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静娴听他说了这话,倒是真的多想了几分,若自个真只是想成为太后,皇帝自然最好是自己的儿子,关系越亲近才越好。可她若想的是改天换地成为女帝呢?那皇帝便只会是一个用来过渡的傀儡,最终是要夺去了他的皇位甚至性命的存在,那么这皇帝若是别人的孩子还罢了,监视禁锢,诸多手段总能想办法使得出来,可是,若这人是自个的孩子呢?
若,若是自个的孩子呢?她虽未曾当过母亲,但只从对清桦的感情里也能感受一二,静娴略有些颤抖着,扪心自问,若是如清桦一般的自己的孩子,自己可能狠下心来去伤了他?可能狠心将以他当做垫脚石,送上那傀儡的至尊之位?若送上了,可能保证他会心甘情愿的将这这掌控天下的权势让给她的的母亲?诸多诱惑,加上有心之人的教唆,自个可能保证倒是自己的孩子不会动心?若,他动心呢?
想到这静娴面色便忽的一白,强自静了静心神,告诉自个这会想这还早些,先不用急,抬头对赵恩有些勉强的笑着:“公公说得有理,静娴明白,只是这时当紧的却是再过几日便是皇后大丧之礼,我刚得回了这掌事之权,不能出差错,可您也知道我这儿也没个有经验的老道人,静娴倒是想劳您大材小用,在后瞧着些才好。”
赵恩似有疑惑的看了她发白的面色一眼,声音沧桑:“皇后也算老奴的主子,这些都是该做的,娘娘倒不必挂心,您身边的绿柳姑娘也算聪明人,这些俗事想必是学起来也是轻易的很。”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帮她带绿柳出来了,饶是心里还有牵挂,闻言静娴也是一喜,带了笑容对他笑道:“还真是麻烦公公了,绿柳,还不谢谢赵公公?”
绿柳也早明白了这意思,忙忙的上前对赵恩深深福了下去,赵恩将她虚扶起,又是客气一番。静娴在旁看着,因心里的心事到底放不下,等着两人说罢便又叫了绿柳,打算着往延玉宫一趟,与念语聊聊看。
如今已是冬日,天气也一日日的凉了下来,静娴到了延玉宫偏殿时,念语正坐在榻上,捧了个手炉愣愣出神,应是在炉里加了些香料,屋里缭绕着若有若无的梅香。静娴解了斗篷,轻轻上前行在了她身旁,猛的拍了拍她肩头笑道:“这又是在想谁呢?”
念语骇了一跳,回头看着她没好气的嗔道:“想你什么时候来吓唬我。”
静娴轻笑的坐了下来:“谁让这大白天的你就这么神游天外,真是悠闲的好日子。”
念语站起身,等得宫女送上茶水便挥手将旁人都遣了下去,随意说道:“我这一界闲人,除了发呆又能干什么旁的事?哪像你如今风头正经劲,有的是操不完心。”
静娴以手撑颌,看着她慢慢将热茶倒进茶盏里,点头应着:“那倒是,我这几日还真是发愁的事还真是多的很。”
“哦,何事?”念语上前,将茶杯放到静娴面前,随意问道。
静娴看着她笑着,玩笑般的开了口:“譬如赢过你的嫡姐,独掌后宫,譬如好好养着长公主,猜出她这会的心愿,然后善解人意的帮她完成了。”
念语扬眉瞥她一眼,似笑非笑:“这是要做慈母了?”
“对,就是如此!”静娴笑着抚手答应,又向她问道:“你说公主这时的心愿会是什么?”
“一十岁的女童,左不过想要些精致的吃食用物一类吧。”念语并不在意。
静娴摇头:“那是你没见着她,长公主可不会如此,那是个能眼睁睁看着自个母亲自己眼前自尽的人。”
“皇后是自尽的?为何?”念语一愣,也和静娴当初一般问道。
“确实是自尽,至于缘故,一得了失心疯症的女人谁能明白。”静娴说罢顿了顿,又接着开口:“不过想也清楚,应是和圣上有关吧。”
念语略微叹息一声:“公主也真是命苦,看着自个母亲去了,却还偏偏是自个父亲逼死的,真是连仇都没法报了。”
静娴心头一动,赵烟儿的心愿莫不真是为她母亲报仇?如何报?难不成还真的为了母亲害了自个父亲?
