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轩微微偏头,左手上稳稳端着的杯子凑到口边,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他的右手手腕一动,将那柄斩妖剑扔到了燕赤霞的怀中。燕赤霞呆愣愣的抱着剑,看着齐轩,“你……你怎么能……你如何……不,”燕赤霞摇摇头,让自己的思绪重新理清,他皱着眉环视了一圈,“你不是普通人?还是不对,你分明只是一介凡人,如何制得住我的斩妖剑?而且你还跟这么多的妖怪走在一起,莫要一个不小心害了自己的性命!”
众女子在燕赤霞再次说她们都是妖怪这句话后,全都愤怒的瞪向燕赤霞,海棠与丁香更是气的跳脚,海棠叉着腰道,“你这邋遢的道士!睁大你那双眼睛看清楚了,姑奶奶们可都是天女,才不是什么妖怪!枉你有一双历眼,却跟瞎子也并无差别。”
丁香指着燕赤霞接着道:“咱们公子就想跟咱们在一起怎么了?!谁说妖怪就会害人?更何况我们还都不是妖怪,你可别管的太宽!”
燕赤霞抽起嘴角,哈哈大笑两声:“也许你们曾经都是天女,但你们现在也确实都是一群妖精,不过是一群从画里走出来的精怪而已。”
海棠跺脚:“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个老和尚都没有说过这些,你这个臭道士说什么说!”
丁香:“再说这些不中听的话,小心我们撕烂你的嘴!”
“对!撕烂你的嘴!”后面一群美人们跟着喊,声讨之声阵阵,孤单单站在一边的老和尚暗中摇了摇头,转了两圈念珠,在心中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燕赤霞一个人自然是说不过这么多的女人的,最后也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去,做高傲态,心里还在想着要怎么脱身。而这边的一群美人们也被燕赤霞气的不轻,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美人们竟然全都涌向了燕赤霞,将燕赤霞围的严严实实。
站到一边去的齐轩拎起小黑猫的后劲,一边教训着最近越来越不乖了的小黑猫,一边听着燕赤霞凄惨的叫声,待到围着燕赤霞的美人们散开后,就看到一个被绑的严严实实的燕赤霞,仿佛蚕蛹似的躺在地上。
燕赤霞面目通红的瞪着众女子:“你们!你们这群妖精,欺人太甚!若不是我元气大伤,怎待你们如此羞~辱于我!”
美人们大多不屑的学着燕赤霞之前的样子哼了一声走开,而丁香却叉着腰扭了扭,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你现在可是我们的俘虏了,乖乖的,懂吗?不然不给你东西吃,饿死你!”
无奈看着众女发疯的芍药走到齐轩面前,向齐轩请示,齐轩将一双眼中满是泪光的小黑猫往一边的龙头上一放——刚才在教训小黑猫时,齐轩顺手连这只龙也一起教训了一番,两只现在看起来都乖的不行。
“便带上他一起走吧。”齐轩说完,往林子外走去,这一片地方,已经被燕赤霞跟小黑猫破坏的差不多了。
既然燕赤霞出现了,那么距离聂小倩的剧情估计也不会太远了。
齐轩对于聂小倩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反而是对那个困住聂小倩的千年树精比较感兴趣,想着若是把这千年树精带回家里种在园子里似乎也不错,至于那黑山老妖……
一个山精,若是带回去了——齐轩看了因为危机解除而放松的眯着眼睛趴在龙头上的小黑猫一眼——也没有地方放呢。
对着芍药招了一下手,芍药恭敬的来打齐轩身侧,齐轩问道:“你在前面看到的那座寺庙可是叫做兰若寺?”
