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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那些薰香他虽然派人去查了,但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并没有与老三和秦家牵扯的痕迹。
    越是这样,他心中反而越是不安。
    而且有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有一句,敌人往往就是最了解你的人,
    老四的话,至少有七成的是可信的。其中三成,或许还有我不好过也不想你好过,我死也要攀扯着你的可能。
    但不管如何,还是皇考说过的那句老话,人们设局,往往是有想要得到的东西,
    老三是这一局的最大受益者,当然,其中免不了老四自己要作死的可能,但整个人显得太过清白了,就是有问题。
    这种种迹象看来,他有一种忧虑,他怀疑老三和秦家已经联手了,但又觉得不可能。这事需要更多的证据,唉,真是越想越头疼,缓点再说吧。
    “朕累了,你和我一起去歇一会吧。”
    “嗯。”
    *******
    到了十五,周昌帝按例地去了皇后的寝宫与她一起用膳。
    饭后,宫女们轻手轻脚地把残羹冷炙撤了下去。
    “皇上,老四就这么废了,立储一事,事关大昌千秋万代的基业,是不是该提上议程了?”秦明湘问。
    周昌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有些莫明,忍不住摸了摸脸,不甚自在地笑笑,“皇上干嘛这样看臣妾?”
    “皇后,我们成亲至今也有四十年了吧?”
    “是啊。”秦明湘感慨,目光幽远,这一句里有叹息有无奈。
    “这些年真是亏待你了。”周昌帝拍拍她的手说道。
    “皇上说哪里的话,您待臣妾好着呢。”确实挺不错的,除了女人梦昧以求的感情没有给她之外,一个嫡妻该有的东西他都给她了,要不是——
    真的好?周昌帝淡笑不语。
    周昌帝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所以他崩后,谁继位的事,他也想过,只是之前一想到要传位给老三或老四,他总觉得不满意。
    老大不考虑,老六腿脚有毛病,往的三个都太小了,思来想去,他还是中意老五。
    尤其是看过老五派人送回来的密折之后,周昌帝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有失偏颇,但有老五的珠玉在前,其他人他是真的看谁都能挑出毛病来。
    良久,他才说道,“立储一事,朕心中有数,不日便会告知你结果的,你不必操心。”
    “皇上已经有了决定了?”秦明湘佯装吃惊地问。
    “嗯。”
    周昌帝嗯了一声之后,便不再言语。
    秦明湘知道他不欲多说这个话题了,无法,只好岔开了说别的。
    ☆、第一百零六章
    景王府,秦明忠说道,“霖城大捷,不过捷报被我截下来了,但大军快班师回朝了,情况只会对我们越来越不利,是时候做决定了。”
    君景颐面露犹豫,这些日子他父皇对他的态度挺好,也教了一他一些帝王心术及治国之道,甚至还装一部分奏折交给他批阅,俨然拿他当储君培养的样子。但凡能名正言顺地继位,谁又希望落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污点呢。
    君景颐不知道,周昌帝教给他的,只是一些皮毛。
    他的犹豫,秦明忠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佩服周昌帝,他明知情况危急还能不动声色地针对景王的心理使出了一个拖延战术来。只是他的身体毕竟被阿芙蓉给败了,精力不济,自然会有些小漏洞,自己也是凭着这蛛丝马迹的痕迹才猜测他的目的。
    秦明忠既然拿了整个秦家做赌注,那就不会允许君景颐退缩!于是逐一和他分析这些利弊。
    “现在皇上态度暧昧,却一直未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多半是想吊着你,拖着情况等转机的到来。而这个转机,便是晋王!虽然我们出奇不意,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这些老家伙及这些家族都不可小觑,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这件事我得想想怎么做,你放心,今晚必会给你答复。”君景颐说道。
    “那我就先告辞了,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呢。”
    秦明忠走后,君景颐想了想,又去偏院那边找了季无为。
    两人摆开棋盘下起棋来,棋盘上,君景颐所执之黑子占了大片的江山,而季无为的白子勉力支撑着局面。
    君景颐目落一处,手捏着白子,久久地思考,“大师,本王落子此处如何?”此子一落此处,成功的话,黑子便取得巨大的优势,几乎可以奠定了黑子完胜的基础,白子想翻盘,难!只是,还是有一定的风险啊。落了之后,就没退路可走了。
    “王爷心中已有决断,某说与不说,已不甚重要了。”季无为说道。
    君景颐想想也是,于是站了起来,弹弹衣袖,“本王还有事,就不打扰大师清修了,改日再来大师此处喝茶。”
    君景颐走后,季无为看着那一盘残棋,眉间久久不能舒展,这一切真的能顺利吗?
    ******
    “皇上,皇后娘娘,景王特意让人从南方快马加鞭送来一兜海参和野生黄鱼。这些东西刚到,景王府一个不留全由景王送进宫来了,此刻正在宫门外等候呢。”皇后宫中的侍女笑意盈盈地说道。
    秦明湘笑了,“老三这孩子,真是孝顺,自打从太医那知道这些东西对您身体有好处,竟然巴巴地送来了。要知道这个时候海参和野生黄鱼难弄得很。皇上,你看?”