静娴深吸口气,若她心愿真是这个,自己短期里怕还真是帮不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将这事放下,接着正色对念语说道:“我有事与你说。”
念语闻言也正了面色,抬眼看着她等着开口。静娴轻声说得肯定:“叶昭仪怕是有孕了。”
念语一愣,片刻慢慢点了点头:“倒也不奇怪,皇上春秋正盛,子嗣却不丰,宫里也确是有几年没喜信儿了。”
静娴端起了茶杯:“恩,只是不知贺贵妃会对她如何,这宫里最稀罕的是孩子,最容易保不住的却也是孩子!”
“应不会,贺贵妃那到底已有了大皇子,对这事倒不至于太在意。”念语说着抬头看向了静娴:“你也莫急,以皇上如今对你的盛宠,有孕也是早晚的事。”
原来一个两个的都觉得她对孩子迫不及待了,静娴心里苦笑,低头用青花的杯盖慢慢刮着杯沿,心里也真的下了决定,既是有这般的顾虑,在自己能有把握解决这顾虑前,倒不如别生下赵尚衍的孩子,这么想着便摇了摇头,抬头对念语开了口:“加上叶昭仪肚子里的,宫里已有了四个孩子,已经足够,不必再多了。”
静娴说着顿了顿,又迎着念语带着诧异的目光,着重加了一句:“我不用,皇上,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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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启二十九年冬,伴随着静娴入宫后见到的的第一场雪,卫皇后起灵入葬的大礼便在这一日正式开始,十余年来的凤仪宫第一次这般门庭若市,熙熙攘攘的众多内监宫人,妃嫔命妇有条不紊,来来往往,只是这久违的热闹却是为了送别这曾经母仪天下的女人。
凤仪宫内处处庄严肃穆,黑白的色调如天气的沉沉的压在所有人的心头,正殿外的庭院里,不顾还飞扬的寒雪,青砖上整整齐齐的跪着披麻戴孝的宫人,在掌事姑姑的指挥下声调统一的哭着灵,咿咿呀呀,一上一下,唏唏嘘嘘,一停一止,不像悲哀悼念,倒似是戏子歌伶在错落有致的掉嗓子。
凤仪宫外,七十六人的杠夫已在候着,只等着在宫中这最后的法事与仪式完成,便会在几百人组成,浩浩荡荡仪仗的跟随护卫下,将躺着卫皇后的棺木抬出德武门,顺着盛京早已清理过的御道轰轰烈烈的抬至城东皇陵,正式下葬。
静娴一身深色的宫装,立在正殿里角落里,有些失神的在这哭灵声里看着妃嫔命妇们对着皇后最后的拜别,嫔妃在前,诰命贵妇在后,或老或年轻,皆是一身正装,不施粉黛的女子,个个带着满面的苍凉悲怆,跪拜哭泣,礼节做得规规矩矩,一丝不苟。
只是不知在这繁复的葬礼上,有几个人心里哪怕带了一丝一毫的真心,静娴默默不语的想着,位分高的妃嫔都已完毕,这时跪别拜祭是以贺夫人为首的外命妇,等得她们也拜完这场大丧在后宫之中便真的算告一段落,剩下的便是宫外皇陵那边由礼部主持的事务,宫中就只需收拾好收尾的后事便是。
终于,要结束了啊,静娴轻叹口气,忽的觉得一阵疲惫,摇摇头不再看着这些虚浮的做作,转身退到了准备好休息用的殿内隔间,坐了下来,捧了盏热茶慢慢用着,打算趁这会儿偷闲休息一阵。
厚实的门帘掀起,也是满面疲惫的绿柳进来行到了静娴身边,弯腰禀报道:“主子,叶昭仪派了贴身宫女来说,她这会儿腰酸腿软的,怕是立不住了,想请个恩典先回宫歇着。”
“嗯,让她去吧,省得她那肚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还落到咱们头上。”静娴低头抚了抚眉心,又接着说道:“对了,还有那些诰命夫人们,看看有年纪大的也都先请到偏殿里坐着,姜汤热茶都备上,这大冷天的,也别冻着。”
