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桉楠松了一口气,在楚时瑜面前说话得端着十二分小心,稍不留意,可能就要丢了命。
苏炀主动转了话题:“后日就要考试了,功课复习好了?”
苏桉楠摸摸鼻子,没有答话,反而是楚时瑜接了话头:“苏世子不是要去参加诗会?再耽搁下去恐怕就要迟了。”
“不如由孤来监督她学习,如何?”
苏炀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一句“不怎么样”,却在苏桉楠紧张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只是怎么也说不出同意的话来,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警告地看了苏桉楠一眼,甩袖离开了。
只剩下苏桉楠和楚时瑜两个人了,气氛莫名的有些沉默和暧昧。
“殿下不必监督我,我会好好温书的。”苏桉楠一想到要和他在同一个空间待上这么长一段时间,就头皮发麻。
楚时瑜双眸紧盯着苏桉楠,语气森冷:“你是对孤下逐客令?”
苏桉楠连忙摆手,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拿出书本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
屋里静了没多大一会儿,就有下人进进出出,给苏桉楠的屋子放了两个炭盆,连带着送了好些银炭过来。她的手边还放上了一碟子蜜桔。
苏桉楠抬头看了楚时瑜几回,伸手试探着拿了个橘子剥了皮,一口包了,在口腔里爆汁的感觉不要太美妙了。
再来一个两个三个……
很快碟子就空了,再抬头就撞进了楚时瑜似笑非笑的眼神里,有些不知所措。
“孤还不知道你如此贪口腹之欲。”
苏桉楠羞愧低头,假装自己在温书,没听到他的嘲讽。
楚时瑜:“你的书拿反了。”
她手忙脚乱换了过来,才发现楚时瑜是诓她的,懊恼的样子将楚时瑜逗笑了。
两个人安静相处的画面倒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楚时瑜了无兴趣地翻看一本杂记,稍不留意,腿边就多了一个脑袋。
“殿下,我能请教一个问题么?”
楚时瑜挑眉:“自然。”
“这个稚兔同笼问题该如何解答?”苏桉楠只会用二元一次方程求解,但是夫子却看不懂她所写为何物。
“砍去每只鸡和每只兔子一半足,此时每出现一只兔子,则足的数量比头多上一,用足减去头的数目,则为兔子的数目,余下的便是鸡。”
苏桉楠恍然大悟,不得不说,古人的智慧真的让人想象不到。
苏桉楠紧接着又问了句:“殿下觉得,若是同苏良仪做生意,怎么样?”
楚时瑜放下手中的书:“为何问孤?”
“因为我觉得殿下才智过人,才高八斗……”
迟迟没听到系统的播报,苏桉楠有些失望,难道彩虹屁的效果没了?
“为何突然想到苏良仪?”
“嘿嘿,因为我听说苏良仪肤色不佳,她肯定需要我这个东西,谁不喜欢自己肤白貌美呢?”
楚时瑜皱眉:“若是你想赚银子,为何不直接找淑贵妃?”
“淑贵妃哪是我想见就能见的?”苏桉楠想到自己大冷天去梅园蹲守了好几次,都没见过淑贵妃一面,反而是苏良仪在梅园偶遇皇帝两次,得了恩宠。
楚时瑜:“过些日子,有一批新秀女入宫。”
“什么?”
“没什么。”楚时瑜拿起书没再理会苏桉楠。
到了晚膳时,楚时瑜才离开,苏桉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在纠结他的那句新秀女入宫是何意。
夜里,苏桉楠做了个被楚时瑜追着打的噩梦,猛然惊醒,却突然顿悟了他那句话的意思。
***
国子监的考核开始了。
考核时间三天,第一日是做文章和算术,苏桉楠恶补了两日,瞧着这些题目虽说没有得心应手,好歹也能写个七七八八,合格倒是不惧了。
第二日与第三日的考核才是她恐惧的地方。第二日是骑术和箭术,第三日是才艺考核。
今年苏桉楠也不知是走运还是倒霉,后两日的考核直接免除了。
骑术课考核那天的天气不大好,天空就暗沉一片,像是要下雪了。
女子骑术考核内容较为简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一圈障碍跑便算合格,时间越短成绩便越高。
苏桉楠上马时就感觉自己的心在突突跳,上马时晃神了险些摔下来,考官脸都黑了。
苏桉楠抱歉一笑,凝神小心地控制着马儿往前跑,不求好成绩只求跑完。
过第一个障碍时,原本正常的马却像是疯了一般,直直的朝着障碍物上面撞了过去。
苏桉楠脸上血色全失,用力拽着缰绳,想让马停下来,奈何力度不够,马不受控,她的右肩撞在了树桩上。
双手顿时就卸了力,眼看着就要被马带着冲到围栏外面去,苏桉楠一咬牙,直接松开了缰绳,任由自己从马背上掉落。
闭上眼睛却没有感受道落地的痛感而是被一个带着暖意的怀抱拥住。她小心翼翼睁开眼睛,撞进了一双澄澈的眼睛。
少年的脸蛋略显青涩,额头上染上了一层汗珠,表情带着一丝后怕,“你没事吧?”
清冷的少年音,因着紧张而带上一些颤。
“我没事。”苏桉楠声音充满了后怕。
“举手之劳罢了。”魏均安摆摆手,脸上染上一抹红晕,后退时踩着自己的外衣差点绊倒,抬头瞧见苏桉楠微勾的嘴角,又连连后退,险些克制不住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