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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抬腿滚进雪白的床里,没一会儿,人就睡着了。
    他不知道,成景廷正在楼下更衣室里,盯着死者确认单上的“任闻”二字发愣。
    该回头的人没有回头,不该回头的人回头了——世间yin差阳错太多。
    摁开琉璃手盒扣锁,成景廷动作略带生涩地取出一截关节长的细烟。他沉默一阵,用手指夹住滤嘴,再将它咬在嘴角。
    一系列动静完了,成景廷才冷眼点头,任由在身边恭候多时的姚总监给自己点了火。他长长吐息一口白雾,单手扯开因为忙碌而变得褶皱的领口,带着淤青的锁骨又露出来。
    姚总监笑起来,“您学得真是像。”
    成景廷冷笑一声:“入乡随俗。”
    姚总监说:“还是哈德门好抽。”
    “三猫也不错。”成景廷抿口凉水,喉咙渴得难受。他像是许久没抽烟,猛地闷一口就坏了嗓子,皱起眉咳嗽几声,刚要说话,又听姚总监念叨:“这得快一百年过去了吧。那会儿买包哈德门多容易?崇文门的酒道都为我们开。后来文章做大了,抽包烟都被说成是卖国贼……”
    “不必再提。”
    成景廷几口吸完,将烟头摁灭。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用命令的眼神再次警告姚总监那张口无遮拦的嘴。
    所谓“自杀案”之后,刃唯连着一两天睡得特别安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像不再有人吵他、闹他,在他睡觉时常缠上来的那一股冰凉也消失了。
    齐流在忙着花天酒地,刃依依忙着相亲,父母忙着事业——好像所有人都把他暂时地遗忘在这一个金碧辉煌的角落。
    有钱?有钱有什么用。有钱买不来开心,买不来喜欢的人。
    刃唯就是没有那个主张,不然他得一个月出十万块钱,把成景廷挖到自家酒店去站着当前台。不过,刃唯打心底觉得成景廷这样气质的人,是真不适合x酒店的浮夸奢侈风。
    案件发生的第四天傍晚,市里下了暴雨。
    刃唯趴在床上,正睡得香。
    他上午才从家里酒店回来,取了报表和意见簿要仔细观阅,结果看了没十分钟他就犯困,靠在床头越坐越往下——
    最后慢慢儿滑进被窝,睡了。
    他来了一段时间,早摸透了附近的天气,x的雨下起来是没个休止的。他半梦半醒间,忽然瞧见床边坐了个男人。
    大概是下雨的缘故,被褥潮湿,闷得他喘不过气。刃唯睁大眼,又翻不了身,愣着看那个黑影男人抬起手臂,将滑落至腰际的棉被提起,再盖回他身上。
    就在刃唯能明显感觉到棉被回到自己身上的一瞬间,门口响起了关门声。
    他再一眨眼,黑影不见了。
    “我cāo……”刃唯努力爬起床,背脊连着股间满是细汗,手抖得握不住床沿的扶手,“是他妈谁啊……”
    他的双脚刚穿上拖鞋,窗外天空一声惊雷巨响,闪电破天,将原本关灯昏暗的房间照了个通透。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刃唯不知是透视眼了还是怎么,望见门后隐约有个人影。
    刃唯怒了,这一几天来睡不安稳觉的火气通通一顿乱发,拎起套房沙发上的菱形抱枕,用力朝门背后一砸——“咣!”
    他扔掉拖鞋,光脚跳下床,“谁在那里!”
    他冲到门口,与此同时,门外传来让他记忆深刻又怦然心动的男音——“housekeeping,may i come in?”
    刃唯还没等他说完这句酒店必备用语,迅速开了门,愣道:“是你?”
    “成景廷?”
    他像不愿意相信似的,将不吭声的成景廷看了又看,慢吞吞地讲:“你有,有什么事吗?刚刚在里边儿的也是你?我怎么一睁眼,你人就不见啦。”
    成景廷原本浑身紧绷,现在却一下放松了。
    好像刃唯就是有这么种魔力,能把自己心中很多狂躁的、不安定的情绪,都用一只手轻轻地安抚下来。
    将钢笔夹在胸口,捏着单子,他淡淡道:“客房部记录您明天早晨要出行,但现在暴雨,出于安全起见,酒店决定送您出行。一个是inhouse guest队,一个是guest队,您是走哪一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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