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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燕宁淡淡地笑起来,“我和他之间的裂痕已经存在几十年了。”
    “几十年?”
    何岸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怎、怎么会呢,您明明是这么好的人……”
    “我年轻时也很困惑,觉得自己哪儿都不差,也有很多人喜欢,为什么单单就和自己的alpha处不好?后来岁数大了,我才弄明白一件事:有些矛盾发生或者不发生,和我是不是一个足够好的人,其实没有关系。”
    燕宁低头喝了口茶,望向绵延在月光下的青山白峦,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说话。
    何岸知道自己的“好奇”惹了事,害燕宁回忆起了不太美好的过往,心里内疚极了。他安静地陪在一旁,茶杯空了,就帮忙添至半满,铃兰醒了,就温声细语地哄一哄。
    沉默过后,燕宁忽然问:“想听故事吗?几十年前的故事。”
    “唔……”何岸点头,“如果、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别紧张,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要是还放不下,那日子得多苦啊。”燕宁朝他笑了笑,站起身来,温声道,“你等我一会儿。”
    他留下这句话,转身踏进了卧室。回来时,手中多了一张相片。
    那是一张泛黄的旧相片,黑白色调,边框是一圈曾经时髦过的波浪花纹,颇具年代感。相片虽然旧了,可表面依然光洁无垢,看得出主人保管之用心。
    相片的主角是两个年轻人,约莫二十岁,正值青春耀眼的好年华。
    他们在一座临湖而建的斗拱小亭里,其中一个手捧诗集坐在栏杆上,面朝湖泊,双足悬空,闭着眼,向初升的旭日扬起了下巴,脸上笑容明朗,带着一点恋爱的羞怯——
    何岸认出来了,那是年轻时的燕宁。
    少了岁月添在眼尾的皱纹,少了漫漫几十年的风霜与心事,二十岁的燕宁,整个人说不出地轻快自在,像一片踏风而行的云,随时要飞进日光里。
    他眉目英气的alpha站在后面,双手chā兜,俯下身,稍稍偏着头,像是要亲吻他的脸颊。
    大概是不习惯在人前秀恩爱,又拗不过恋人讨吻的缘故,alpha显出了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唇角却是忍不住上扬的。
    明明那么喜欢。
    只这一刹那的定格,何岸就读出了他们之间令人倾羡的爱意——这样般配的一对璧人,怎么会闹了几十年不愉快呢?
    何岸想不明白。
    “他叫弘明,恢弘的弘,光明的明,我们是在大学里认识的。”
    燕宁端详着旧相片上的alpha,回忆着说道:“那时候我才十八岁,读文史,他高我两届,读商科。有天晚上,学校诗社借了一间教室办jiāo流会,我提前去了,趁教室里没别人,把我准备分享的诗抄在了黑板上。刚抄完最后一句,弘明进来了,你猜怎么着?”
    何岸托腮想了想,脑子里不知怎么冒出来一段电影般的情节:“他正巧读过那首诗,也很喜欢,就……就对你动心了?”
    “哪儿有那么浪漫啊。”燕宁被逗笑了,“弘明这个人压根就不读诗。”
    “那发生什么了?”
    燕宁道:“他拿起黑板擦,一句话不说,把我写的诗全擦了,还很严肃地通知我,这间教室接下来要上经济学讨论课。他作为班长,有义务请无关人士离开,不要在黑板上乱涂乱画。我当然不服气了,诗社走正规流程借来的教室,凭什么你们说占就给占了?想上讨论课,行啊,自己借一间去。所以,我又把诗抄了上去。
    “他呢,在旁边拿着黑板擦,我抄一句,他擦一句,我抄一句,他擦一句……两个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先让。我到今天都还记得,那是一首叶芝的诗,叫做《沉默已久》,总共八行。
    “抄到第三遍的时候,教室里终于有人来了,可惜不是我的同学,而是他的。我想不通啊,尴尬地站在黑板前琢磨了半天,才发现诗社的jiāo流会好像是明天——是我记错日子了。”
    何岸忍俊不禁。
    原来温文尔雅如燕宁,也有那么幼稚的过往。
    燕宁也笑了起来:“我那时候脾气倔,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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