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她是大家出身,这般低三下四的来求一个黄口小儿,本就觉得是降了身价的事情。奈何自家的儿子不争气,媳fu又不成事,只能她亲自出面来劝了。
“沈姑娘为人聪慧,其实不必老身细说什么,不过是让姑娘同七公主随便解释两句罢了。当年林家确实有怠慢姑娘的地方,银子也给的薄了。今日老身亲自带着媳fu上门,也是带着诚意来的。”
她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张挽君。
“这里是三万两银票,在上京随便一家商号都可以取现。沈大人年过四旬才坐上从三品的位置,你们父女两的日子一直过的不算富裕,这些我都是知道的。有了这些银子,姑娘大可换一处像样一点的宅子,剩下的,也能置办出一套体面些的嫁妆,何乐而不为呢?”
三千万两银子的嫁妆,确实体面。只是这东西,却是要用尊严来换。
如果换做当初,她或许会收下这笔“不义之财”,因为在她的眼中,无论是三千两,还是三万两,都是能治他父亲腿伤的救命钱。
今时今日,沈家依旧清贫,但她却不再需要这些。
“多谢夫人的好意,只是这银子,沈衡愧不敢受。”
拿人钱财□□,这灾她消不了。
林夫人淡淡的看着沈衡。
“三年前的三千两银子,姑娘不收也是收了,如今怎么反倒客气起来。沈姑娘身份不同以往,老身心里是有数的。因此这次过来,并没有带任何仆从,也可以保证今日之事,绝不会传扬出去。更不会让端小王爷知道此事,坏了姑娘的名声。”
她居然想到了这一层。
想到那个不着调的人,沈衡不禁莞尔。
她当然不会担心他知道,相反的,若是他知道了,大概会堂而皇之的让她将银子收下。
然后坦然的花个精光。
至于应承下来的事。
只怕他会一本正经的说:“阿衡答应过你什么吗?若是有,拿字据出来。”
事不关己的将人气到吐血。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想到那个家伙的时候,她嘴角的那份幸福和甜蜜,那是一种旁人不能理解的小情愫。
林家婆媳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眼见着她嘴角含笑,只当是这话说中了她的心思,面露喜色的道。
“既然姑娘也觉得没什么问题,莫不如我们现下就动身吧,免得夜长梦多。”
“想来是夫人误会了。”
沈大小姐无奈的摆手,也觉得有些歉意。
“小女方才只是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真的没有要收银子的意思。”
好笑?她觉得她们好笑?!
林夫人满面笑容的脸立时沉了下来,冷声道:“沈大小姐这架子,未免端的太大了些。老身诚心实意的登门,你却一直推三阻四的搪塞,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是请你同公主澄清几句,说明一些事实,你还真当林府是好欺负的了?”
她已经给足了她颜面,若不是为了林曦和的前程,她会屈尊降贵的走这一遭吗?
沈衡看着林夫人头上,因为激动而剧烈晃动的纯金步摇。
“既然是事实,有何须澄清呢?谣言止于智者,并非旁人的一两句话便能改变的了的。夫人爱子心切,沈衡亦有自己的底线。沈家的福气不多,粗茶淡饭吃的惯了,实在消受不起夫人这份大礼。”
“沈衡!!”
林夫人猛的一拍桌案。
“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般好声好气的同你商量,是顾念着当初的情意。你父亲同我家老爷同朝为官,若是诚心想找他的错处,不过也是一两句话的事情。常言道,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当真连你父亲的退路也要一并堵上了?”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张挽君一面安抚着林夫人,一面轻声对沈衡说。
“沈大人的才学,其实在很多人之上。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未能升官,无非是缺少举荐他的人而已。沈姑娘同沈家,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父亲得了好官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