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也慢慢上了树,拉住了谲向他伸过来的手,那只手很温暖。
——这是不是最后一次握了?沈清尚不禁在心里想。
这棵树很粗壮,枝干也很结实,坐上两个人依然很稳当。
谲的手悄悄搂上沈清尚的腰,沈清尚一开始扭着腰企图甩脱,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每一次抚摸轻触,可能都是最后一次了,他心里有点不舍。
这个人,只要不说混账话的时候,有时候也没那么讨厌吧。
沈清尚望着月亮,他又回想起那个在海上漂流的夜晚,一夜小舟,一簇星光,谲在星光下给他说的故事。谲说,我也看见了,所以你不是一个人。
那么,等他回国之后,两人抬头看见的星光,还是同一片吗?隔着半个地球的时差,怎么也不可能了吧。
沈清尚这样想着,嘴角不由牵动,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不知不觉地,就把头靠在了谲的肩膀上。
——今夜月光正好,就让我再犯一回傻吧。
谲低下头看了一眼靠在他肩头的人,默默伸出手臂,把他圈进自己的怀里,陪他一起抬头望着月亮。
“还想听故事吗?”谲轻轻地问。
“嗯。”沈清尚说。
“你知道吗?正常人是很难证明自己不是疯子的,”谲说了一个应景的故事,“曾经有个人,为了证明心理学都是毫无根据的胡扯,他假装自己是个精神病人,入住了一家疗养院。当他试图出院以证明自己没错时,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没疯。他没有通过痊愈测试,只能被永远地囚禁在那家医院里。”
“真有这样的人吗?”沈清尚不禁为这个细思极恐的故事背后的意义打了个冷战。
谲点点头。
“你遇见过?”沈清尚赶忙追问。
谲沉默了,过了良久,他说:“如果有一天全世界都不相信我了,你会选择相信我吗?”
沈清尚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个人曾经假作深情,在他面前玩了那么久的游戏,还值得他相信吗?
自戮
黑暗里一道影子接近了病房,他步履轻盈,身手矫健,踏在走廊里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忽然,杀手在红眼病房的门口,看到了一个蹲在地上的人影!寒光一闪,刀锋出鞘,一把匕首从他的袖间露了出来,被他一手握住。
杀手觉得蹲在地上的人影有些古怪,看到他来似乎也不惊讶,仍然自顾自地蹲在那里,手里好像在微微抖动,嗓子里还发出浓重的喘息——他居然在自·慰!
这里是精神病院,出现个把疯子也不奇怪。
杀手收起了刀锋,把匕首往袖子里推了推。他想看看,这个半夜蹲在地上自·慰的疯子到底是什么人。
他慢慢地接近,保持着随时可以出手取对方xing命的警备。走到疯子身边,疯子终于停下了撸·动的手,也不说话,两相沉默中。杀手得以靠近了观察疯子,待看清细节,心底不禁更加惊讶:他居然光luo着上半身,在那没有半点赘肉的紧致小腹上,八块腹肌条理分明,而且腰部最窄的地方,竟然还纹着一圈密密麻麻的……像是某种诡异的宗教禁咒文字!
被人发现在做这等不堪的事,疯子丝毫未躲,依然把一只手伸在长裤里,膝盖上还摊开着某本书。杀手就着月光看了一眼书页——好像是叔本华的《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里头还夹着一副不知道哪里来的金丝边眼镜。他居然一边看这种高深的哲学书,一边做这种事!
“嘘——”疯子把手从裤裆里抽出来,手指间甚至还带着点属于男xing的腥膻气味,放到嘴边竖起,小声说,“我要是你,我现在就不进去。杀人的方法有千万种,你何必选最笨的那一种?”
饶是杀手杀人成xing,也被疯子的言行给震惊了。他决定停下来,听听疯子到底想说什么。
“哦?你有更好的办法要了里头那人的xing命?”
“可以,你再给我一分钟,我还没完,”他低头指着自己形状突兀的裆部,“等我完事了,我在外头帮你跟他说几句话,保证不用你动手,他也活不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