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懒散的马哲忽然有些踌躇,眼神晃动聚不上焦,他试探着开口,“一定要身份证吗?”
毛凡似乎是见惯了这种人,能来这种地方碰运气的身世都不会清白到哪里去,大多抱着干一票大的就走人的赌徒心理,把命放在了秤砣上论斤卖,他嗤笑一声,“怎么?犯了事?”
青年咬着牙关,咬肌迸出,像是在忍受着怒气。
“咱们这儿啊,有身份证是有身份证的办法,没有是没有的办法。你看……”毛凡拖长了语调,像是在给对方缓冲的时间,“要是没有呢,风险必然大一些,咱们得签一个生死状,生死有命,全看老天爷的意思,好赖都得担着。。”
说完,毛凡也不催促,只静默地等着,慢条斯理地喝茶,非常人xing化地给足了对方考虑的时间。
大约是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沉默的青年开了口,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我签。”
毛凡面上也不见欣喜,只是翘着二郎腿,轻轻放下茶杯,拿过助理递上来的一份合同,摊在青年面前,“签之前你得先知道,第一场格斗之后经过评估我们就会给你分级。初级水平的格斗,击毙率在20%,中级格斗击毙率一半一半,到了高级,那就是七成。我们关注的东西只有两样:金钱和生命。在格斗场上,它们是划等号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青年抬起了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遍布着骇人的血丝,毛凡愣了愣,心尖发颤,他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属于野兽的凶残和悍戾。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在那简陋的格斗场上杀红了眼的困兽们,每一位都有这样的眼神,这是被血气激发出来的狰狞,也是胜者发出致命一击前的yin狠。
这次我可能物色到了一位新的王者,给大人物们枯燥的生活带来了新鲜血yè。毛凡按捺下激动的心情,挪了挪屁股,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
当天晚上,签完生死状,毛凡没让这位叫马哲的新拳手先行离开,而是邀请他坐在身边,一同观看九点整正式开场的新鲜格斗,让他提前熟悉一下他即将亲自踏上的舞台。
随着比赛时间的bi近,络绎不绝的看客们陆续进场,徐承渡注意到,凭着手上不同颜色的入场票,这些来自社会不同阶层的,或西装革履、或不修边幅的观众们,在这里亦逃不过等级分明的社会秩序,而筛选他们的唯一衡量物就是——金钱。就像看演唱会有前排后排vip之分,这里同样也有视野绝佳的包厢和流动拥挤的普通席位。
毛凡在二楼居高临下,笑眯眯地望着全场人声鼎沸的热闹景象,状似不经意地抛出一个问题,“你知道你们的出场费和奖金都是从哪里来的吗?”
身边的青年很明显是个不喜开口的人,不善于jiāo谈也不习惯jiāo谈,但这不代表他是个木讷愚蠢的老实者,他的目光从兜帽下shè出,在场上环视一周,精准地吐出两个字:“赌博。”
毛凡喜欢跟聪明人jiāo流,这样可以省下很多的口水,他赞赏地点了点头,“没错。来这里看拳的人很少能沉得住气不去下注。试想一下,那些每日定时定点买彩票的人,只是看几个球撞来滚去都觉得肾上腺素飙升,更何况是亲眼看到两个一身肌肉的男人殊死搏杀呢?”
徐承渡睫毛微颤,来这里之前,他早就对地下格斗场的运营模式摸得一清二楚,赌资几乎是支撑其顺利运营的基石,观众通过“定庄”“活庄”等方式把钱压在拳手身上,运营者则向吸血虫一样从拳手身上扣取相应比例的场地费,管理费,各种费,一层一层剥削下来,最终落在拳手身上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然而这很少一部分的赌资,就足以让无数人为之头破血流,断筋伤骨,甚至赔上xing命。
九点的提示音响起,场内响起震耳yu聋的摇滚乐,两位身材火辣穿着三点式的妙龄混血女郎从两侧登上格斗台,她们手中各举着一块木质牌匾,上面写着今天即将出场的两位选手的姓名,金环和阿客。
养眼的美女和激dàng的鼓点并没有让观众们有太大的反应,他们端着酒杯自顾自jiāo谈、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