绿柳答应一声,转身退了出去。卫皇后的葬礼赵尚衍虽说是让静娴与贺贵妃一起安排,但这回的贺贵妃却很是奇怪的并未插手,甚至是刻意以身子有恙的借口,躲开了这事,放由静娴借机将夏日里失去的权力一点点收了回来,如今主线任务里,静娴对后宫的掌控度又慢慢涨到了百分之十二,倒让静娴有些意外之喜。本还有些诧异贺念络这做法,但赵恩一句“即便是葬礼,贵妃怕是也不愿再替皇后主子出力。”的话,很是适宜的解了静娴的疑惑,她这时倒也没兴趣打听贺贵妃与卫皇后以往的纠葛,便也只是抓紧时机进展着现在的主线。
殿外的叶昭仪听了绿柳的传话,便带着满意自矜的笑容,抚着自个还丝毫未显的小腹,在身旁宫人小心翼翼的照料下往凤仪宫外行去,因她有孕,皇上特地越位赐了御撵,虽因皇后刚亡不能留宿后宫,却也赏下了不少东西,还特地腾了时间来陪她用了晚膳,好生劝慰了一番,甚至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等她产子后若是男胎,便起码会升到嫔位!到底只是一个年幼姑娘,家里虽算富贵,不缺银钱,但到底商人出身,并未见过太大的规矩世面,叶昭仪听了这话哪有不暗自欣喜的道理,自是忍不住的要处处显摆一下自己此刻与旁人不同的精贵,若不是身边还有几个知事的宫人姑姑劝着,简直收敛不住的连贵妃淑妃也要轻慢几分。
一旁的掌事姑姑见了她这笑容,皱皱眉,终是忍不住的开了口,小声说道:“主子这才刚到,这时就走怕是也太早了些。”
“有何不可?不过是一失了宠了皇后罢了,便是在那哭的再情真意切,能落着什么好?”叶昭仪显然并不在意,微扬了下巴,在妆缎狐肷氅那洁白毛绒的映衬下,更显的面若桃花:“你瞧瞧皇贵妃,不是连来都未来,也未见的有人敢怎样!”
那是皇贵妃,你当也是你一个小小昭仪能比的?那姑姑心中念叨着,面上也不敢带出来,也只是接着委婉劝道:“主子说的是,您这会已是贵妃娘娘那边的,对先皇后与淑妃失礼些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今早是有皇后大丧之礼,还算有情可原,日后若不是真有事,贵妃娘娘那每日的礼数还是莫有亏欠才是!”
叶昭仪挑了挑眉,扭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一跺脚带着不满说了一声:“行了,去长乐宫,给娘娘告罪!”
“主子英明。”姑姑低眉奉承了一句,略抬眼看着叶昭仪当前上了撵轿的背影,心里还是一声叹息,真算不上个聪明人,以为有了身孕便当真能母凭子贵,一步登天了不成?莫要真出了什么事,连累了她们这些下人才好!摇摇头,还是一脸恭谨的跟了上去。
虽还是初冬,长乐宫里却早已生气了地龙,配着屋里的炭盆暖炉,没有一点冬日的寒意,很是宜人。正殿里,贺贵妃只穿着一身家常单衣,斜靠在暖榻上看着正对她福身的叶昭仪,语气慵懒随意:“起吧,你有了身子自是与以往不同,我这儿的请安自是随你心,想来便来,不想来便在你那宫里好好歇着养胎便是。”
饶是对自个这会的地位很有些高估,还蹲着身的叶昭仪听了这含着深意的话,却还是有些不安,也不敢起身,只是讪讪的抬起了头干笑着:“娘娘说笑了,妾身怎么敢,今个实在是因忙皇后的大丧礼,竟也忘了先差人到您这告罪,这不是才想起便忙忙赶来了,只盼娘娘大人大量,莫介意才是。”
贺贵妃挑了嘴角,露出个嘲讽的冷笑:“皇后的大丧之礼,自有本宫与淑妃料理着,却不知怎的竟能忙到了你一个昭仪头上?”
