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惶惶的目光越过白慕川的肩膀,看到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浓烟,惊觉自己离公路已经很远——
不是远,是遥不及可。
那一条道路,在他们的头顶大约几十米远。
火苗远得像隔了一座山。
而他们刚才滚下来的地方,是一个陡峭得几近笔直的陡坡……
向晚一个哆嗦。
要不是白慕川的身体相护,她相信此刻的自己,已经摔成了一团肉泥。
“白慕川?!”
他怎么没有动静?
向晚反应过来,轻轻拍白慕川的肩膀。
“你怎么样?”
白慕川没有回答。
向晚吓住,“白慕川,你说话啊?”
“……”
四野寂静无声。
“白慕川!”
向晚嘶声唤他,仍然没有回应。
耳朵里那个恶魔一样存在的女人声音,也没有再出现。
她明白发生了什么。
女人引bào了汽车,也关闭了窃听系统。
向晚身体一麻,觉得整个世界变得冰冷。
这个时候,不说话,是不是比较不会分泌唾沫?
她这么想着,但行动比脑子很快,撕心裂肺地继续在喊,“白慕川,你不要吓我。你说句话,好不好?”
天际一片漆黑。
她的声音在山谷里回dàng。
向晚一双眼刚刚被烈焰照透,此刻面对黑暗,看不清白慕川的脸。
她低头,轻轻拍着他,呜咽着,吻了吻他的下巴,没敢碰他的唇……
“来人啦?救命!”
她开始叫人。
“我去找人救你!”
她想爬上去,但很快就发现。
那只是徒劳的想法。
他们所在的地方极为狭窄,身体几乎动弹不得,刚刚可以从滚落的状态中停下,是因为白慕川抓住树干借了力——向晚根本不敢乱动,就怕一个不注意,让他俩再次往坡下滚去。
“……白慕川,你坚持住。”
向晚止住哽咽,尽量镇定心神,摸身上的手机。
没有。
手机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她又在白慕川的身上搜索。
他也没有。
完了。
向晚望着头顶的公路上,那一辆还没有燃烧完的汽车,大声地喊叫。
“救命啊!”
“快来人啊……”
“救命!”
“救命!”
这个时候,她只能拼命大喊。
汽车bàozhà,肯定会把人吸引过来。
她相信,他们用不了多久,就能找过来——
“权队!”
“黄何!救命!”
“嗯?”一声轻吟,白慕川动了一下,像是刚刚苏醒过来,这小小一声宛若天籁,激动得向晚来不及擦眼泪,又破涕为笑,“白慕川,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白慕川轻轻摆头,“没……”
声音虚弱,无力。
向晚紧张的看着他:“真的没事?有没有哪里痛?”
白慕川若有似无一笑,月光下两排牙齿洁白而整齐。
“……我是谁?怎么可能有事?”
“……”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本事装酷?
向晚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扶住他肩膀,“你不要说话,我来喊人!”
“不……你不要说……”白慕川伸手就要阻止她。
可那一只手刚刚抬起来,又垂了下去。
向晚没有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我没事的。没事。权队!黄何——”
“快来人啊!”
“救命!”
大吼声,震破天际。
然而,
只有山风在呼啸。
没有人回应,她绝望中的呼救。
“我们离开那里很远吗?他们为什么还不来。”
白慕川清了清嗓子,说得很费力,“应该……快了。小向晚,对不起……”
“嗯?”向晚一怔。
什么啊?
他声音很弱,“刚才我……没有别的选择。”
要么zhà死在车上,要么跳下来尚有一线生机。
两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