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微妙的感觉,在她发现家里也有一个荷花顶灯之后,终于爆发了。
那个荷花顶灯在她父母的卧室。
宋茜敏她平常没事不会进父母的卧室,更是和宋蕙聍从来不会关注家里的壁纸顶灯这些东西。她这次是去找妈妈换张卡,走进房间之后无意识地抬头看顶灯。
然后宋茜敏呆在了原地。
这个陶瓷灯和宋蕙聍房间的灯一模一样,并且荷花的花蕊里有奇怪的图案。
“妈妈,这个顶灯是什么时候安的啊?”
宋茜敏的妈妈抬头看了一眼,“好像有几年了,我也不太清楚。似乎是别人送给你爸爸的,我早说换了,你爸爸又说很喜欢这个款式,不想换。”
收起妈妈给的购物卡,宋茜敏犹豫了半响,还是跟妈妈讲了宋蕙聍寻找宋烟东西的事情。
“你别去参合宋烟的事情了。过年的时候你跟着宋蕙聍跑去针对宋言穆这种蠢事,我好不容易才瞒下来没让你爸爸知道。要是这次发现你还跟宋蕙聍去翻宋烟这事儿的旧账,你就等着被仍出国去读高中吧。”
茜敏妈妈用葱根一般白皙的手指戳着宋茜敏的头,“你和蕙聍都是不聪慧的丫头,好好的过你们吃喝不愁的人生就行了。主家分家的事情,你们俩没有那个脑袋去参与。”
不服气地打来妈妈的手,宋茜敏烦躁地回答,“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以前是你们叫我跟宋蕙聍走近点,现在又责怪我跟着她参合别的事,你们烦不烦!”
气鼓鼓地离开父母卧室,宋茜敏忍不住又看了那个灯一眼。
好奇心害死猫,虽然妈妈刚刚才叮嘱了不要去参合……可是宋茜敏忍不住还是想知道,宋蕙聍到底在意的是什么。
刚回到房间没多久,金怜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听完金怜怜的叙述,宋茜敏终于在她身上找回了智商上的自信。说什么她脑袋不够用,比起来金怜怜的脑髓才叫少的可怜。好不容易把金怜怜打发完了,宋茜敏决定自己还是去找宋蕙聍一趟。
如果告诉宋蕙聍,自己家也有一个荷花灯的话,她会说出些什么吗?
想到就做的宋茜敏立即叫了司机开车往宋蕙聍家里赶。
能吃能睡的宋蕙聍身体康健了不少,虽然还是很瘦弱,但总归不是皮包骨头的吓人模样了。更让陶萄欣喜的是,宋蕙聍性格似乎也变得沉稳起来,不再是以前那副没头没脑容易冲动的模样,说话做事都有条理了许多。
于是宋茜敏上门来找宋蕙聍玩,陶萄就放放心心地出门了。趁着老公不在家,许多事情该干的一定要加紧干,陶萄忙得很呢。
在要到宋蕙聍家时候,宋茜敏手机上收到了一张照片,是金怜怜发来的。短信里说这个人今天来探木雪的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堂哥。
宋茜敏打开彩信一看,这人好眼熟……等下,这不是就是那天把她给撞到玻璃窗上去的美男吗?!这人竟然跟木雪有关系?!
或者说,这个人是宋言穆的人?
心想着,宋茜敏已经进了宋蕙聍家的大门。
坐在宋蕙聍房间里吃着保姆切成小片的火龙果,宋茜敏先是给宋蕙聍看了吴森若的照片,讲了木雪拍戏的一些事情,然后猜测这个人跟宋言穆和木雪的关系。
宋蕙聍始终安安静静坐着,虽然听得认真,但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宋茜敏有些无聊,想了想干脆进入今天来的正题,“蕙聍啊,我在我爸妈房间也看到一个这样的荷花灯,中间的图文都是一模一样的。”
一直才沉静不言的宋蕙聍终于有了一点波动,她抬眼看宋茜敏,“是吗?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
宋茜敏抬头往天花板上一看,“你的灯呢?”
“被我砸了。我不喜欢,它总是压制我的感觉。”宋蕙聍微笑,“它让我感觉很不好。”
诡异的感觉再度升起,宋茜敏放下火龙果,她有点吃不下了,“蕙聍,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你讲。”
“关于当年宋烟哥哥失踪的事情……”
宋蕙聍似笑非笑地盯着宋茜敏,“为什么现在才说?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并不多……当时只是不小心偷听到,知分家的伯伯和爸爸谈话,说无论如何宋烟哥哥不能死,就算是救不回来也要好好地安置着……”
好奇怪!宋茜敏明明已经不想说了,宋蕙聍似笑非笑的神情一点都不像是平时的宋蕙聍……反而……反而好像……
“反而好像,很久不见的宋烟哥哥?”宋蕙聍的手指温柔地抚摸上宋茜敏的眼睛。
一瞬间僵直的身躯无法动弹,宋茜敏的尖叫被绷紧的喉咙扼杀,回荡在胸腔里。
她知道我在想什么?!宋茜敏急促地呼吸着,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要吓我好不好……蕙聍你到底怎么了!
“茜敏,乖一点,回家去,打碎你爸妈房里的荷花灯吧。”宋蕙聍凑在茜敏耳边,咯咯地笑着,“咱们一起再毁了剩下的两盏荷花灯,然后一起救宋烟哥哥出来好不好?我好想哥哥啊……真的是,太想了……”
一口要在宋茜敏的耳朵上,殷红的血滴沾染在宋蕙聍的唇边,细小的黑影子从伤口钻入,顿时消失无形。
直起身子捧住宋茜敏的脸,满意地看着满脸惊恐的她眼眸瞬间被黑影包裹,一双眼睛再没有丝毫眼白的位置,那仿若两颗黑鸡蛋一般的眼眶不停地抽搐,等最终眼球恢复正常的时候,宋茜敏已经有了跟宋蕙聍一模一样的神情。
“茜敏,记得我说的话哦。”
“知道啦蕙聍,我们是好姐妹,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让我们一起救回宋烟哥哥吧!”宋茜敏笑嘻嘻地拉住宋蕙聍的手。
佣人推开门,给她们姐妹俩端过来刚熬制好的奶茶。这两姐妹一人一杯端起来,碰了一下,可以把舌头烫脱皮的热奶茶被一饮而尽,而她们两人却安然无事。
在毫无任何一丝光线的黑暗中,宋言简发现只有自己的脚下有那么一小块白色的圆圈。每当他想要走出去的时候,那黑暗便会狰狞地撕咬他的腿,妄图侵入他的身躯。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那片黑暗一直想要打破他的防护罩,但是一直没有成功。
没有放弃跟黑暗交谈,宋言简一直在努力地劝服这片有思想和意志的黑暗,可是收效全无。
我需要等人来救我,他们一定会来救我的。宋言简如此想到,然后他的手摸向脖子间的琉璃片,手却抓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