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端起了酒碗,认真的看了起来,发现果然是清澈透明,色泽微黄。这微黄是一种极为淡雅的黄,如果不认真看,几乎看不出来。
再一闻,浓郁清雅,周同再也忍耐不住,准备喝上一口,又想起这是在王明家中,有些不舍的递给王明说道“王老弟,你先尝尝吧。”
王明连忙推手道“还是老相公先请吧。”
张达顿时抢过碗说道“你们这么气,我就先来了!”说着,便饮了一口,发现入口不辣,入肚火烧,放下碗后发现一股甘甜之味涌上喉头,他的眼睛瞪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千言万语化为两个字“好酒!”
众人看着张达这样,也连忙拿起酒碗先闻再饮,一口下去,只觉得之前喝过的酒都再也无法入口。
“这难道就是仙家之酒吗?实在是让人难以言语啊...”王明看着碗中物,再看着那飞天的仙女,顿时觉得这样的美酒恐怕只有天上才会有吧。
张达则是眼泪汪汪的说道“贤侄,这酒...以后还会有吗?要是以后再也喝不到这样的酒,我可怎么过啊?”姜德笑道“还会有,不过你也看到了,这样一瓶酒价格可是不菲啊....”
嗯,喝了好酒就是贤侄了,果然酒是最好拉近关系的东西。
“不就是钱财吗!这样的美酒,大哥...你车上有多少钱?”张达问道。
王明竖起三个指头说道“三十贯!”
“不就三十贯...多少?我们这一口喝下了三十贯?”张达瞪大了眼珠,他本就是三兄弟中性格最为大大咧咧的一个,现在反应过来才明白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钱“这一口下去,不就是一贯钱啊?”说着又喝了一口,长吐一口气“不过值了!真是好酒啊!好喝!”
王明笑着对旁边的王贵说道“你以后可要好好读书,学学姜小郎君,不要和你张叔叔一样,喝了这样的美酒也只能说个好喝两个字!”
张达顿时苦着脸说道“这不是我没怎么读过书嘛,大哥又欺负人。”说着,哼哼的又喝了一口“既然大哥这样说我,那我喝你的酒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周同此时已经不声不响的喝了小半碗了,这瓶茅台姜德可是看过的,53度呢,这一下子下去,周同只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飘起来了。醉眼朦胧的看着姜德说道“好酒,好酒啊,小子,老夫和你道歉,王倾酒和此酒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啊!”
姜德嘿嘿的笑了笑,自己也喝了一口,茅台啊,自己在那边的时候,老爹都不怎么让自己喝,来这边也有好处的嘛。
这一边喝的开心,王贵则是蹦起来了“爹爹,爹爹,我也要喝一口。”
王明拿着筷子又给了王贵两滴,王贵嗯的说道“这酒比前面的好喝。”
“哈哈,这小子也知道酒的好处了。”王明哈哈大笑的说道,其他人也轰然而笑。
酒尽人散,姜德也回到了王明借给自己住的小屋中,他终于有时间好好的看一看自己的系统了。
“让我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吧!”整整一夜,房中时不时的传出“哇,巧克力!这也不错啊,薯片好吃的啊。啊!这个怎么买不了啊!”这样让外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话来。
次日,姜德拿着牙刷正在漱口,王贵这个熊孩子就钻了进来,看着一口白沫的姜德吓了一跳,叫道“姜小郎,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爹爹!爹爹!!”
姜德呼噜呼噜的把牙膏吐掉,打了王贵一脑袋说道“叫什么叫,这是漱口用的,这样牙齿才不容易牙疼,你这么早来我这里干嘛啊?”