对于齐轩能够一口说出前方寺庙的名字,芍药的面上并没有露出吃惊的神色,对于这位能够将她们从老和尚的寺庙里带出来的齐轩,芍药觉得,不论齐轩做出什么事情来,她都不会感到多少吃惊。
齐轩打发了芍药,让她在前方带路,一行人再次跟先前一般前后分明的前行,只是队伍的中后部分多了一位被几位美人用法术拖着的脸上发黑的燕赤霞,除此之外,队伍的行进还带上了背景乐——那几位抱着乐器的美人,自动自发的一边前行一边奏了起来,脚不沾地、衣袂飞舞,好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老和尚所在的寺庙虽然偏僻,但说的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都有,虽然它没有香客,而且只有一位和尚。但再拿着兰若寺跟之前的寺庙一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入目就是陈旧的木门,门上的匾额缝角也已长出了几根青草,模糊的字隐约可以辨出“兰若寺”三个大字。再往里面走,是一段长满了青苔与杂草的小道,尽头是一座同样破旧的大殿。
看这房子里的灰尘,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被拖着进来的燕赤霞,又被往地上一扔,美人们让齐轩现在外面稍站片刻,便在屋子里施起了简单的法术,很快屋子里面就变得焕然一新,并且杯盏茶具俱全,看起来不像是寺庙,反而像是一个小酒馆。
老和尚跟着齐轩一同享受着美人们所带来的福利,从他那张老脸上看不到任何的尴尬或者不好意思,自动自发的坐到齐轩对面的椅子上,继续拿着念珠,对着齐轩念着佛。齐轩也不管他,沉静的坐在那里,自带背景音乐,老和尚的佛经、美人们的笑声、乐器奏响的音乐——在被美人们无情对待了一路之后,燕赤霞已经学会了淡定的被困着面对现实,修身养性了。
一路保持沉默的老和尚突然对着齐轩说:“宁施主是和尚的有缘人,和尚观宁施主的面相,宁施主一生波澜起伏,不知道施主可曾想过皈依我佛?”
这话题转的还真是突兀,但却奇异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房间里的声音一时完全静了下来,冲动的丁香和海棠两人张口就想向老和尚发难,却被芍药快速的拉住了手,制止了两人想做的事情。
这个老和尚看起来很普通,但却一直都是看管那个寺庙里的画壁的人,端的不简单,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必定不是无的放矢。
齐轩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老和尚:“佛祖是真的存在的吗?”
老和尚:“心中有佛,佛祖自然是存在的,普度众生,度众人于苦海,我佛慈悲。”
齐轩轻轻用指尖磨搓着杯子,“那也就是说,天庭神仙也都是存在的了?”
老和尚:“□空即是色,和尚也无法给施主一个确切的答案。”
齐轩把视线转到燕赤霞的身上,“那你知道吗?”
燕赤霞意外的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反而面色严肃,在沉默了一会后才回答:“我也不知道,虽然修道者们一直追求着成仙成圣的方法,但在我有生之年,却没有见到谁成仙过,但听说崂山有一位道士已然成仙,却未登上界,天上的神仙,偶尔也会到人间来的,只是非有缘人不可得见。”
63、聊斋就是鬼怪多(十)
齐轩拒绝了老和尚的“美意”,众美人们也将整个大殿打点好了,看起来整齐有干净,跟一开始看到的地方完全不同。
古人们都讲究日起而做日落而息,现在天色暗了下来,大家自然也该要去休息了,就连“玩”了一整天的小黑猫也打着哈欠进了大殿,跟齐轩报备了一下那条蠢龙的事情后,便找了个地方蜷缩起来休息了。
从画壁里出来的美人们,用羞涩的目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聚在一起小声的争论着什么,却完全没有结论,最后只好由蔷薇跟芍药带头,来到了齐轩的身边,用非常恭敬,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脸,问道:“不知今夜,公子想要哪位妹妹相伴?”
跟蔷薇、芍药两人的正经不同的是,剩下来的二十位姑娘们全都用特别羞射又期待的目光偷偷看着齐轩。昨天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在夜里时就没有出现现在的这一幕。
老和尚一直转着念珠的手不转了,似乎极力的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虽然他的存在感一直都非常低,而被迫被捆成蛹,躺在地上的燕赤霞大叔,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齐轩,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羡慕齐轩的艳福,还是悲叹又一个将要折在妖精手里的大好青年。
已经倒在软垫里的小黑猫竖起耳朵,困意全消的用亮晶晶的眼神注视着齐轩,非常想要知道面对中国古代这种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皇帝更是后果三千的诱惑,齐轩会怎么选择。唔,即使皇帝后宫三千,按规矩来最多也只是夜御二女——除非是沉迷此道的皇帝,不知道齐轩会如何选择啊,这种超期待答案的感觉是肿么回事?!听齐轩说他上一个次级空间变成了乾隆皇帝来着,好可惜没有跟着一起去啊!
