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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禾的一滴眼泪掉下来,她吓得退出去了。
    叶卿看见,皱眉道:“你别在我这哭,把我同事都吓走了,影响工作。”
    严禾走到他跟前,“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在好好说话。”
    “我不喜欢这样。”
    “你不喜欢的东西太多了,需要我一一迁就吗。”
    “你怎么那么固执?一个实验室而已,非要在那里建吗?”
    扯回这个问题上,叶卿觉得头疼,“我都花了钱了,为什么不建?是我固执,还是你自己感情用事?我不用那块地,你可以留它几年,可以留它一辈子?”
    严禾语塞了。
    叶卿又说,“有钱的话你就把它买下来,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没钱的话,哭也没用。”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扎在她的心口。
    他收到程晚日本客户快到公司的消息,站起来就走,“今天有事,明天找你。”
    严禾气得险些把他办公室抄了。
    还好李群眼疾手快进来把她拖走。
    一路遇到的员工都以为他们叶总是这女孩杀父仇人。
    ——
    接待室里暂时没有人。
    程晚跟叶卿唠了会儿磕。
    “刚刚姐姐哭了,她怎么了?”
    叶卿脱口而出说:“不知道。”
    随后又好好解释:“有几个学生要做实验,我给他们买了块地,严禾不想那块地被拆掉。”
    程晚好奇:“那里有什么呢?”
    叶卿想了想,有什么呢?
    有他们的学校,有他们的老师,有他们小时候每一天每一天走过的那些路。
    可是这些存在,除了偶尔让人缅怀一下过去,还有什么正面影响呢?
    叶卿觉得,女生的想法总是偏向于自我的。
    城镇化的发展会让中国的农村消失,新事物会取代旧事物。
    这是一个必然趋势,不是她一厢情愿的坚持就能改变什么。
    叶卿回答程晚说:“她自己瞎矫情。”
    那天晚上,陪客户去酒席,程晚自然也去了,她给沈仙发了消息说今天加班,回去晚一点,沈仙让她注意安全。
    叶卿带程晚去酒店。
    车里有客户,因而路上无言。
    不过叶卿有心事,他中途打了一通电话出去,问道,“合同送过去了吗?”
    又说,“先别送,再等等。”
    电话挂断,在找车位。
    叶卿花了一点时间思考,他今天对严禾说的话是不是过分了。
    当时情急,他不想跟她纠缠不清。
    后来细想,是他鲁莽了。
    叶卿按着眉心,觉得头疼。
    酒席上,按照规矩,翻译也得陪酒,不过程晚不会喝酒,叶卿代她敬了。
    所以那晚他喝得不少。
    一般除了应酬,叶卿不大喝酒。
    他酒量还行,下了酒桌仍然清醒。李群替他开车。
    坐在后座,叶卿觉得疲惫。
    他皱着眉,将脑袋轻轻地搁在程晚的肩膀上。
    她一直没有动。
    叶卿大概是睡着了。
    程晚试探地问了他一句,“你讨厌禾姐姐吗?”
    叶卿轻声应,“有可能。”
    “你为什么讨厌她?”
    叶卿睁开眼。
    “她有的时候脾气很古怪。”
    既然他这样说,程晚没有再接话。
    叶卿还想再说点什么。
    既然程晚没有接话,那这个话题便轻易地过去了。
    ——
    严禾隔三差五给叶卿打电话,叶卿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心上。
    一是转让手续并不简单,二是他的确需要一块地,三是笃定严禾过几天就气消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直到某天半夜,严禾打电话给他,一听声音就是哭过了,囔囔地说话。
    她说她毕业以后这几年过得很辛苦,她说她的每一分积蓄都是自己努力挣来的,她说她在最难熬的日子里没有跟别人借过钱,该扛的也就这么硬扛过来了。
    这些真情实感的话,严禾以前从未对他说过。也的确,严禾从未向他借过钱。
    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哭诉的人。
    她还说,虽然她没有像他一样厉害,但也不可以被任何人羞辱她的奋斗和坚持。他有聪明的头脑,可大多数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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