王贵摸了摸脑袋说道“哦,我以为你出事了嘛,爹爹他们昨日醉了,今日有些头疼,说今日先不让周老相公开课,也要准备一下,让我来带你出去逛逛,说明日辰时三刻开课。
姜德哦了一声,想了想,拿了几个零食在口袋里说道“那我们走吧。”
一条小溪缓缓的流过三家村,这里一直都是村子里孩童们最喜欢呆的地方,无论是小溪里的鱼虾,还是游泳都是他们快乐的源泉。
汤怀和张显正在抓着蝌蚪,春天的小溪中,往往有一窝窝的蝌蚪,这些蝌蚪也不会逃跑,极为好抓,正是孩子们最为喜欢的玩具。
“爹爹昨晚喝的大醉,说是给我们找了个新的先生,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汤怀看着手里的蝌蚪说道“王贵怎么还不来?要不我们去他家看看?”
张显点点头说道“他昨天和我们说那个天上掉下来的人醒了,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仙术...”
这时,王贵拉着姜德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内,只看到王贵那个兴奋劲,老远就叫道“张显!汤怀!这就是那个人,他叫姜德,比我们大四岁!”
姜德看着面前的另外两个熊孩子,烦的只想揉脑袋,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这些熊孩子,只是为了找到岳飞,也只能先和这些熊孩子瞎混一下了。
“是你!是你!我认得你,你醒了?快告诉我,天上是怎么样的?”汤怀一看姜德便凑上去问道。
张显也迎了上去,一脸好奇的看着姜德。
姜德知道不说些什么这些熊孩子肯定是不会罢休的,便点头敷衍说道“天上当时的好玩的,我怎么说呢,你们见过没有马也能跑的车吗?见过可以载着几百人飞行的铁鸟吗?你见过几十万米不用你走就会动的楼梯吗?这些天上都有,只是可惜了...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去。”
听着姜德的述说,三个熊孩子瞪大了眼睛,他们可怜的想象力根本无法理解那些的东西是什么样子的。
姜德嘿嘿的拿出三块黑色包装的东西,递给三个熊孩子说道“这是给你们的小礼物,以后你们要多多听我的,知道不?”
王贵当场就拿了去,他在出来之前就被王明夫妇嘱咐过以后要多听姜德的话,自然无所谓。张、汤二人看王贵拿了,这才也拿了一块,姜德教三人打开后,又拿出一块,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这东西不要咬,让他慢慢融化才好呢。”
其他三人见姜德吃了,也学着吃了起来,一吃才发现,这黑乎乎的东西又甜又苦,似糖非糖,融化在舌头上只感觉舌头都快没了,三人哪里吃过这样的东西,顿时开心的拍起手叫道“好吃,好吃,这个真好吃,姜家小哥,这个叫什么啊?”
姜德嘿嘿的说道“这个叫做巧克力,只有我这里有,其他人可是搞不来的。”
汤怀不相信的说道“我们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有些钱粮,我去求娘娘,不信买不来,你就知道欺我们幼小。”
王贵哼道“汤怀你别说大话,这东西可是姜家小哥从上面带下来的,你知道个什么?”
姜德皱眉说道“上面的事情不要再说了,对了,周老相公由于昨天醉酒,今天却是不好教我等,刚好你们带我到村子里再转转,昨日王员外只是陪我走了小半圈。”
“周老相公,那是何人?”汤怀问道。
王贵回道“那是个白胡子老头,据说是我们爹爹原来的故友,这次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准备留下来了,爹爹们准备让他来代替刘先生教我们读书,还说要教我们练武哩!”
“练武?这个好啊!我每次看爹爹他们练武都觉得好厉害,也不知道为什么爹爹他们都想让他们去学文。”张显眼睛一亮的说道。
姜德听得眉头微微一皱,却也猜到了三个员外的想法,现在可是文盛武衰的时代啊。
“哼,要教我们三个还要看看他有没有本事,别又是和刘先生一样的鼻涕虫才好。”汤怀想起当时汤文仲要打自己的样子,还有些后怕。
“这还不好办,我们试一试不就明白了?”王贵这熊孩子又开始作死了。
姜德斜着眼问道“你想做什么?”
