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宠,即便是对系统早已有所了解的静娴,听了这声音嘴角也禁不住的抽搐了一下,一时间刚因见到宣启帝的愣神倒是消了下去,反应过来,按着自小被嬷嬷教养出的标准礼仪福了福身,轻声开口:“谢皇上夸奖。”
启帝赵尚衍面容温和,摆了摆手便举布进了屋,也未在外间停留,而是毫不犹疑的径直入了静娴刚刚出来的内间起居室,静娴自是要在后跟着,宫人们则是识趣的送上了茶水瓜果后,便恭身立到了门口等着传唤。
静娴一时有些无措,从宫人手里接过茶盏,小心的放在了赵尚衍面前的桌案上,低头说道:“请皇上用茶。”
赵尚衍笑了笑:“不必如此拘谨,日后你要见朕的时候多了,难不成要总是如此?”
话虽这么说,静娴却显然没法子真就这般无所顾忌的与他熟稔起来,也只是又答应了一声:“是。”
好在启帝似乎也并不在意,反而依然面带笑容,饶有兴味的问道:“朕记得你闺名似是叫静娴?”
“是,皇上记得不错。”
赵尚衍似心情不错,点点头随意说道:“贤良静德,还真是大家闺秀的名字,那私下里朕便唤你娴儿好了。”
静娴心里却忍不住的疑问了起来,圣上这态度,是否是太过亲近了些?只是进宫前也从没有渠道能得知到皇上的个性,这会也就无从得知皇上这表现是否正常,也便只是露出了受宠若惊般的表情,带着羞涩点了点头。
“樊南诗集?”赵尚衍似发现了什么,伸手从案上拿起了本书册,大致翻了翻抬头笑道:“娴儿也喜李义山的诗词?”
静娴抬眼瞟了一眼书页,这其实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在自己一人在屋内查看系统时,便总爱在桌案上摆上些书画一类做做样子,也省得有人进来时会总觉得她是在屋里发呆,无所事事。这本诗集自也是如此,静娴随手抽了一本放在了案上罢了,对书里的诗词也只是泛泛读了些,倒并不了解,更谈不上喜爱,便也只是摇头说道:“随便读读消磨时光罢了,嫔妾惭愧,对诗词一道实在不精,李大家的诗词也只所知寥寥。”
“嗯,李义山之词,虽缠绵隽永,细读之下却显隐僻,到底有失大气了些,你年纪尚轻,不读这些也好。”赵尚衍闻言竟也未觉得静娴扫兴,反而替她开脱般说了这么番话,又接着温言让她坐下,问起了家中父母亲族,少时的生活喜好之类的家常话。
静娴初时还有些顾及,但宣启帝言语温和,态度随意,说的又只是些普通的日常琐事,说起些趣事来还会轻笑着摇头叹息,简直如一爱护幼妹的长兄般满是宠溺的关怀与无奈。静娴在家时本就是长女,母亲早逝,幼弟年弱还需她来护着,父亲后来又因何氏之事渐渐离心,却是从未经过这兄长般,关心却又会因你做错了事而严肃责怪的对待。但她却不得不承认,这感觉确实不赖,让她有种久违般家的温暖。这般一来二去,便是心中依然还有些心思的静娴,渐渐也不由自主的卸了戒备,甚至像是忘了面前之人的皇帝身份,几乎算是相谈甚欢。
“哦,这么说是常夫子给你启的蒙?”赵尚衍面带回忆,片刻似想了起来拍手说道。
“是,皇上也知道夫子?”
赵尚衍点了点头,对她笑道:“嗯,常青山笔法筋力丰厚,一手楷书写的极正,算是当朝圣手,当初朕初学练字时也请他教了几日,倒是有些日子不见了,朕倒记得那会他倒还年轻,不像你说的是个老头子!”
静娴低头掩了掩口:“夫子是老头子这话嫔妾可从未说过,皇上莫冤枉了人!”
“哈哈!”赵尚衍爽朗而笑,正巧这时门口立着的一公公恭身走了进来,穿着的是绣着暗蟒的绯色衣袍,显然与普通的小太监不同,赵尚衍瞧见了也不等他说话便先指着他对静娴说道:“这是魏九行,宫里的事都管些,娴儿日后若有什么事都可差人找他去办。”
那公公闻言也忙在静娴面前跪了下来,行了大礼:“魏九行见过贵嫔娘娘,娘娘有事只管来差,小的定不敢怠慢。”
魏九行,圣上身旁的总管大太监,这人静娴自然是听说过,只是听了这话她的心头却是忽的一跳,这意思是让她一个后宫妃频有了什么事都越过后宫主位,径直找了皇帝?想到这沉浸在刚刚温情中的心终是醒了几分,却也未曾表现出来,只起身低头福下了身去,带着感动谢了恩。
魏九行说完这话也站起了身,恭身立在赵尚衍身后等着他与静娴的话停下来,才弯腰小心问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您看今个的晚膳可要就摆在明合苑里?”
