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着约摸是和慕容汐有关,就有几道视线落在了慕容汐身上。
察觉出众人心中所想,慕容汐脸上一黑,丝毫不脸红的给自己撇清关系,道,“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他来做什么!”
被慕容汐一语点破,众人都有些许的尴尬,便都讪讪的扭回了头,继续盯着门口。
躁动刚刚平静下来,众人就看见一片墨色的锦袍翻入了门槛,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片肃杀之意。禁不住安蓦尘的这般气场,众人纷纷移开了视线,身子不由自主的缩了缩。
“王爷。”姚灵歌面露喜色,忙迎上去问安。
“嗯。”安蓦尘只是漠然的应了一个字。
“王……”姚灵歌满心欢喜,还想再对说几句,却见他已经走过了自己,向着自己的身后走去。看着他走向慕容汐的方向,姚灵歌眸光闪了闪,眼里衍出一片恨意来。
所幸众人的注意都在安蓦尘和慕容汐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
果不其然,安蓦尘立定在慕容汐的身边,开口道,“里边外边?”
慕容汐只觉得一阵头疼,极不情愿的向里移了一个位置。安蓦尘却并未在意她的不乐意,在她让了位置之后,便毫不气的坐在了一旁。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众人只觉得两人做在一起后,满屋的肃杀之意顿时弱了下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蓦尘这个闹心的主还没安定好,便就听到林清神色奇怪的看着二人道,“刚刚昭王爷走来的时候便觉得奇怪了,怎的二小姐身上的酒香和王爷身上的一样。”说完又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又生畏的看了一眼安蓦尘。
安蓦尘还未说什么,便听白思绮恍然的拍手道,“我说汐儿身上的酒香怎么似曾相识,原来是王爷家的水中物。”
慕容汐脸上的表情凝了一瞬,她竟然也喝过水中物,儿时一起喝的吗?怪不得今日姐姐一直对着她笑,想来是从酒香中得知了她昨日偷跑出去找安蓦尘喝酒了吧。想到这里,慕容汐忽的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烧。
白思绮不觉自己的话说多了,又独自惋惜道,“若汐儿能给我带回一口让我尝尝多好。”
想安蓦尘心情是极好,竟真的应了白思绮的话,“若思绮公主想喝,回头我派人送两坛给你。”
听了这句话,白思绮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自己与安蓦尘有些交情,可那也都是沾了慕容汐的光。刚刚那句话她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安蓦尘竟这么痛快的许了她的要求,猜着应该又是沾了慕容汐的光,白思绮又惊又喜,忙道了一声谢,“多谢王爷!”
众人往日里对水中物也仅仅是听说的关系,可越是听的传闻多了,他们越是想要亲自尝一尝。更何况今日单单只是闻到了酒的香味,众人便觉得醉倒在温柔乡里了,如此,哪个不更是想要喝上几杯。
看着白思绮轻而易举的就要了两坛水中物,可众人心里也只有艳羡的份,毕竟自己的身份有限,素日里能和这鬼阎王搭上一句话就是万幸了。而且听白思绮的话来说,只怕她也是和安蓦尘有些交情的,不然又怎的识得这酒香。
艳羡之余,又听林清颇为眼馋的看着白思绮道,“若改日登门造访文思公主,也不知能否有口福尝一尝这水中物?”
白思绮还未答应,便听安蓦尘却是很大方的接过他的话道,“林四公子何必这么费事,你若想喝,我再送你两坛不就好了?”
此言一出,林清一怔,众人也皆是一怔。他们记得,这酒当年皇上去要也没要回来一坛,怎的今日这般好得了?
心里的算盘打了半晌,林清才敢问道,“王爷此话当真?”
安蓦尘神色依旧清淡,“君子一言。”
林清眼睛一亮,险些乐的窜到了房顶上,但碍于安蓦尘就在跟前,他还得端着几分面子,一本正经的同他道谢,“多谢王爷!”
有了林清这一个打头的,其余众人也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看来今日这鬼阎王的心情是极好,兴许他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打劫一番,可又担心他们众人一群起哄,又招了他的厌烦,那他们可就是遭殃了。
正在众人暗自揣测时,又听安蓦尘开口了,“前些日子本王无事多酿了几坛酒,若各位同僚谁还想喝,那就都一并送了吧。”
这句话好像又是一个惊雷,炸的众人头皮麻了麻,在场之人都送了?这安蓦尘是喝高了还没酒醒吧?
