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战毕,狼牙寨自有何仪安排兵卒打扫战场,一夜无话。狼牙黄巾得了这一场酣畅大胜,除缴获大量军械和部分马匹外,还抓获了几十名俘虏。
次日晌午,寨主韩云终于酒醒,早有左右上前禀告夜战之事。韩云惊愕不已,暗道自己太过得意,差点酿成大祸,好在何仪等人力保寨中无碍,心中自然又对出谋划策的黄粱高看几分,暗道此人果真是个人才。心念一动,当下便让左右召集各部头目,再到聚义厅议事。
不多时,众人齐聚厅堂,不少头目还在为前夜之战相互兴奋议论,韩云示意众人安静,开口道:“昨夜怪我疏忽大意,只顾饮酒庆贺,几乎酿成大祸。幸得各位智出奇谋,勇出奇力,一举击溃来犯官匪,保我狼牙根基。尔等实为我寨之肱股,请受我一拜!”言毕,伏首至地。
众头目眼见寨主行如此大礼,尽皆慌忙伏首。何仪领头答道:“大王此礼,我等不敢相受!我等既为寨中一员,自应随大王外扬黄天,内守狼牙,此不过众人之本责也。”
韩云起身又道:“受得起受得起。昨夜若非诸位得力,恐我寨中千余人马早已失了身家性命。诸位立此大功,今日尽需封赏!‘须虎’何仪领军调度有方,乃破敌之大功,赏黄金百两,战马十匹,我当亲向波渠帅为你讨要狼牙大头目封号,日后狼牙寨便是你我二人同领,各部皆可随意调度,无需听我号令!”何仪因须黄体健,勇猛善战,亦被称为“须虎”。
何仪见韩云如此看重自家,心下感激不尽,当下拜道:“末将何德何能,岂敢担此大任。何某只愿终身追随大王左右,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况且此战首功,当记‘黄獠牙’名下,若非其警觉官匪异动,又奇思破敌妙计,我等如何能得全胜?”
韩云见何仪毫不居功,言辞颇为恳切,心中更为欣赏,言道:“我知你心中所想,何贤弟无需推辞!今日之后,狼牙寨便是‘二虎’同领,一为我‘角虎’韩云,一为你‘须虎’何仪。至于众人功劳,我自有安排。黄粱前来听赏!”
“卑职在!”黄粱应声出列。此番夜战,黄粱虽无斩将之功,但警觉敌情、出谋献计确是致胜根本,能得封赏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此刻黄粱心中最期待的赏赐,既不是钱财军资,也不是高等官阶,而是昨夜抓获的俘虏。黄粱如今虽挂名百夫长一职,却实实在在是个“光杆司令”,手下没有一个兵卒,虽然自家统御不高,不过谁不希望自己多多少少带几个小兵,至少也显得威风一些。
“黄粱机警过人,智计破敌,实为此战首功!赏黄金百两,赐铜甲一付,另计功勋200,擢升军候一职。”韩云却是直接宣布了赏赐。这赏赐不可谓不丰厚,只是并无黄粱所预想的俘虏一项。
“谢大王厚赐,只是卑职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王恩准。卑职日前能够得授百夫长一职已是大王厚爱,不宜再行升迁。况且方才入寨,声名不显,恐怕难以服众。望大王收回擢升之命,随意打赏几名俘虏为卒即可。”黄粱说这么多,其实还是因为心头放不下收编兵卒的执念。
“哈哈哈!你这厮倒也跟着推托起来了。军候一职,我说授得便授得,单凭昨日之功,寨中兄弟谁不服气?至于赏赐俘虏一事,倒不是我小气,寨中自有寨中规矩,昨日折损人马各部需先挑人手补充,若有剩余,倒是可以尽数归你统辖。你可有其他请求,为做补偿,只要不坏寨中规矩,我便依你一条,如何?”韩云笑道。
俘虏本就不多,各部再把折损人马一补,黄粱这捞几个小兵的愿望恐怕就得落空了,虽然微感失落,也只好退而求其次,答道:“尚乞大王赏赐‘骑术’秘籍一本,别无他求。”
“哈哈哈!此事何需什么秘籍,你便跟着‘须虎’贤弟学习即可,如何?”韩云大笑,万没料到黄粱讨要的是如此简单的赏赐。
“叮!恭喜您触发‘骑术’学习任务,请问您是否接受?”
黄粱自然接下任务,又拜谢过韩云、何仪。
此后大小有功头目皆得封赏,其中又以何曼为甚,夜战阵斩八0余人,实在可怖,至于头目以下各部有功兵卒则自有人员统计打赏。受赏众人各自欢喜,倒惹得前夜酒醉未醒人等羡慕不已。
封赏完毕,韩云又正色道:“我等山寨虽小,却是赏罚分明。诸位有功,自该赏赐;但若有过,也必惩戒!我愧为狼牙之主,醉酒误事,几陷山寨于绝境,此为首过,故分权与‘须虎’,同治山寨。尔等各部醉酒头目亦需自省,罚没一月饷钱。另昨日值守斥候等人,日间漏察招安官匪,夜里失察偷袭敌情,此亦为大过。领队什长李当,玩忽职守,需罚八十军棍,降为小卒。”言罢,早有士卒将李当带进厅来,只见其绳索捆缚,面色暗淡。
何仪、黄粱等人未料刚刚封赏完毕,韩云忽又开始认真责罚。李当本为何仪部属,可何仪才得了山寨号令之权,实在不便出面求情。倒是黄粱初进山寨,独与李当相熟,此时心中颇为不忍,出列拜道:“尚请大王息怒!‘李飞腿’虽有疏忽,却不致大过,何况昨夜兴之所至,众人皆醉,我亦曾闻法不责众。再则,卑职若非‘飞腿’引荐,也无门路投靠大王,今愿以某之功,抵众人之失,还望大王赦免李当等人。”
眼见有人出列相求,自何仪以下,各部头目也纷纷附和求情。韩云眼见众意维护,只好作罢,免了杖责之罚,只是将李当贬为普通小兵,又将其赐与黄粱为卒。其余斥候则各自罚没两月饷钱。
想不到峰回路转,何仪升了压寨之主,失了斥候什长李当;黄粱升了军候一职,又得了第一个兵;至于李当则免了杖责之罪,则成了新入山寨的黄粱手下。
果真是世事难料!游戏何尝又不是人生呢?也许处处有波澜,处处有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