    “皇后你说得对,老三向来是个孝顺的。李德,你个没眼色的老东西,还不赶紧去把景王请进来,外面冰天雪地的,冻坏了怎么办!”周昌帝最后一句是对李德说的。
    周昌帝瘦削的脸上满是笑容,似是对这样的情况满意不已一般。
    “皇后,这些东西就放在你的小厨房里整治吧,一会咱爷几个好好吃一顿。”
    君景颐披着大氅夹着风雪进了来,皇后侯是心疼一般说了他几句,忙让宫女拿着鸡毛弹子将他大氅上的雪扫了下来。
    周昌帝在一旁微笑地看着,气氛温馨暖人。
    皇后的小厨房手脚倒麻将,没一会,便把那些东西都整治好了。
    一家子又其乐融融地用过膳,宫人们机灵地给他们都端上了热茶。
    皇后轻啜了一口香茗,说道,“皇上,再过几天,便是祭天大典了,可是这大风大雨的,你的身体可怎么承受得住哇。”
    君景颐在一旁给周昌帝倒茶端水,并不出声。
    在场的都知道能去祭天的皇子代表着什么样的意思。
    周昌帝看了君景颐一眼,心中却是知道他们这是要逼他表态了。
    按理说,前两日,老三这孩子还是被他安抚得极好,理应不该那么急迫才对,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让他们不得不加快行动。能影响他们的,会是什么事呢?难道是老五那边——
    周昌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老五上回寄给他的秘折里可是提过的,大昌已经能制出叫炸药的东西了,那东西威力大。虽说不知道北蛮那边能拿得出多少的炸药,但比不上大昌是一定的,要知道大昌可是一个大国,各种各样的材料能少得了?所以在周昌帝看来,霖城大捷是必然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这也是他想稳住老三的原因。
    京城的大部分势力都不敢出声,有些是已经倒向了景王一侧,有些是不敢。而出声的那些,也被罗列了罪名,连削带打。
    说是慢,其实这些也就是周昌帝心思电转间的事,“老三也大了,沉稳了,此次祭天,按理说让他去朕也是放心的。只是这一次恐怕是朕最后一次去祭拜列祖列宗了。这次不去,以后怕是没机会了。朕也想效仿皇考,最后和列祖列宗们唠叨一下朕这些年的功过是非。”
    皇帝都这么说了,皇后和君景颐能说什么。
    “可是皇上,你这样的身体去祭天,臣妾真的不放心。要不,你就带个孩子去吧。”能跟去祭天的皇子,代表了隐形储君的含义,当年皇上不也一样是在太祖爷最后一次祭天时跟在身边的么?
    “还是皇后考虑周到,那到时情况不变的话,便由老三陪着朕去吧。”说这话时,周昌帝留了个心眼,君无戏言,有时话不能说得那么满,说满了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
    “嗯,天色也不早了,朕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说着,周昌帝站了起来,李德忙上前一步扶着,然后很有眼色的一扬嗓子,“皇帝起驾!”
    “恭送皇上! ”
    周昌帝一走,君景颐的脸便沉下来了,这一番试探,他现在越发地相信秦明忠和他说的话了,看来他这父皇根本就不欲将皇位传给自己。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了。
    “停!”
    “皇上?”
    “朕突然想去看看贵妃,改道!”
    “皇上,这个?”领人抬轿的太监史九千一脸为难。
    “嗯?”
    “奴才遵命,转道!”
    下了轿,史九千紧随周昌帝身后,却被李德拦在寝宫外。
    “皇上,你怎么来了?”见到周昌帝,戚贵妃很意外。
    “上回你不是要给我看内务府新进上来的翠玉簪子?”
    戚贵妃的手被周昌帝紧紧捏了一下,随即意会,“是啊,皇上,那簪子可漂亮了,可惜只有一只,要是能凑成一套头面,那该多好。”
    “这有何难,等朕看过,如果觉得好,就让能工巧匠给你做另外的,配成一套。”
    突然,他压低了声音道,
    情况紧急,咱们要出宫了,从秘道走。
    戚贵妃一惊,很快便冷静下来,收拾了两套衣服,又从首饰盒中拿了一些不起眼的首饰,这些首饰都是非宫制的,又拿了一些碎银子,这才跟着周昌帝一起进入从搬开床榻的密道口。
    ******
    这日,君南夕和其他人正在商量事情,门外传来一声通报,“报,晋王,大将军,北蛮的人来了。”
    “那么快?”北蛮从战败首领被擒,就一直派人来说要和他们谈谈,但一直被晾着,直至前日才被应允。
    “让他们进来吧。”
    门真进来时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暗地里微微吃了一惊,只见他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不吵不闹。
    其他人已经见惯不怪了,自打战争结束后,处理这些战后问题时,就常常把十一皇子带在身边了。
    而且小孩子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久而久之,他们就习惯了。
    会出现这一幕,其实是谢意馨担心十一跟着她久了,恐其长于妇人之手,于他将来不利。便和君南夕商量,让他带着十一。
    君南夕经过深思熟虑后,便同意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谢意馨待十一就像待儿子一样了。
    在孩子一事上,君南夕是愧疚的,所以对她的这个要求,一向都很难拒绝。再怎么说,十一也是他的弟弟。再者,现在也不存在担心机密问题被泄露的隐忧。
    “门副首领,咱们开门见山地说吧,你一直要想见我们,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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