小黑猫的节操在不知不觉间掉了一地。
齐轩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神色,他附在额前与鬓角的黑发柔顺的垂下,举手投足间无不带有一种特殊的魅力,那种儒雅风流俊逸,每每都让美人们想要争取得到齐轩那双眸子更多的视线停留的时间。
大殿里难得的静默,可每一位美人的胸膛之中那颗心脏都仿佛小鹿乱撞,跳的都让人心慌了。
这样让人心情紧张的静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屋子的外面一阵雷响,紧接着,瓢泼的大雨就从天上落了下来,没有给人们太多的心理准备,一下子,外面的空气都变得充满了泥土的腥味。
大殿外面除了雷声,很快又听到了两名男子的声音,众美人们心中气恼,而齐轩的心里其实几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情况,其实还是非常令人尴尬的。
大殿的门被一把推开,进入大殿的是两个穿着讲究的书生,一个面目平和,一个眉眼高傲。
看着有些高傲的这人是曾孝廉,刚刚过了会试,能在他这个年龄,并且顺利通过会试的读书人可不多,他自然也是有着高傲的本钱的,这顺风顺水的日子,自然也让曾孝廉更加的心高气傲,开始畅想很多美好的未来。
今日曾孝廉与友人张年出来游玩,遇到一名会算命的先生,曾孝廉喜事连连,自然就一把抓住了那名算命先生,问那算命先生,“我有没有穿蟒袍、系玉带的福分。”
算命先生赶着路,于是敷衍道:“你能够当上二十年的太平宰相。”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曾孝廉更加高兴,他哪管那算命先生说的准不准,兴致高昂的曾孝廉与张年继续游玩,却不想走到了林子里,天上也突然下起了雨,雷声雨点不断、来势凶猛,曾孝廉跟张年看见林子里的寺庙影子,于是就直奔寺庙而来,却不想这看着破破烂烂的寺庙,推开了大殿的门之后能够看到如此情景,干净舒服的不像是寺庙大殿的地方,曾孝廉和张年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呢。
不过这一个和尚、一个书生、一个被捆起来的道士,以及一大群的美人,这样的组合也太过于怪异了。
曾孝廉心里转了几道弯,道:“不知诸位是不是也来避雨的,曾某与张年游玩,不知不觉间天色就晚了,而且也下起了大雨,故而我等二人也是到这里来避雨过夜的,还请行个方便。”
说完曾孝廉还忍不住的瞟了一眼那位被捆得结实扔在地上的燕赤霞,在这样的氛围里实在是太过于怪异了,让曾孝廉忍不住的想到一些奇怪的地方去。
为了感谢曾孝廉让自己摆脱之前那种尴尬的情形,齐轩自然的道:“大家都是避雨过夜的,也没有方便不方便之说,曾兄可以自便。”
曾孝廉与张年客套了两句之后,便找了这大殿中被打点的最为舒适的地方走了去,曾孝廉心里想着,自己将来也是要当宰相的人,用了这些人准备的东西便是他们的福分,而且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地上那人形容邋遢、眼神诡异,他才不会在这里多呆一刻。而且这些美人,可真是美丽多姿啊。
跟曾孝廉相比,他的这位友人却要有眼色的多了,没有坐在那些被铺好的地方,反而坐在了一边,与曾孝廉聊起了天来。
曾孝廉说话的声音完全不避讳齐轩等人的在场,并且更加扯高气昂,指着张年说:“我当宰相时,推荐张年兄当南面巡抚,家里表兄当参将,我家老仆人也捞个小小的千总当当,我心愿就满足了。”
丁香小声的切了一声,想要过去赶走张年却被芍药指住,丁香非常幽怨的看了一眼特淡定的齐轩,对于今夜突然冒出来的曾孝廉各种恨。她轻哼了声,转头走开。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庙里的众人也都开始休息了,除了老和尚跟燕赤霞两人,老和尚坐在那里,于心中默默的念着经文不想睡,而燕赤霞纯粹是被捆的时间太长捆难受了,而且自从进入这个林子里后,燕赤霞便感觉到这里妖气冲天,哪有安睡的心思。
原本跟老和尚坐在一起的齐轩也是不想休息的,但却不知道为何,在那曾孝廉睡着后不久,他也跟着来了困意,非常非常沉重的困意,让齐轩忍不住的合上了眼睛,也不知道到底歇了多久,突然一声炸雷似的声音在齐轩的耳边响起。
“大胆凡人!还我分|身!或许本座可放过你不敬鬼神之罪!”
