了某种奇怪步法。
十几个人忽进忽退,攻势像海浪般一浪接着一浪。浪完就退,花仔的大刀连他们的衣角都没扫中。
“哟呵。”
花仔再一次吹了声口哨,这次不再是惋惜,而是兴奋。
她的劲头终于提起来了。
这种架打起来才有意思嘛!
“喀嚓”一下,大刀从中分成两截,变成一柄短刀外加一柄长棍。
花仔一手使刀法,一手使棍法,冲进府兵群中,如入无人之境。
这回论到府兵们慌了手脚,防住了刀防不住棍,防住了棍防不住刀,就算勉强防住了刀棍,底下还有一条飞来腿,立时有好几个人被踹飞出去。
“虎辰,龙甲,左开阳,右天玑。“
马车中的命令再度传出。
花仔:“……“
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但加在一起,愣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说人话行不行啊大哥?“
姜安城没有回答,开始低下头,继续看起了书。
花仔:气人!
府兵们的行动再次起了变化,花仔试图看清他们进退的规律,尝试之后只觉得头晕眼花,又一次陷入了接连不断的攻击浪潮之中。
只是打不过归打不过,府兵却也奈何不了花仔。
不知不觉间,两边打成了“你打不着我,我也打不着你“的平手。
“不打了不打了!“
花仔把两截兵器一合,重新成为一把大刀,抵在腰间一阵旋舞,把围攻的府兵们扫荡开,在周身清出了一片空地。
姜安城放下了手里的书,望向她:“姑娘满意了?“
花仔一愣:“我满意什么?“
“姑娘如果真的要刺杀我,方才直接从屋顶一跃而下,以姑娘的本事,一刀可就以斩破马车,顺便将我斩成两半。“姜安城语气平和,“姑娘没有那么做,显然并不是想杀我。那么,姑娘是在试我?试得如何?“
“咳。”花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出去,”那什么,我要拜师,先试试师父的本事,也很正当嘛。”
一名府兵接过信,送到马车内。
姜安城一看信上的字迹,就明白了七八分。
这是妹妹写来的。
妹妹姜雍容曾为先帝皇后,后为新帝风长天所钟情。
就在今年上元节,妹妹离开了京城,之后新帝也随之离开,两人一起去了北疆。
姜雍容在信上说,北疆一直受北狄侵扰,她和风长天打算募兵北征。
花仔乃是风长天师妹,天生神力,十分骁勇,但也空有骁勇,对战事一窍不通。
于是她特地拜托姜安城,在半年之内,教会花仔战略兵法,为此次北征添一员猛将。
“刀都收起来,收起来。“花仔嘻嘻哈哈招呼府兵们,还把付大元从地上扶了起来,”哈哈哈都是自己人!“
伤员们统一地敢怒不敢言:谁跟你是自己人!
“改道,回别院。“姜安城吩咐,随后向花仔道,”姑娘,请。“、
伤员们统一地欲哭无泪:靠,还真是自己人。
“好勒!“花仔毫不客气地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