“不了,还是回乾政殿。”赵尚延低头想了片刻,这般说道,接着又起身对打算相送的静娴说道:“娴儿你也别动了,早歇着吧,明日朕再来寻你。”
静娴略屈膝,恭敬的答应了一声:“是。”
赵尚衍也未说话,随意上前一步,伸手将静娴虚扶起,便点点头转身去了。
等着宣启帝出了屋,看着那一众人从眼前消失,绿柳方小心的进屋走到了静娴身后,声音带着惊叹:“奴婢本来以为皇上会是什么样子呢,原来也和常人一般,看来脾气又好得很!”
“你拿皇上当景儿看呢!”静娴失笑的点了点她的额头:“瞧你这这冒冒失失的性子,真不知选了你和我进宫来对不对。”
绿柳乍了乍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有些雀跃:“可皇上看起来对主子好得很呢!这样小姐日后定不会受苦了!”
静娴闻言神色瞬间却有些复杂,愣了一阵慢慢说道:“好了,去绿杏那看看可有什么要帮忙的。”
绿柳显然也发现不对,虽有疑惑也不敢说什么,答应一声接着退了出去。
静娴走到榻上坐了下来,又点开了系统,先看了刚出的主线,却是意料之中的任务:
【皇帝的信任(未完成):将皇帝对你信任值提升至六十点即视为任务完成,完成后主线进度达到百分之三十,可获得奖励黄金一百两,以及在以下装备中任意选择一件的机会。
金丝镶玉垂珠半凤钿:装备可增加魅力七十点(未激活)
鎏金水波纹玉镯:装备可增加智力三十三点(未激活)
(温馨提示:宣启帝赵尚衍现对你信任值为三,离目标值差的很远,请继续努力哦!)】
三,三点。静娴看着这最后一句话心头却忽的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嘴角不禁带了丝苦笑,面上那般的亲近,原来实际竟也不过三点的信任值!
摇了摇头,静娴甩开了这年头,又关了这界面点开了刚刚震得她不轻的“男宠功能,”就在“用人功能”的下面,后面还有一个看不懂的小标志来回扭动——“new~”!点开后伴着飘散的鲜花出现了这样的文字:
【亲爱的玩家,恭喜您触发开启男宠支线功能!这里的支线任务与主线不同,不影响主线进度,但努力完成后会有神奇奖励哦!(温馨提示:男宠支线任务奖励为特殊物品,不在商城出现。)
任务一(未完成):请在男宠列表中添加至三人,其中自愿型两人,强迫型一人。
注释——男性人物对您迷恋度提高至九十以上,则自动成为自愿类男宠。如果达不到也可选择使用强制手段,将其禁锢人身自由留在您身边十米之内,七天内相处时间累积增加至四十时辰即视为成功,成为强迫型男宠。
(温馨提示:成为男宠后会有后续功能出现哦!)】
静娴倒吸口气,饶是接受了系统这么多年教育的她见了这一副说明也不禁咋舌,这简直不止倒行逆施可形容了,还真是,应该说不愧为女帝养成系统吗?这么看过后也便摇了摇头,感叹一番,接着在这界面右上角点了关闭。
毕竟这男宠功能能获得的奖励以及后续功能一类,系统便是说的再好听诱人,对现在的静娴来说也只是个空谈。不说她愿不愿意去完成这任务,便是真打算去做,身为后妃的她如何能光明正大的将一个男人关在自己身边,还要在七天内相处四十个时辰!更莫提那两个自愿型,迷恋值到九十以上,可是丝毫不比那强迫的任务简单。
想清楚了的静娴将系统在眼前关闭,与其看这些,倒不如仔细考虑看看近在眼前的事,比如,明日去贺贵妃那里的请安。
作者有话要说:哈,这个男宠任务纯属坑爹来着,等三个集成指不定要猴年马月了,短期内先不用管他。嗯,然后要说的是,周五这文要入v了,当天三更,希望姑娘们继续支持n_n!
