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子一愣。
他忘了自己的后半句,眯起眼睛朝台上看——只见之前抱着吉他的女歌手不见了,换了个白衬衫的小哥,脑袋后面扎着个小揪揪,乍一看还怪可爱的。
他坐在钢琴前,弹着一首神秘而跳跃的古典音乐,曹公子知道自己听过,但说不上名字。
很好听。
会弹钢琴的很多,但一下子能把耳朵抓住并不容易,曹公子突然对台上的人产生了一点兴趣。
和他有一样想法的人不少,他扫视了周围一圈,随口答应其他人呆会儿说,边先下手为强地站了起来。
钢琴小哥穿着洒金轩的制服,在这里默认就是可以下手的对象。
他耐心地站在舞台边上等待郁久弹完,没想到不起眼的钢琴曲越来越激昂,郁久全情投入,到gāocháo部分时,竟吸引了大半个酒吧的视线。
一曲终结,余音袅袅,郁久停顿三秒,手心出汗。
见没有人有新的指示,犹豫了一下,又敲响了一个音。但还没等他继续弹下去,有个穿着侍应生制服的人上台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郁久收回手,点点头站起来,跟着下了台。
一些人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曹公子看着眼前低眉顺目的小家伙,心情颇好地哈哈笑了两声,突出的门牙像个兔子,郁久瞄到一眼就想笑。
想想不合时宜,还是忍住了。
脱掉了在舞台上的光环,此刻的郁久很生涩,被曹公子捏着手倒了一杯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悬没一个白鹤亮翅给人来个过肩摔。
乱糟糟的话语中几杯酒下肚,郁久已经有点头晕了。
曹公子按捺住蠢蠢yu动的手,调笑着凑到耳边问他:“是第一次吗?”
郁久眯着眼睛,颓丧地点点头。
曹公子心中更喜:“你今晚跟了我,做得好我说不定考虑考虑包了你……以后你吃香的喝辣的,在家躺着数数钱,多好?”
郁久对躺着数钱一点兴趣也没有,喝得上头也不忘干巴巴地问:“明天你能给我多少钱?”
曹公子被这不解风情的质问惊到了:“就今晚?你想要多少?”
“……五十万。”
曹公子抽抽嘴角,怒极反笑:“不得了,洒金轩现在可不得了了,你一晚上五十万?你卖的是身还是肾啊?”
郁久:“…………卖肾卖不了这么多。”
曹公子被扫了兴,周围的狐朋狗友连忙上来打圆场:“嘿小东西,我们曹公子是看得起你才点了你!你把他伺候好了,以后何止五十万啊,五百万五千万都不在话下嘛……”
郁久抿抿嘴,脸色强装的笑意也没有了,苍白一片:“明天就要五十万。”
曹公子暴躁地一脚踢上郁久的凳子腿。
砰地一声,郁久摔在了地上,额头磕到了桌角。他眼前一黑,半天都爬不起来。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附近一些人的注意,但没有人上前看一眼。
曹公子等郁久捂着头站起来,才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地说道:“一晚上洒五十万的,非要找也不是找不到。”
他卖着关子:“小爷我长年混在这儿,酒吧开门迎客,只要有钱的,什么人都能进来。但能赚钱的都不是白痴,花爹妈钱的心里也有数,你想要一夜卖出五十万,在这儿,基本不可能。除非——”
郁久睁大眼睛看他。
“除非你去勾搭蔺先生。”曹公子声音小了点儿,似笑非笑。
郁久疑惑:“蔺……先生?”
“嗨瞎说什么!”捧哏们连忙chā嘴:“蔺先生是什么人?!哪能看上这种小玩意儿?……况且人家也不常来,哪能说勾搭就勾搭……”
那人话说到一半,眼睛就直了。
他们口中的蔺先生,正与好友一起穿过大厅中间的小道,去往里头的卡座。
“…………”捧哏憋了憋,艰难道:“……巧了,巧了。”
郁久巴巴地往那边看,只看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高大背影。
曹公子冷笑一声,打了个响指:“很心动?”
郁久抿着嘴点点头。
“你再上去弹一个,弹得好听了,小爷我教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