齐轩昏沉的脑子突然清醒,抬眼就看见一个红色胡须不停飘动,目光闪闪如电的方脸粗犷男子正瞪着犹如门神的眼睛看着他。而他周围的环境最是古怪,竟然一片昏暗清冷,空气中都透露着一种凄清幽怨的感觉,目之所及,都不是他熟悉的风景。
齐轩想了下,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奇怪的问道:“我并没有见过你,你是谁?要找我讨要的是什么东西?宁某何曾不敬鬼神?”
方脸大汉更是愤怒,道:“吾乃地府判官,找你讨要的自然是被你驱使小妖吃掉的分|身!作为一个凡人,竟然驱使小妖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对鬼神的不尊敬?!”
方脸大汉说了个开头,齐轩便知道了后面的,这分明是小黑猫的债主找上门来了,想到之前自己身上那不合理的困意,这个地方大概就是阴间了?若只是看着环境,似乎跟阳间也并无太多区别。
齐轩好笑的回道:“你说的那小妖若是一只黑色的小猫,确实是我的宠物,它却并非什么妖精,只是一只笨猫而已。”不然也不会做出犯二吞了你在人间的分|身的事情了,“而且,你也不应该来找我要你的分|身,且不说你那分|身是否还在,我这小猫却是救了你一条命。”
判官脸上红色的胡须还在飘动,但仿若闪烁着雷霆电光的双目却缓和了不少,“一派胡言!且不与你争论那只猫是不是个妖精,单论你纵猫为祸,怎么还会救了我一命?”
齐轩:“你是与朱尔旦皆为朋友后,曾为朱尔旦换过一颗玲珑心吧。”
判官的目中闪过心虚的神色,齐轩看着判官面上闪过的神色继续笑道:“不知道你这玲珑心到底是从谁的身上取下来的,或者是地府保存的,把这事让阎王知道了,都不是什么小事情吧,而且,在给朱尔旦换过心之后,你又拿了一颗美人头颅来,跟朱尔旦的妻子换了头颅。”
判官不耐齐轩的打官子,道:“那又如何?”
齐轩:“虽然你是判官,掌管生死簿的批阅,在地府里的官职也不会小,但你做下的这两件事情,应当都不是小事。”
判官保持沉默,而齐轩从判官的眼中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他见判官犹是一副虽然事情不小,但也不会有很多问题的样子,不知道这判官到底是没有想到,还是有恃无恐,“你给朱尔旦换了心的这件事情还能圆过去,说是朱尔旦突然开了窍,但给他的妻子换了头这件事情,必定会惹出不少流言蜚语,想来这么久的时间了,村子里早就热闹起来了吧。”
“若是有人知道了真相,这一传十十传百,等到这些人全都死后进入地府,你的这些所作所为还能不被十殿阎罗知道吗?”
64、聊斋就是鬼怪多(十一)
判官被齐轩的这番话说的心惊肉跳,地府有地府的制度,他敢做出那些事情自然也是有所依凭,可齐轩所说的十殿阎罗还有这凡间里的事情,却真真让他的心里稍微有些着了急,单单只怕一个万一。
看了判官的神色,齐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如此也只能感叹这个世界里人们的神经大条,不论是普通百姓还是这些鬼神精怪。
判官:“朱尔旦的妻子只是一个足不出户的妇人,如何能引起什么事端,况且我地府中的事情,你一个凡人又能了解多少?”