☆、晋江原创首发
次日卯时,未央宫的清晨依然如每日一般的热闹,但与以往不同的是除了照例的妃频请安,今日更是要多了不少的新面孔。而这宫中原有的各色女子,虽都是各怀心思,却依然要满面笑容的等着这些新鲜粉嫩的新人,表达满腔的亲热,即便这些人即将夺去她们那至高无上的丈夫对她们那本就不多的宠爱。
即便是如今几乎要母仪天下的贺贵妃,也逃不过这般的命运,许是一早的便起身开始了准备,穿了较为正式的正装,乌发挽成了雍容华贵的凌云髻,带着贵妃才能佩的金制的鸾凤冠,一袭绛红的广袖长裙,上面用比明黄略微暗些的金线,精致的绣了规制内贵妃最多能带的四凤,配着身上的金玉饰物,处处显示着与旁人身份的不同,乍看去简直能晃花了眼,怕是只瞧着这身服饰,对新进的嫔妃来说也是不小的艳羡与震慑。
静娴看着正中富丽堂皇的贺贵妃,心里却不知为何想起了《第二性》中的一句话“女人通常选择和她们的丈夫站在一起,却把同性视为敌人。”
只是不知在她的丈夫赵尚衍的心里,对贺贵妃的信任值能比自己的“三点”多几分?这么想着静娴便只觉着了一阵悲哀,甚至说不清是为贺贵妃还是旁人。
贺贵妃却显然并不这么觉着,带着雍容自矜的笑容,对刚刚行过大礼起身的静娴等人介绍道:“最首的是德妃,后面的是方嫔,庄婕妤,都比你们早进宫了几年,算是你们姐姐,日后也要多多亲近。”
今上英明,不沉溺女色,宫中原有的位份高的妃嫔本也不多。而这一批进宫的新人里,念语自不必说,进宫前便已熟识,那位尚书家的张贵人瞧起来却很是平平,相貌神态、衣服物饰都中规中矩,没有丝毫出挑的地方。静娴也只是认了人便罢,这会几人听了贺贵妃的话便又转身对这几位前辈行了礼,当然静娴因位分够高,除了对德妃福了福身,旁的就只是颌首为礼便已足够。
这一溜的人认下来,静娴印象最深的却是只有坐在一旁首位的德妃,无他,这位德妃娘娘实在太过淡然了。要说这宫中美人形形色/色,清冷高贵型的也不是没有,譬如念语,便算是典型的冰美人。但德妃娘娘的淡然却完全不同,衣饰极简便罢了,要紧的却是那副看破红尘、生无可恋的神态,哪怕她下一刻说就要遁入空门也丝毫不让人惊讶,在这一众各色的鲜花里确实是让人过目难忘。
除了这位一心向佛的德妃娘娘,剩下的倒是只剩与她们一批进宫的叶昭仪引人注意了些,叶氏是民间选进的,家里似是商人出身,虽是一批,却比静娴她们三人要早入宫一阵子,因此这叶氏前几日刚得了圣上宠幸,还算得宠,从一个几乎末品的选侍一步升成了昭仪。
叶昭仪年纪不大,五官在这不缺美人的后宫至多也只能算中等,但难得神态很是喜庆,双眸黑漆漆的明亮灵动,双颊圆润,一笑便会露出小巧的虎牙与酒窝,让人一见就禁不住生出几分喜欢,静娴倒是不奇怪赵尚衍为何会升她位分了。
贺贵妃将在场位分高些的妃频介绍罢,便又温言安慰安抚的欢迎了几名新人,继而是老套路的教训,身为后妃要守规矩知本分,不争不妒为皇室开枝散叶一类话,静娴几人自是恭恭敬敬的答应了。
这话刚完,德妃便站起了身,垂眸说道:“既已见过了诸位妹妹,也没什么旁的事,今日的经文还未抄完,我便不相扰了。”
贺贵妃从眼皮底下瞧了她一眼,也未说话只点了点头,德妃便不再理会这一群莺莺燕燕,自顾自的转身出了门。原本还算热闹的氛围瞬间便因这事生出了几分尴尬。
倒是一旁的庄婕妤见状轻笑一声,温婉的开口,打破了这沉默:“德妃姐姐还是这般清寡,倒是显得我们这一帮子俗人无趣了。”
“哼。”贺贵妃轻哼一声,语气里却带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嘲讽:“德妃是要敬佛修往生的人,自是和我们这些沉迷红尘的凡人不同。”