叶昭仪面色一僵,眼里终是露出了一丝不忿,低下头诺诺的似不知该说什么,贺贵妃斜觑她一眼,轻笑着正了正身,对一旁侍立的宫人开了口:“一个个都是木头人?还不将昭仪扶起来,若累着了那肚里的龙种,这干系你们能担得起吗?”
叶昭仪起身抬头,这时面上便又是略带些谄媚的笑:“娘娘客气了,嫔妾能有孕不还是多亏了您,便是日后也少不得您扶持呢。”
贺贵妃闻言面色略松了几分,让一旁宫人端了软凳放到了自己榻旁,看着她温和开口:“哪里,你能有孕也算福气,诞了皇子的妃嫔在皇上心里到底与一般不同,便是看在日后孩子的份上,也总要多照料你几分,这便是最大的依仗了。”
听了这话,叶昭仪笑的便更是清爽,有意无意的抬手抚了抚发髻,露出了腕间莹润透亮的白玉镯,见贺贵妃注意到便低头抿嘴,故意说得毫不在意:“是皇上昨日才赐下的,说这是随州的暖玉,冬日里带着最合适不过了。”
贺贵妃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赞道:“是好东西,我瞧你这会这面色也好了许多,可有吩咐膳房里准备着滋养补品?”
叶昭仪笑着答应,说了这也是皇上吩咐,继续不着痕迹的炫耀着赵尚衍对她此时的宠爱,贺贵妃竟也未有什么不满的表示,与她言笑晏晏的说笑着,满室的祥乐。只是还沉浸在自得里的叶昭仪,自是未曾发现面前人的眸光却是越来越冷了下来。
看着叶昭仪的身形消失在眼前,贺贵妃面色便忽的冷峻,放下手里的茶盏冷笑了一声:“还真拿自个当回事了!”
一旁贺贵妃从家里带来的亲信宫女,上前将茶盏添满,小心劝着:“到底是商户出来的,眼皮子浅,主子莫生气。”
“哼,生气!为个叶氏也值得?”贺贵妃语气不屑:“亏得我本还打算着把她扶起来!不过刚有孕,生不生的出来还没准,就小人得志成这般样子,一点脑子都没有的东西!”
那宫女在一旁笑着:“是,她生不生的出,不还是主子说了算!”
听了这话贺贵妃倒是皱起了眉头,沉吟片刻问道:“泽书最近如何?”
“皇子还是一般,太傅这两日倒是夸赞大皇子为人严正,读书很是认真。”
“没了天资聪慧,也就只能拿认真严正说事了!”贺贵妃却不以为意,大皇子生母卑微,一直便养在她名下的,可是天资却只是平平,她并不喜欢,也并不得赵尚衍的青眼,加上当时她还做着生下自个孩子的打算,对着大皇子泽书也就并不如何在意,只是衣食不缺的养着,却并未蓄意亲近。
进宫十几年,如今她年近越来越大,这肚子却还是没一丝消息,终是渐渐死了心,这才想着好好将大皇子抓在手里。可这会大皇子已经记事,又记着她这母妃这许多年的冷待,这时才想亲近又哪里有那般轻易,至多不过是规规矩矩,对她恭敬有加罢了,她也就不再做这徒劳之功。只是虽说是她名下的皇子,却无一丝感情总还是有些顾虑。
这时听了贴身侍女这话,便起了心思,沉声开口:“不,让太医院好好照看着,将这孩子生下来,若是公主再说,若她有福气是个男胎……”
宫人神色一动,弯□果然听着她的主子低声,语气中带着狠厉:“若是个男胎,那便去母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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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一日日的继续着,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宫中因前皇后大丧留下的压抑气氛却是渐渐消了下去,虽还在国丧期间,禁歌舞禁聚宴,但黑白的纱幔到底都已取下,嫔妃宫人虽还不敢披红着绿,但除了常常呆在未央宫不常见人的长公主,其余诸人也并未一直穿着服丧的深色丧服,再加上新年的一日日临近,后宫中曾经一手遮天的卫皇后,到底是如同这前几日的残雪一般,渐渐消融在了无力的冬日里,渗入土地,再无一丝一毫的痕迹。
而对后宫嫔妃来说,卫皇后丧礼渡过这么久,却是意味着另一件大事,那便是为先后禁欲月余的皇上,终于可以再次临幸后宫。毕竟有了叶昭仪有孕这消息,多少还是在后宫里泛起了不轻的涟漪,这许多有宠无孕的女子,除了对叶昭仪的羡慕妒恨,剩下的便自是浓浓的盼望,只想着下一个有福气的人会是自个,若能有了龙嗣,在宫中的地位便自是不同。你只瞧瞧如今的叶昭仪便知,虽不能侍寝,皇上赐下的东西物件却不还照样流水办哗哗的淌进了她的姝丽殿?这份盛宠,简直连皇贵妃与新起的淑妃娘娘都要避让几分,真真是好威风!
