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不让也来了火气,转身就走:“陛下现在可以找个不是草包的人来指挥队伍!”
“你!”
王咆震怒,看着夏侯不让的背影嘴角颤抖了几下,忽然从腰畔将横刀抽了出来,一刀捅进了夏侯不让的后腰里。夏侯不让啊的惊叫了一声,缓缓的转过身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咆。王咆已经红了眼睛,一脚将夏侯不让的身子踹翻在地,狠狠的剁了几刀将夏侯不让的脑袋剁了下来。
“钟山!带上禁军赶去东城平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叛军夺了城门!”
他手下亲信钟山应了一声,带着几个部下往宫城方向冲了过去。禁军戍卫宫城,有万余人,是王咆入主洺州城之后从清漳大营兵马中精选出来的精兵。这万余人是王咆最后的底牌,现在却不得不提前亮了出来。
只是钟山带着侍卫杀开血路才冲出去一条街,就被十几个禁军士兵拦住。看那些禁军士兵的身上竟然个个带伤,有一人更是被砍掉了半个肩膀,血顺着大街一路洒了过来。
“钟将军……”
为首的禁军校尉看到钟山之后立刻大喊道:“快,告诉陛下,万春宫有叛贼造反作乱,叛军已经杀进公里去了!”
“啊!”
钟山吓了一跳,面无血色。
……
……
雄阔海带着人马攻打南门,整个上午损失了超过两千士兵,终于将南门炸开来一个大坑,厚重坚固的城门被炸烂,里面读者的砖石也被炸碎了不少。但洺州的城门洞很深,超过二十米长的门洞想用炸药彻底清理出来显然也是极难的。
两个时辰,实在不能攻破城门的情况下雄阔海下令士兵撤回来休整。已经冲杀了两个时辰,士兵们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
才吃过午饭,雄阔海得到燕王殿下的军令,下午时候他的人马休息,换由裴行俨的人马继续攻城。雄阔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歹吃了些东西找了个太阳能晒到的地方随意躺下来,准备眯一会儿。
可他还没有睡着就被一阵马蹄声惊醒,坐起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中军的传令兵挥舞着令旗飞奔而来。
“主公军令,雄将军立刻率军进攻雄图门!”
“裴行俨呢?!”
雄阔海起身接过令旗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那传令兵大声道:“裴将军带着人马正在冲杀,只是洺州城中似乎起了什么变故,周军内乱,主公下令全线进攻,军稽处二部的火药大部分都在雄将军军中,所以主公特命我火速传递军令!”
“我知道了!”
雄阔海应了一声,下令亲兵吹响号角。
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士兵们听到号角声诧异了一下却没有耽搁,很快两万人马集结起来,甚至连雄阔海的重甲陌刀营都也跟着集合。雄阔海下令重甲随时准备进攻,亲自带着两万步兵再次压了上去。
这次进攻,城墙上的羽箭明显稀疏了一些,也不知道到底城中出了什么样的变故,竟是城墙上的守军都不得不抽调人马下去。雄阔海想不出来,但他知道这个机会却是千载难逢。雄图门是燕云军主攻的城门,上午时候已经炸开了一些,接替进攻的裴行俨又炸开了一些,雄图门的城墙甚至都裂开了一道道缝隙。
“把火药都运到城门那边!”
雄阔海大声下令,带着大部人马猛攻城墙。裴行俨派了至少三千人组成盾阵掩护二部的人手在城们内装置火药,雄阔海的人马想挤也挤不过去。两万士兵加入,上万名弓箭手对城墙上进行覆盖式的打击。本来城墙上的周军就已经乱了,此时燕云军加强攻势之后防御的强度立刻就降低了不少。
趁着守军抬不起头的机会,无数架云梯竖立起来搭在了城墙上。身穿黑色皮甲的燕云军士兵潮水上涨一样顺着云梯往上爬,那些庞大的攻城楼车也缓缓的靠了过来,楼车上的弓箭手居高临下射箭,慌乱不堪的周军哪里还有什么斗志。
一声一声的轰鸣在城门洞里炸响,巨大的气浪甚至将城外的燕云军箭阵都吹的一阵阵摇晃。
裴行俨亲自带着人在雄图门外督战,雄阔海则将重甲陌刀营尽数都布置在裴行俨的盾阵后面,一旦城门破开,最先杀入城中的就是他的重甲陌刀。陌刀营的人一旦进了城,只怕城内的周军再想拦都拦不住了。
楼车上的燕云军士兵在靠近城墙之后,抽出准备好的木板搭在城墙上,踩着木板冲了下去,很快,城墙上的周军就再也没有能力往城外射箭。先攻上城墙的燕云军并没有急着往前冲,而是几十人一伙稳住阵型,护着身后的云梯接应更多的袍泽杀上来。
被抽调了一半人马的守军逐渐抵挡不住,被越来越多的燕云军压的节节后退。
而就在这个时候,面如死灰的王咆却带着千余名士兵往万春宫的方向赶去。
钟山带着人试图冲回万春宫收拢禁军,可到了宫门才发现根本就没有机会了。就连禁军中都有不少人的右臂上缠着白布,可见造反之人早就已经算计好了,只等燕云军攻城,他们立刻就分兵攻打城内各紧要处。
王咆带着人赶回来的时候,万春宫已经失守。宫内的阉人宫内,还要太才选进宫没多久的嫔妃都已经被处死。偌大的一座攻城,已经变成了一个地狱。叛军杀进宫里之后,见人就砍,随处可见宦官和宫女被砍的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尸体。
“到底是谁!”
王咆又惊又怒,身子都忍不住剧烈的颤抖起来。
……
……
裴府
城内大乱之后,吴不善立刻就嗅到了机会。他将所有密谍召集起来,又在城中特定的地方留下飞龙密谍的暗号。当叛军进攻万春宫的时候,他已经把军稽处的密谍分派出去抢夺城里的粮仓。而他则带着二十几个看到暗号找来的飞龙密谍杀进了裴府,裴府里的王咆留下的守卫大部分已经逃了,所以杀进去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吴不善找到费六的时候,这个一直很开朗的小伙子已经奄奄一息。
当看到吴不善的时候,气若游丝的费六忍不住笑了笑,费力的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裴矩的尸体:“档头……我是不是很牛逼?这个家伙……这个名气很大……的家伙,竟是被我……被我说的羞愤不已……自杀了……”
“牛逼!”
吴不善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俯身把费六抱起来大步往外走:“我现在带你去看郎中,你别说话也别闭眼,放心……等你的伤好了,大档头肯定升你做档头,到时候你就能带着碟子们出任务,你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真……真好……”
费六艰难的笑了笑,眼神里都是对未来的憧憬:“给我烧……烧一套军稽处档头的官服吧……我估计……我没机会穿上了。”
他看着吴不善因为激动伤心而通红的脸色,抿着嘴微笑:“档头,你的脸今天一点都不白……不白……”
手臂软软的垂了下来,再也没有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