齐轩也不跟这判官辩驳,知这判官已经心中发虚,便道:“你现在可以回到村子里去看看,我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大约自从这判官给朱尔旦的妻子换过头再被小黑猫吞了分|身后,这判官就一直在找他,而没有再去看过朱尔旦了。
判官心中不安,想到这凡人好不容易被他找到,如今又乘着这凡人入梦之时,将他的魂魄拉到了地府来,想来这凡人也回不到自己的身体中去,判官便丢下一句:“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再行处置你。”后,就消失了踪影。
齐轩在判官消失后,轻笑了一声,麻烦不见了,那他正好可以在这地府中走一圈看看,在这个世界呆的时间久了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次级空间的规则原因,齐轩发现自己的能力,在某些方面被削弱的非常厉害,有一些地方,如果没有特殊条件,也无法到达,比如这地府鬼界。
齐轩运行起自己身体中的力量,耀眼的光芒驱散了周围灰蒙蒙的感觉,齐轩也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体验。灰蒙蒙的感觉消失后,齐轩的眼前渐渐出现许许多多的影子,然后这些影子慢慢的在齐轩的眼中凝成实体,从齐轩的身边经过,空气中死寂的感觉也慢慢消失,反而多了人声。
“看起来,似乎跟人间也没有多少不同。”
齐轩在原地站了一会后得出这样的结论,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除了这些人在购买东西时花的钱币稍显怪异以外,跟人间的情况几乎一样,偶尔也会有几个失魂落魄的鬼魂在人群之中飘荡,但众人对这样的情况都非常熟悉,很自然的就避开了那些几乎透明的魂魄,路过的人在看到那些魂魄后,有一些也会说一句“可怜”。
虽然大体相同,但似乎也非常有趣呢。
齐轩顶着一脸温柔的笑容,找了个买菜的大妈询问情况,那大妈给齐轩解释道:“这个地方是枉死城,只是除了那些往死的人的魂魄外,这里也住了很多还没有投胎的人的魂魄,而那些几乎透明的飘着的魂魄,则是魂魄不全,快要消失的家伙。”
“虽然这个地方啊叫做枉死城,但你现在站的地方却只是枉死城里的一个县而已,跟人间都差不多啦,也有当官的,也有种地的,我这个老妈子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觉得不投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投胎还不一定能成人,但在这里过的日子不也跟人间差不多嘛,就是死的时间太久了,已经很久没有人给我烧纸钱啦~”
拜别了大妈,齐轩在这座枉死城的小县城里转了转,果真如同那位大妈说的那样,跟人间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差选随意的逛着,想着也许可以找机会去参观一下地府的十八层地狱,在走到衙门口时,齐轩看见一个非常显眼的人被从衙门的大门里推了出来。
说这个人显眼,并不是这个人长的多好看,也不是有什么奇装异服等等,只是这个人在摔到齐轩脚边时,齐轩发现,这个人跟地府大街上的那些鬼魂们有着本质的不同,这个人的周身都在散发着莹莹的光辉,看起来生机勃勃,与地府里的死气有一种非常鲜明的对比。
齐轩:“你是,生魂?”
刚从地上爬起来,正弯着腰捡起掉在地上状纸的男子吃惊的抬头看着齐轩,“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齐轩:“如果没有看到你,我还不会有太多的感觉,但是你跟这里所有的人区别都太大了。”一个在地府里发着光的魂魄,有够显眼的,齐轩瞄到了男子手中拿着的状纸,“不知兄台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对齐轩颇有好感,见齐轩问了,就把满心的悲愤与苦水吐了出来。
原来这名男子叫做席方平,如今并没有死,会到地府来,只是因为担心父亲。他的父亲是一个性情耿直的老实人,但跟同乡的羊家人不和,姓羊的先死了,不想几年后,他的父亲病危,死前告诉席方平,姓羊的收买了地府里的官吏拷打他,然后席方平就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身上出现骇人的伤害,接着死去。
席方平:“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如何还能安慰的留在人间好好生活,我的老父嘴笨又性格耿直,必然会被姓羊的陷害。我因担心父亲,坐在父亲的尸体旁边,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阴间,当我找到父亲时,我的父亲已经被拷打下狱,生活好不艰苦!我就不相信这世间还没有王法了,为了给父亲伸冤,我就写了状纸来找城隍,却不想这城隍不辨是非,直接说我性口雌黄,还将我扔了出来!”
说到后来,席方平怒从心起,“我要伸冤,我要告!我不能让老父蒙冤受苦!”
齐轩兴致高昂:“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做呢?”
席方平:“县里的城隍定然也已经跟姓羊的勾结在了一起,如今我要到郡里去揭发他们徇私的事情,这样我父亲的冤情就能够得到昭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