王贵嘿嘿的说道“我看那老头,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等明天上课的时候,我们给他点教训,也让他知道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教我们几个的,对了,姜德你也要去上课是吗?”
姜德点点头说道“嗯,不过我劝你还是放弃比较好,这个周同我也知道,在他年轻的时候,能打赢他的应该不会超过一只手,你要是想挨打就去试试,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就是。”
王贵听得有些畏惧,但想了想,还是咬牙说道“如果真的是那样,也算他有点本事,我们便磕头认他做个师傅。”
姜德摇摇头,心中暗想着本来书上便有这样一遭,且看着就是,嘴里说道“这话不说了,带我去转转吧,你们这里都种了些什么?”
四小一边走着,一边和姜德介绍起来,姜德也对北宋末年的农村开始有了一个了解。由于都是村子里的员外家的孩子,这三个孩子虽然年幼,却也对农事说的头头是道,毕竟这三家最大的收入来源除了一些店铺外就是这粮食了。
北宋此时已经承平百年了,除了西北和西夏打打停停外,几乎没有什么大规模的对外战争,而西夏战争也依靠着绝对优势的人力、物力逐渐把西夏压制住了,太平的年代所带来的就是人口的急速增加,在宋朝初期,全国人口只有650万户,而到了宋神宗的时候,人口已经急速增加到了1600万户,如此增加迅速的人口一来需要更多的粮食,二来也对国家管理提出了挑战,原来一个地方赈灾可能只需要一百万两,现在按照人口算也要最少两百五十万两,大量的开支,西北的战事,这也是王安石变法的重要理由之一,再不变法,国家就要彻底破产了。
到了姜德所在这个时代,北宋境内的人口已经超过了两千万户,人口过亿,这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人口过亿的时期,而欧洲,包括俄罗斯欧洲部分的整个欧洲人口达到这个数量的时候是十八世纪。之所以能如此,除了和平环境外,还有的就是农业的再次革新以及宋代对南方的开发了。
此时的宋朝,不仅仅在农具上发明了多种新式农具,并且开始大规模的筑圩围田,同时从周围各国得到了不少优良作物,例如占城稻此时便被广泛引入长江流域中。
“看,那就是了,喂!!岳飞,快来啊,你看谁来了?”王贵大声的叫道。
一个正在劳作的少年抬起头来,看到四人,笑道“三位小郎怎么又来了,这位是?...是你?”
姜德看着面前这个年纪小小的少年,心中有些紧张,这可是岳武穆啊,姜德吞了吞口水问道“你叫岳飞?”
“他就是岳飞,这是姜小郎,姜德,就是我们上次看到从天上掉下来的人,快和我们一起去耍吧。这个姜小郎君懂得好多东西哩!”汤怀也叫道。
岳飞摇摇头说道“姜小郎你没事就好,我可不能去,我爹爹还在床上,无法下地,我不动手,总不能劳累娘娘吧,这地不就没人照顾了?而且我等下还要回去写字呢。”
王贵在旁边对姜德解释说道“他爹爹叫岳和,娘娘是姚氏,家中却只有三口,无其他兄弟,他爹爹身体不好,经常生病。”
张显哼道“你总是这样无趣,姜家哥哥你看,这岳飞就是这样无趣,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玩吧。”
姜德简直想一脚把张显踢飞了,还去别的地方玩?这尼玛可是岳飞啊,拼命刷好感度都来不及,哪里有空闲时间去玩啊。
姜德看到岳飞又低下头干起了农活,心中暗道“岳飞的老子怎么还活着?无论哪本岳飞传中岳飞的老子都是这个时候已经死了的啊,倒是真正的历史上岳飞的老子这个时候是活着的,但那卢俊义、林冲又是怎么回事,这时空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想了想便说道“岳飞你爹爹病了,为何不去看郎中?”
“他家没钱,他们是逃难来的。”王贵插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