除了这宫中大多数人皆有的期盼,剩下的便是等着看皇上在这月余后第一个临幸的会是刚晋的皇贵妃娘娘,还是的新起淑妃,这多多少少的代表着皇上的态度与这后宫的风向,自是需好好琢磨才行。
虽不知贺贵妃那是怎么想,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静娴却对此并不担忧。皇后去了,接下来正式开始的自然便是她和贺贵妃的争夺,贺念络内有十余年的根基,外有权倾朝野的家族相助,她却不同,她有得只是一个好听却没什么用处的候门嫡女的虚名,若想有与贺念络一争之力,她这时能凭借的就只有赵尚衍故意的宠爱支持。这一点,静娴知道,赵尚衍更是清楚,因此,皇上重回后宫临幸的第一人必然会是她!
事实上静娴猜得也很对,距先皇后殡天正好第四十七日时,魏九行又一次亲自来到了未央宫传话,皇上今夜掌灯,请淑妃娘娘备着。
“知道了,麻烦公公。”静娴温婉的笑着,看着一旁的绿柳送上了“心意,”起身送出了她。
不同与旁的宫人对这消息的暗自欣喜,绿柳却是满面担忧,等着屋内没了旁人方行到了静娴身边,小心问道:“皇上要来了,贵妃娘娘定是也该出手,小姐,这可怎么办好呢?”
“能如何,将挡土掩,小心戒备罢了!”静娴叹息一声,接着又笑笑:“倒也不用太担心,只要不是实在压不住的大事,皇上那总要护着我,毕竟像我一般身份合宜又没有后顾之忧的女子也不是那般好找的,我们只需小心莫让她直接害了我们的性命去,便都不是什么大事!”
“别人还以为这宫中日子有多好呢!谁知内里还这般步步惊心的,真是难过!”绿柳闻言嘟起了嘴,不满的抱怨着:“皇上真是,自个制不住贺国公,只会那小姐一个弱女子当挡箭牌!”
静娴摇摇头:“倒也怨不得皇上,这是先帝留下的祸根,他原本就只是一不受宠的皇子罢了,若不是当初的卫氏也轮不到他称帝,登了基卫氏又那般势大,他自个还年幼,想要相抗只能全力倚靠着贺国公,这会自然是驱狼进虎。皇上能做到这步也不容易!”
“小姐!你可不能心软,想想皇后吧,便是心软才成了那副样子,您也不能步她后尘!”绿柳闻言很是焦急,忙忙的叫道。
听了这话,静娴不禁失笑,抬手轻拍了拍她的额头:“你家小姐还不至于让你教训!有这闲心倒不如再去把膳房的人撸一遍,把耗子都找出来让你绿杏姐姐小心!”
绿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答应一声转身出了门,留下静娴自个坐着又点开了系统看着包裹的东西满面沉思。
到了酉时赵尚衍果然到了,瞧见静娴露出了温润的笑容,止住了她的行礼,轻声说道:“有阵子没来你这了,这几日可还好?”
