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悲伤与黑暗，她什么都没有。
她蹲在街角，抽着烟，长发如黑色的大氅垂在身后覆盖住她消瘦的身体。指尖烟火，在阴风中忽暗忽明。
抽了大半包烟后，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转过身，看到是小沅。
男孩这次戴上了眼镜，穿着卡其色风衣，身形已初具成熟的气质与魅力。
只是不相称的是，他手里拿着两杯奶茶。
他朝宋憬微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略有拘谨的走上前去，“宋……姐姐……喝吗？”
宋憬扔掉手中的烟头，接过奶茶，用力戳破，抿了一口。
这是与香烟截然不同的味道，甜甜的，滑滑的……
“很好喝。”宋憬夸赞道。
“嗯，我每次不开心的时候都会喝一杯奶茶。”
宋憬勾了勾嘴角，心里想，还是小孩子的世界单纯，一杯奶茶就可以无忧无虑了。
“宋……姐姐……不要抽……烟，对……对身体不好……”小沅说完话，垂下头去，视线紧紧盯着脚尖。
宋憬随口“嗯”了一下，想起来他的画还没有画完，跟他去画室。
她蜷缩着身体，肩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纱布，目光慵懒散漫的望着远处，白皙的身体倚靠在鲜红的沙发上，形成强烈的颜色对比。
她神情安静，悲伤，像是基督神教中堕天的炽天使。
耀眼迷人，勾人心魂，却又万劫不复。
小沅眼神专注，画笔轻动，一点一点描绘出他眼中的那个闪着光芒的人。
他明明已经画的很好，可他却觉得，他连她万分之一的魅力都没有画出。
真正的美，只存在于动态中。
他只捕捉到了她这一瞬的画面。
宋憬手机震动起来，拿起手机，看到是明弈发来的信息，只有三个字。
【在哪儿】
金主来找她了，这就是当下最大的事情。
她飞快编了一个理由给明弈，然后跟小沅解释。
小沅很体贴的点点头，“宋……姐姐，要我送你……你吗？”
“不用了。”顿了顿，宋憬又道，“小圆，谢谢你今天的奶茶，很甜。”
小沅闻声，含羞笑了笑，挠挠头，看着宋憬收拾东西。
宋憬挎上包包，跟他挥了挥手。
他站在原地，呆呆挥手，一直目送宋憬离开。
她是不是要去找男朋友了？
他记得那天在画展门口，看到她缠着明弈说话的场景。
她喜欢的是那样的男人……
宋憬回到别墅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
别墅灯火通明，佣人们都没有睡觉，立在两旁，看到她回来了，如同机器人一般面无表情的打着招呼。
“周小姐。”
宋憬看见明弈坐在沙发上，便朝沙发走过去，离近了才发现茶几上放了些照片，是路寅拍摄的虐杀小辣椒的场景。
照片里，女人无助的睁着眼睛，身上的鲜血流了一地。
宋憬只瞥了一眼，就头晕目眩，半跪在地上想要呕吐。
明弈闻声，侧目看了她一眼，将照片收起来。
“这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