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方面他倒是爽快,当即摸出钱包:“要多少?”
“两顶,怎么着也得……”她语速诡异地放慢,脚步也慢慢后退,陆觐然还在低头从钱包里抽钱,钟有时已经默默跨上了摩托车。要趁他不注意,发动车子开溜。
再见了同胞……钟有时在心里默默地同对面那男人告别,手摸向车钥匙,却在下一刻傻眼——
钥匙呢?
刚明明还chā车上的……
“叮铃”一声脆响打乱了钟有时的满腔惶恐。这声音——
钟有时傻眼的下一秒,一切已明了。已经意识到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的她特别不甘心地回头。果然陆觐然就站在原地,一根手指提着她的车钥匙环,面无表情地晃着。
钥匙之间碰撞,又是“叮铃”一声脆响。
钟有时尽力扯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只可惜嘴角僵得不行,假得要死:“你……什么时候把我车钥匙拿走的?”
陆觐然不置可否,收起车钥匙,慢条斯理地走向她。
为了防她竟把车钥匙收进了风衣的内兜,还不忘系上扣子?真是yin险狡诈——钟有时刚在心中暗忖一番,他已抻臂过来搂住她肩膀。
动作看似轻松实则掌心如铁,就这么把她顺下了摩托车,面无表情地硬扣着她去找地方买安全帽。
“你又玩什么花样?”
陆觐然抱着双臂,冷眼环顾这间餐厅。
黑胶碟透过古董机低吟浅唱,diva的嗓音带着异样的沙哑,越发美妙绝lun。墙上挂着博斯的画,风格怪诞。他对面的女人在享用龙虾,慢条斯理。
钟有时默默把最后一口送进嘴里,才得空回他:“我饿!”
说完不忘委屈地撇嘴……一天没吃饭了。
之前打包的意面和沙拉,逃跑的时候全扔了,本还觉得可惜,可跟她刚吃完的那份白松露沙拉、和即将吃完的这份芝士焗龙虾、以及马上就能吃到的那份翡冷翠墨鱼面相比,之前的意面和沙拉真的就只配扔了……
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真当他是她nǎi妈?“你饿关我屁事?”
钟有时瞥他。长得斯斯文文,怎么说话这么不客气?不跟他一般见识,“他们现在肯定在我家楼下堵我,回去不是找死?”
“好,那我们谈点别的。”陆觐然看一眼手表,反正时间还早,陪她耗着也无妨,“为什么要偷我东西?”
这女的装作没听见。
当着他的面笑嘻嘻地接过服务生送来的那份翡冷翠墨鱼面,全程无视他。
陆觐然快她一步将墨鱼面抢到自己这边,作势要倒掉。
“啊啊~”这女的扭捏着肩膀不依。
陆觐然当即一副恶心到受惊的样子。
显然这招对他不灵,钟有时只好收起惺惺作态,清清嗓作一派严肃认真:“我也是受人之托。而且我本来就已经打算把婚纱还你们了。”
“说谎可以,但请编个像样的。”陆觐然完全不吃她这套,“真打算把东西还我,那你刚才溜什么?要不是我拿了你车钥匙,你早跑了。”
这男的怎么总爱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人与人之间起码的信任呢?钟有时无奈两手一摊:“刚才追咱那帮人,就是托我偷你东西那边的。如果我真打算把东西给他们,犯得着被他们追着打?”
“……”
钟有时这话说的,就差掏心掏肺了:“我刚才想跑,是因为我也有我的担心,万一我把东西给你了,你直接报警把我提溜进警局,那我不亏大了?”
况且她连护照都没有,万一被当成黑户……
钟有时摇摇头,不敢想。
陆觐然前一秒才告诉自己这女的小算盘打得太精,不值得相信,下一秒见她摇头摇得那几簇小脏辫直弹跳,嘴角便几乎本能地一勾,继而才理xing地绷紧。
“这样吧,咱签个协议,”钟有时说着就伸手拿过桌边放着的点餐用纸笔,“我把婚纱完璧归赵,你承诺不对我事后追责。”
钟有时在便签纸上“唰唰”写着,不一会儿就递到他面前。
陆觐然低头一瞧,她已经写好协议条款并签好了名——
钟有时。
她用笔头点着她名字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