刚在末位坐下的静娴等新人自是不敢插口这似有深意的话,只是保持着对宫中前辈的尊敬,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实听着,一言不发。
贺贵妃接着又与庄婕妤闲话了几句,便举着手帕打了个慵懒哈欠转向了众人,语气随意:“今也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们,几位妹妹也不如早些回去准备准备,说不得今个皇上要召见呢。”
众人皆是起身应是,正想出门时贺贵妃又叫住了念语静娴,神色亲热:“念语留下与我说说家里母亲可好,还有静娴,说起来幼时母亲还带我去赴过你的周岁宴呢。”
念语并未回应嫡姐的这份亲热,面色淡然的答应一声,便与静娴立在了厅下等着旁的人都退了出去,跟着贺贵妃进了内间。
未央宫的装璜规制自是比明合苑好的多,不说宫殿本就要富丽大气些,便是屋内的许多规格里只有贵妃的品级才能用的物件,都显示着与其他妃频的不同。但不论是念语还是静娴,心思显然都没分一丝一毫在放在屋内的东西上。静娴心里是在揣摩着贺贵妃的会有的目的手段,斜目看去,念语则依然是一脸的清冷漠然,心思难辨。
贺贵妃笑着让两人坐下,端起了宫人刚刚送上的白瓷茶盏,边在手上慢慢转着边对念语开了口:“这一晃我进宫竟也十来年了,连念语都及了笄,我还记得走时你可还没这椅子高。家里母亲和父亲身子可好?”
不用于嫡姐贺贵妃满带回忆的亲热怅然,念语就面无表情,说的很是简单:“都还康健。”
以贺贵妃如今的身份,说起来即便是另有图谋,对着念语一个贵人这般也已算很是客气,见她这样子显然也有些不悦,略皱了眉,肃然开口:“这么多年你这性子倒是一点没长进,这是后宫,不是家里,谁能容得下这份傲气,若再不收收你这心气儿,你当会是什么好事?”
念语却不动声色,甚至似乎带了几分鄙视:“贵妃娘娘说的是。”
贺贵妃一愣,看了她片刻,却是转了话题,扭头对静娴开了口,不过语气到底不像先前般带着种高高在上的悠闲,反而能听出些压抑下的不悦:“静娴那明合苑里东西可全?”
静娴自是不能像念语一般,还是按着规矩恭敬的回道:“都齐全得很,还劳娘娘记挂着。”
“嗯,虽说这些本该皇后娘娘来恩典,可你也知道皇后身子一向不好,皇上这几年一直不许外人去打扰。”贺贵妃恢复了初见时的雍容,低头抿了一口清茶,接着说道:“你们若有什么缺的少的,还是有宫人们不得力了,都可来找我,倒也还有些用。”
“是,多谢贵……”静娴的谢恩还未说完,便忽的被念语在旁开口打断。
“既本该是皇后来恩典,姐姐还是贵妃的时候不如收敛着些罢。”
这话一出,不光贺贵妃满面的震怒,便是静娴都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向了念语,心里也实在是不清楚,说起来念语也不是冲动的人,今日这作为到底是做什么打算?
贺贵妃回过神来,许是气急了,嘴角反而带了笑容,语气里却透着丝阴厉:“妹妹这是今个起早了,没睡醒还迷糊着呢?”
念语依然如往常一般淡然,甚至丝毫看不出刚刚是她说了那般戳贺贵妃心窝子的话,闻言略抬眸瞟了主位的嫡姐一眼,竟又接着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回了一句:“未曾。”
贺贵妃猛地一窒,长出口气将茶盏重重的磕在了桌上,发出了不轻的声响,接着带着深意对念语说道:“姨娘的身子可还好?”