“怎的,没人要吗?”见没人应他,安蓦尘便又道,“那就算了……”
“要要要!”趁着安蓦尘话还未说完,一群人忙道着谢堵住了他的嘴,“多谢王爷,多谢王爷!”不管怎么样,先得了这两坛酒再说。
谢过之后,一群人便没了话,各自想着今日的事情。他们无非是随口说了两句话,谁知竟这么轻而易举的得了昭王爷的水中物,众人一时还没能缓过神来,心中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惊。
有聪明的早就猜出来了些头绪,只是不知,到底慕容汐能有什么喜事能让他高兴成这个样子。
正想着,便听着一声笑进了屋子,“可是小王我赶巧了,竟遇到你这鬼阎王做这等善事?”说着又问了一句,“你遇到什么喜事了?”
“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安蓦尘偏头,看着慕容汐。他只露了一个后背对着其他人,虽是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也知道他在笑着。
慕容汐假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偏着头不看他。
尹轻鸿何其聪明,自然一听就明白了两人喜事是何,兀的觉得心口闷了一口气,但很快他就又装作没事人一样开起了玩笑,“既是喜酒,凭着咱二人的关系,你不多得给我两坛?”
谁知安蓦尘一点都不卖他的面子,直接否决道,“你若再多说,便一坛也没有。”
“两坛就两坛。”知道安蓦尘说一不二的脾气,尹轻鸿果真乖乖的闭了嘴,坐在一旁自己乐去了。
又闲聊了几句,便看见一个老先生抱着一本书晃悠悠的走了进来。刚刚进屋,老先生便察觉出了学堂里和往日的不一样,扫了一眼学堂,老先生险些被端坐在一旁的安蓦尘吓得凭空摔出一个跟头来。
还未等学生向他见礼,他就差点先给安蓦尘磕头了,“昭王殿下,昭王殿下来老夫这里有何贵干?”
“先生何须如此多礼?本王只是来这里听课,先生只管把本王当成一个学生就好。”安蓦尘态度谦和。
“哎,好。”老先生擦擦汗,嘴上应下,心里却道,您一口一个本王,叫老夫我怎么把你当成学生。
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老先生又问道,“王爷打算在这里听课几日?”
他还想着,有可能是是这尊阎王在家闷久了,偶尔想出来透透风,也就是一时兴起,等这个新鲜劲过来,他也就不想来了。
“自然是和别人一样。”安蓦尘道。
老先生听了,只觉得脑子一晕,好像是血压高了许多,他也许该告老还乡了。
好不容易稳稳定了心神,老先生便开始讲起了自己的课,学生还和往日里一样,听话的听课,调皮的不听课。安蓦尘和慕容汐在底下下棋说话,玩的不亦乐乎。
若是细听起来,旁人就会发现两人说的并不是闲话家常那么简单。因为安蓦尘给慕容汐说的正是当朝朝局政事,从外邦结交到塞外征战再到朝中各政党手中势力,以及各家府邸中的儿女情况,事无巨细的全都说给了慕容汐。
安蓦尘将当局政事讲的面面俱到,在一旁偷听的人也都觉得十分受教,索性先生也不再讲课,全听安蓦尘分析起了当前局面。
不时有人会穿插一句疑问,安蓦尘鲜有耐心的替他们解答。
一堂课下来,倒真是应了慕容汐那句“到底是他教先生还是先生教他”的话。
“走吧,放学了。”将天下事说完了,安蓦尘便将对弈的残棋收好,想着要离开。
“先生还没说放学呢!”慕容汐拉着安蓦尘道。
“先生早就不讲课了,论理早就该放学了。”安蓦尘说的一本正经。
老先生不敢反驳,忙随着安蓦尘的话宣布了下课,说完自己比那群学生跑的还快,一溜烟的就没影了。
慕容汐暗道一声歹人,不说是谁让先生讲不下课的。叹了一声,慕容汐冲着安蓦尘摆摆手道,“你先走吧,一会儿我和姐姐一起回去。”
安蓦尘眨眨眼,明显不想一个人走,“你们四个人坐一辆马车?”
她一个千沫,慕容潆一个彩莲,的确是四人做一辆马车。
“怎么了?又不挤!”慕容汐挑眉。
“你姐姐不好意思说你,你自己胖了多少心里没点数吗?加你一个马都嫌累!”安蓦尘说着,还捏了捏慕容汐的脸。
慕容汐脸色立马黑了几分,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忽然举起了手看向大家,“有人看昭王殿下不顺眼的吗,暗杀的话算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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