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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其穹眼眶欲裂,“为啥?”
    姜小帅轻描淡写的,“省得你作践自个呗!”
    吴其穹心里却翻腾得异常凶猛,稍一激动脑袋晃了晃,牵扯到伤口,疼得直咧咧。
    “行了,你老实待着吧!”
    姜小帅把吴其穹的脑袋扳正,这么瞧着,其实吴其穹长得挺耐看的。开始来的时候胖,扭曲了五官,现在瘦一点儿,轮廓清晰了,也勉强算个中上等的。虽说配那个女神牵强了点儿,可也不至于把自个埋汰成这副德行。
    “大夫,这回我得多长时间才能好?”
    “这回没那么重,恢复得好的话,一个月吧。”
    这一个月,吴其穹见天儿来姜小帅这换药,一来二去,俩人熟了,吴其穹什么都和他说。
    “我们家仨孩子,我上边有俩姐姐,我大姐四十多了,她孩子都念高中了。我二姐嫁到南方了,今年刚生一个大胖小子。我爸得了脑血栓十多年,前年没的。我是老三,打小我爸我妈就最疼我,啥好东西都先记着我,因为这事我二姐没少生气。”
    “我小时候特出息,总在班里考第一,街坊四邻谁都夸,谁谁家小三儿,从东头到西头,找不到那么乖的小子。我从小到大没干过一件坏事,在学校特踏实,到家就帮我妈干活。我记得小时候,公交车不能刷卡,有一次我还没给钱就让人挤下去了。我就追着公交车跑,一直从终点站追到始发站,最后给了钱自个溜达回来的。”
    “我上了大学也没逃过课,年年拿奖学金,有一次我女朋友让我旷课陪她逛街,我都没答应。我俩第一次出去开房,我躺被窝看了一宿的电视,她过来抱我我都没乱来。后来我工作了,我同事总是拿公家的东西,我从来不干那种事。该是我的我一分不少地拿走,不是我的我沾都不沾。”
    ……
    姜小帅听吴其穹絮絮叨叨地说完,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这么多年,你可真不容易。”
    ☆、6找老妈借钱。 (1523字)
    吴其穹趴着打点滴,扭过头看向姜小帅,“我行得端站得正,没做一件亏心事,全心全意对她好,你说她怎么总要和我分手呢?”
    “正因为你太耿直,过于浅显易懂,才让她乏味。每个人都有一种征服欲,当她可以攫取的满足感在你身上逐渐挖空后,她必然会对你丧失兴趣。你会反反复复玩一个游戏,来来回回看一部电视剧么?”
    “会,我已经看了二十多遍《亮剑》了。”
    姜小帅汗颜,“像你这么轴的人有几个?”
    吴其穹的手刮着掉了漆的手机外壳,心里没着没落的,于是朝姜小帅问,“你说,等我好了,我俩见了面,我送她一个挺贵的礼物,证明我不抠门儿,她还会和我分手么?”
    姜小帅委婉地表述,“一个不爱你的根儿,可以催生出无数个理由的枝杈,你撅折了这一根,还会有下一根冒出来。你撅一根要几十天,她长一根只要几秒钟。你满足她借口的速度,永远都赶不上她搪塞你的速度。”
    “我不信。”吴其穹依旧固执。
    姜小帅气恼地拍了吴其穹的脑瓢一下。
    “你怎么这么认死理儿啊?”
    “我就是学理出身,凡事讲究证据,没有确凿的已知条件,不能妄自推断结果。你就是看小说看多了,忒能胡思乱想了,其实人没那么复杂。有时候俩人分手,可能就因为一句话没说痛快,这种例子比比皆是啊!”
    “得!”姜小帅倒是没和吴其穹争辩,“您内好自为之吧!”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天已经凉下来了,吴其穹的伤口也完全恢复了。这一个月下来,吴其穹又瘦了十来斤,整个人显得精神不少,模样也越来越正了。他每天和姜小帅聊天,日子没那么难熬了,脾气也比之前稳了不少。
    “这回真走了?”姜小帅斜睨着吴其穹,“不会再回来了吧?”
    “应该不会了,这次心里还挺有底儿的。”
    姜小帅长出一口气,“那成了,你走吧,有空常来我这待着。”
    吴其穹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诊所,相比上一次,这回想见岳悦的心情没那么急切了。他没有立刻打电话把岳悦约出来,而是拐了个弯,先回家了。
    吴妈坐在炕头给外孙子做棉裤,其实现在的小孩谁还穿这种棉裤啊?笨重又不方便拆洗。可吴妈就是想做,总觉得市面上卖的棉裤不保暖。现成的棉花,又撕了几尺布,这会儿正忙活着。人老了,眼神不好使了,穿个针总是对不准眼儿,手都酸了还没穿进去。
    “我帮您穿吧。”
    吴其穹粗糙的手指捏着针头,眸子闪动着,里面只有针孔和线头,明亮透彻。
    “三儿啊,你瘦了好多。”吴妈挺心疼的。
    吴其穹笑笑,“我减肥呢。”
    “瘦了不好看了,还是胖点儿显得壮实。”
    “您爱看不管事啊,您儿媳妇不喜欢。”
    吴妈又问,“悦悦啥时候来咱家啊?”