“嗯。”静娴轻声答应着,仰头看着他,目光关怀:“臣妾好的很,只是皇上这几日却是越发消瘦了。”
这倒不止是客气话,卫皇后去后,赵尚衍确实是瞬间疲惫了许多,刚逝那几日更是眼下都带着青影,几乎有些魂不守舍一般,这时已是好了很多。
赵尚衍听了这话,轻笑了笑,进屋坐下转了话题问道:“烟儿呢,这一月在你这可好?”
静娴捧了杯热茶送到赵尚衍手上,面带担忧:“还好,依旧是老样子,只是前几日诊平安脉的太医倒是说了,公主虽嗓子好好地,可要老这么不说话,时候长了,怕日后就真的想说也说不出话来了。”
赵尚衍皱起了眉,叹息一声:“还是一句话不说?”
静娴点头:“是,总是在屋里呆着,若不是赵公公还带着出去转转,门都不怎么出。”
“罢了,身子好好的便可,说话这事若她不愿也莫强求了。”赵尚衍说着站起了身,语气里带出了君王的气势,沉声说道,:“堂堂长公主,便是不说话也会有人敢轻瞧了去!”
静娴笑了笑,神色温柔,目光却依然着意望着他手中的清茶,细看多少能看出有些不安,赵尚衍说了这话顿顿又转身看向她,温和开口:“只是麻烦你了,忽的要照料个孩子本就不简单,尤其又是烟儿那性子。”
“怎会,能让皇上安心,臣妾心里也欢喜的很。”静娴摇头说着,看着赵尚衍抬手将茶饮了下去,攥着手帕的手也不由一紧。
只是赵尚衍略尝了一口,便放了下来抬头看向了她:“今儿这茶味道倒是与以往不同。”
静娴一愣,略笑了笑:“是臣妾闲得无聊,用今冬刚化的雪水烹的六安瓜片,皇上可是不喜欢?”
“既是娴儿废了这般大的力气,亲手烹的,怎能不喜欢。”赵尚衍温和的笑笑,抬手一饮而尽,又接着赞道:“甘香浓烈,用雪水也算相得益彰,很不错!”
静娴便慢慢放了心,上前将空杯接过,抿嘴笑道:“皇上这是哄着臣妾玩呢,其实在家时,臣妾便不懂茶里的这许多门道,除了几种有名的,再细些怕是连品种都分不出。”
赵尚衍摇头轻笑:“别的妃嫔都是巴巴的在朕这展现着品性高洁,恨不得自个琴棋书画,茶艺舞道无一不通,到了你这却是连藏拙都不知!”
静娴转身佯作嗔怒:“臣妾就是这般俗气的人!”
“哈哈,可是朕偏偏喜欢你这俗气!”赵尚衍笑着凑到了她面前,禁挨着她的鬓角低声调笑着:“还爱煞了你这小脾气!”
这场景意味着什么,一旁的宫人自是能看得出来,见此皆是一声不吭的默默退了出去,只留着殿内的两人渡过这芙蓉春宵,静娴双颊微红,抬眼看着赵尚衍清俊的面庞,又满面羞涩的扭头看着桌上空空的茶盏,心里终是慢慢叹息了一声,这般应就没有顾忌了,倒是得庆幸自进宫来完成了皇帝信任与第一个长公主的任务,奖励了不少银钱还一直留着未用。否则,一时间还真来不及买那刚刚融在茶水里进了赵尚衍腹内的“归元童子丹!”
【归元童子丹:辅助童子功修炼,有强体复元之效,仅限男子服用,可化精为气,回精补脑。副作用为服用此丹后在童子功练至大成之前无法让女子受孕,与房事无碍。售价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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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价百金的归元童子丹在系统商城里算是价钱不低的丹药,静娴也很早以前便发现了它,当时看中的其实却是在它右边一套的童子功秘籍,若不是五百两黄金的售价实在太高了些,静娴本还打算买下来赠给清桦练着,强身健体。只是未想到秘籍没钱买下来,配套的归元童子丹却在这时用到了赵尚衍的身上,这丹药虽也有归元强身的效用,但皇上并未修习童子功,服下后实际上也就与绝子丹无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