念语面上第一次有了动容,却不是担忧顾忌,反而带出了一丝冷笑:“姨娘的身子好得很,若有那福气说不得还能再活几日,熬过这个春天。”
如今三月都已过了大半,离着夏日也差不了几天,静娴听着念语这话也是似有所悟,若那姨娘真是指念语的生母,怕是确实活不了几日了。
贺贵妃闻言皱紧了眉头,忽的扭头对冷声对静娴说道:“本宫与丽贵人说些家里事,便不留齐贵嫔,有空再请你来坐坐。”
静娴起身答应了,又瞧了一眼念语,身形单薄,挺直的脊背却确实有几分傲雪的风骨。虽心里也为她有几分担忧,但这般状况也轮不上她说什么,终还是转身出了门去。
这担忧一直到静娴回了明合苑也未消去,直等到望秋传来了消息,丽贵人言语失仪,冲撞贵妃,责禁足三月,抄《女则》百遍。
这责罚倒还不算太重,静娴松了口气,正琢磨这要不要去延玉宫瞧瞧念语时,便又接到了另一个消息。魏九行亲自过来传话,皇上今夜掌灯明合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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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夜在此掌灯,这话也就也便意味着今夜便要侍寝,这或许会让后宫中所有女子都心中欣喜不已的消息,却平白的让静娴生出了几分不安,面上却还不能带出来,只是忙带上了笑,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般让绿柳送上谢礼,对魏九行笑道:“劳烦公公了。”
“娘娘客气,皇上寻常都是酉时过来后宫,您早些备着罢。”魏九行波澜不惊的收下了赏钱,带着笑容躬身说道。
静娴答应一声,又客气的让一旁的宫人将他送了出去。这会虽只是刚到午时,但既然要准备这初次的侍寝,念语那里确实是不能去了,毕竟若仔细的收拾下来,只洗浴装扮这件主要的事上就要耗费不少功夫,时间恐怕还嫌不够。
绿柳绿杏从未经历过这事便显得很是无措,这时候就显出了在宫中呆久了的老人的经验,望月有条不紊的派了宫女太监去烧了洗浴要用的温水、又准备了各类的胭脂香粉,腮红青黛,衣物饰品。便是看来沉默寡言的福全也不语的下去叫了人清扫屋苑,准备皇上素日还算喜爱的晚膳点心、茶水瓜果。绿柳忙乱了一阵,终是明白了过来,老实的跟在了望秋姑姑身边细细学着,至于绿杏,静娴本来的打算也不是让她学会这些,故而还是如在侯府一般,接手了苑里的小厨房,看着静娴的药食补品一类,以绿杏的性子,静娴自是放心。
这般在望秋的张罗下,静娴被专门的嬷嬷仔细的清洗干净,只穿着中衣坐到了梳妆台前,宫女在后用干布慢慢擦拭着湿润的头发,望秋则在一旁细细找出了不少一会要穿的衣物,转头问着静娴的意思:“主子喜欢哪件?”
静娴隔着铜镜看了眼那各色款式的衣物,摇了摇头:“姑姑在宫里当了这许多年的差,比我老道的多,你看着选些便是,我信姑姑的眼光。”
望秋闻言放了心,自个认真得挑了衣物出来,又决定了适宜发髻饰物,等着静娴的头发干的差不多便与几个宫女开始细致的装扮。
望秋的眼光不错,挑的这些东西其实都很合静娴的面容身形,静娴的五官肖母,从小到大起码表面看来一直是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不同与念语的清高冷清或是叶昭仪的活泼宜人,却自有一种内敛娴静的气质,用花来比便如幽谷之兰,可谓风华德泽。
望秋配着静娴本身的性格容貌,选了条羽兰色的曳地望仙裙,水蓝的轻绡束腰,裙上用细若胎发般的丝线散碎的绣了些单枝兰草,一旁是两只神气活现的莺鸟,更添了几分俏皮之色。面上也只是轻施了些粉黛,毕竟以望秋自也知道过重的脂粉在床塌间有时也是扫兴的东西,再加上挽得松松的寻常发髻,剔透的碧玉水晶簪,更是增色不少。便是静娴也不得不承认便是她自个也绝没法子做得更好。
等得一切都准备的妥当,日头也早已往西边沉了过去,静娴正色坐在正屋,默默不语的等着她如今丈夫的到来,神色难辨。一旁的望秋看着静娴想着主子心里定正是紧张害怕的很,弯腰轻声安慰着:“主子莫怕,也只是如往常一般,略有些疼,闭上眼忍忍也就过去了。”
静娴点头,扯了嘴角露出了个笑,还未说话便看见了原本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脚步匆匆的急步奔了进来,跪地开口:“皇上到了!”
静娴闻言站起了身,深吸了口气起身迎了出去,果然刚出了苑门便看见了赵尚衍的身形,刚从从肩與上走下,未等静娴施下礼便伸手止住了她,面带笑意的极快的打量了静娴一阵,满意的温言开口:“娴儿今日姿容果然更胜昨日。”
静娴低头酝好了感情,调了调面色略微抬眸看了赵尚衍一眼,又带着羞涩低下头去,轻声说道:“皇上夸奖了。”
“是不是夸赞朕自是清楚!”赵尚衍说着带了静娴往屋里行去,接着说道:“以后在屋里等着便好,不必迎出来,尤其这两日天气还不算好,再受了凉更是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