    吴其穹把穿好的针线递给吴妈,嘴里敷衍着,“快了,这程子她单位忙,抽不出空儿来。”
    吴妈点点头,继续做手里的针线活儿。
    吴其穹瞧着吴妈把剪下来的布头放到旁边的鞋盒子里,不知道存着还要用来做什么。这个鞋盒子用十多年了,品牌都倒闭了,鞋盒还方方正正的,没有一点儿走形。吴其穹心里一酸,闷在胸口的话更倒不出来了。
    “你是有啥话想和妈说吧?”吴妈反倒先瞧出端倪了。
    吴其穹欲言又止,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吴妈明白了,笨拙的身体爬到炕头,一摞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搬掉上面两个,把下面那个摊开,再拆掉被里儿,里面有个缝死的口袋,拆掉口袋,拿出一个布兜,布兜也是封死的。就这么里三层外三层,里面只有一万块钱。
    “妈,我会还您的。”吴其穹说。
    吴妈摆摆手,“咱娘俩还说什么还不还的?”
    ……
    ☆、7知道你丫就得回来! (2120字)
    这一次见面,为了杜绝一切意外,岳悦选在了咖啡厅。而且她比吴其穹早到了十分钟,把座位上下全都检查过了,确保无一板砖漏网。
    晚上八点钟,吴其穹来了,岳悦看着逐渐逼近的身影,竟有些失神的感觉。瘦下来的吴其穹看着没那么让人厌烦了,可身上捎带的那股寒酸气,还是让她无爱。
    再看到多日未见的岳悦,吴其穹心里激荡了一下下,就稳住了。
    “你的脑门子没留疤啊?”岳悦难得关心了一下。
    吴其穹摸了摸锃亮的脑门,笑道,“老天爷不舍得让我这么帅的一张脸受创。”
    同样是自恋,同样是调侃,从高富帅嘴里说出来,又痞又坏的,晃得女神小心肝一个劲地乱颤。可从吴其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欠抽呢?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一条白金项链。”吴其穹说。
    有情趣的人会说“打开瞧瞧”,给恋人保留一份期待,可吴其穹不会来这套,我买的是白金项链,就得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把首饰盒推到岳悦面前的一刹那,吴其穹才发现她的脖子上已经有了一条项链,而且是钻石的,以前从没看见过。
    “那条项链是谁送你的?”吴其穹问。
    岳悦用削葱根儿似的手指摸了摸,动作很小心,看得出来,她很宝贝那条项链。
    “一个朋友。”
    吴其穹推送首饰盒的手停滞下来,试探性地问:“那我送的这个,你还收下么?”
    岳悦笑得很从容,“你都买了,我再不收,也太栽你的面儿了。”
    吴其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眼角露出几分喜色,说话要起身给岳悦戴上。
    “还得把这条摘下来,甭费事了,回去我再戴吧。”
    吴其穹翘起的屁股又稳稳地回落在座位上。
    “先生,喝点儿什么?”
    吴其穹一看最便宜的咖啡还要四十多一杯,当即回道,“谢谢,我什么都不喝。”
    在吴其穹看不见的视线内,岳悦白了他一眼。
    “礼物你都收下了,你看……咱俩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别分手了?”
    岳悦的瞳孔嗖的一下充了血,像是听到了多么难以接受的一句话。
    “吴其穹,你把我岳悦当成什么人了?我要是真为了一条白金项链和你复合,我也忒肤浅了吧?如果你送我项链,就是为了这个目的,那抱歉,我不要了。”
    说完,把首饰盒从包里掏出来,甚是牵强地推到吴其穹面前。
    岳悦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把首饰盒推回去的,就像玩命赌了一把,赌他吴其穹若是有点儿眼力荐,绝对不会把首饰盒收回去。
    然而,她输了。
    “那好吧。”
    吴其穹很是落寞地抽回首饰盒,两手交接的那一瞬间,岳悦刻意往回拉了一下,吴其穹都没觉察出来。
    “你的意思,还是想和我分手呗?”吴其穹问。
    分!能不分么?岳悦气得肠子都打结了。
    “必须分!”岳悦说。
    第三次听到这句话,吴其穹的心里还是难受了一下,但相比前两次,已经好多了。习惯使然,他又朝岳悦问了原因。
    “咱也甭兜圈子了,我除了肥点儿,杵窝子,抠门儿,还有别的毛病么?”
    岳悦还在对那条白金项链耿耿于怀,这会儿能说什么好听的?
    “我就看不上挣死工资的男人,有本事你辞职去,我瞧瞧你这重点大学的毕业生,离了那点儿公粮,是不是连糊口的能耐都没有!!”
    吴其穹这次挺硬气的,“工作我不辞,不过,我还可以为了你去死。”
    岳悦简直想仰天长啸,我草尼玛啊!!全中国就这么一个极品,怎么就让我赶上了?
    “我和你说,吴其穹,方圆几千米你都找不到一块板砖,你的苦肉计没有施展的可能性了。”
    “谁说的?现成的就有一块。”吴其穹说。
    岳悦眼神凌厉地环视四周,“不可能,所有的地方我都检查过了。”
    吴其穹很冷静地拿起自个的包,却被岳悦眼疾手快地抢走了,打开一瞧,果不其然,里面躺着一块板砖,还好她反应及时,不然悲剧又要上演一次。
    我草!竟然带着板砖来的!!吴其穹,你也忒能个了!!
    哪想,好戏还在后头。
    只见吴其穹把衣服拉链拉开,从宽大厚实的衣服内兜掏出一块板砖,猛地拍向自个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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