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只是突然想笑而已……”某女人还是在笑。
“哪天,云儿若是想离开傅府时,是不是也会这般坚决果断不给少爷任何机会呢?”傅子轩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眼神里却是无尽的温柔,像是在问她,又好似在开玩笑般。
“少爷……你这是?”
“云儿态度一旦狠下来,少爷我也只有干看着的份,不自觉的又想起云儿擅自写休书的事了,想着,不禁又忆起你这丫头的行为向来我行我素,一时纳闷,心下有点不安。”
她干笑一声,“少爷,你这是给云儿算旧帐么?”
“长公主给你说了什么?竟然不想回傅府了呢?”傅子轩坐了下来,抬眸,望着那个女人。
“少爷,你认为她会跟我说些什么?”
“无非是云儿如今最在意的事,少爷真是妒忌了……本来,这该是少爷我义无反顾首当为其效劳之事,如今却得让别人来拿此来让你为难了么?”
她站在他面前,看着这风姿卓越的男人,默了片刻,而后缓缓开口,“世人都说男女有别,可云儿却觉得,虽有别,却不外乎都是人肉之身,你既然信任云儿,那放手就得干脆一些,云儿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虽然有男人相助或许会轻松许多,可也不是非得有男人出马云儿才能手刃凶手,对吧?与其说长公主为难于我,还不如说是和和气气的与我谈条件而已。”
“你又怎知她只是和气的与你谈条件呢,云儿,宫里的人切莫过于相信,这是少爷我对你的忠告,你且好好铭记于心。”傅子轩听她的话后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是说不信任,只是有他的顾忌而已。
“第六感告诉我,这人偶尔信信也不为过。”她笑了笑,上去搀着他的手臂,调皮的说,“少爷,莫不是为我担心了么?你确定还有心担心我这边的事?”
“长公主这人——”傅子轩抿着嘴,想要说什么,在看到佟云儿微笑的眼神之后又不再说了,只是拍了拍她的小手,“多少有点防备肯定是好的,至少少爷我没法像云儿这样信任她。”
“什么?”
“既然做了决定,那就好好负责好了,云儿要学着长大,少爷也得无声的支持对吧?”傅子轩站了起来,感叹一声,“这次,还不知道长公主会留你多久呢,别留到本少爷成亲之时还不给就行……”
“少爷,云儿自己长了脚的,不需要别人说什么自己会走——”将她当成什么了,她满是坏笑的看着他,“不过少爷,成亲这事到时候可别让云儿去踹您的窝才行。”
傅子轩伸出手,将某个笑靥如花的女人猛地拉入怀里,落在她耳边说,“放心,新娘只会是云儿一个人,一定!”
她默在他怀里,勾起嘴角,久久才‘嗯’了一声——
傅子轩而后离开了,一个人坐上了马车,马车内,某少爷的眼睛锐利得像锋利的利刃一样,手指轻敲着手边的坐桌,一声一声,一旁的青云见主子那样,问道,“公子,没关系么?”
“嗯,没事……”傅子轩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青云皱眉,公子他明明在意着的……
“要护她不是很简单么,让青云直接将她送走不是更好?”
“你以为……她会走么?”傅子轩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青云默默的不吭声了,是呢,那女人会走吗?现在为了查她父母的事岂是那么轻易离开的,就因为这样,公子才没想办法将人带回去吧。
不然,公子要护的人也不会落到这种被动的地步。
这次,在这里的事情真的拖得有点久了呢,也到了该是开始慢慢结束的时候了——
佟云儿一直将傅子轩送上马车才返回屋子里,以她的敏感自然感觉到傅子轩有些不自在的地方,当听到她一味的认可凤瑶的时候,她家少爷的心好像有点动摇了呢……
莫非她家少爷与长公主……有什么过节么?
她有些纳闷,傅府一个小小的皇商与长公主能生出什么过节?
若真有了什么过节,少爷又能奈长公主如何?
这问题想想就有点头疼,虽然知道傅家少爷的事不简单,可是也没复杂到那种程度吧?
不过——世事皆有可能,傅家的事长公主掺和太多了,究竟为何要掺和傅家的事呢,长公主对傅家人查傅家老爷的事特别提防,甚至不惜以她们的性命相威胁,看来对此事的重视态度非一般,当年……傅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仅仅只是因为傅老爷的死吗?应该不是,如果死了,就不用担心别人查了,死了那么多年的人,就算别人找出来什么也不用担心,死了的人是吐不出什么秘密的。
所以,傅家老爷绝对没死!
不仅没死,有可能还活在凤瑶的眼皮底下,不然,也不用担心别人寻上门来。
想着,对凤瑶这个女人佟云儿是更加看不透了,凤瑶到底想做什么?依照凤瑶的行为也不似那种乱来的女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做这些事呢。
佟云儿留在长公主府里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司徒长安的耳朵里,对着那两个越走越亲近的人司徒长安越发的注目起来,本来还想慢慢看戏的心情一二再的遭到破坏,每每听到那两个人相处极度融洽就让她心里特别窝火。
“没有查清楚为什么凤瑶让她住在公主府里吗?”司徒长安有几分恼怒的望着得力助手非兰,“走得太近让你主子我就不好办了。”
只要看着就极度碍眼,如此下去她又怎么能坐以看戏心态主持大局?
“长公主是个怪人,与傅家小妾每每不知为何总是相见甚欢,令人难解,按照长公主脾性及以往对事对人的态度,常理来说不可能会对傅家这小妾这么好,肯定是有什么事才会破例对一个小妾上心。”非兰说着自己的见解,可她这话一出让司徒长安的面目更加的难看了。
掌心‘砰’的一声拍到桌上,那突然愤怒的表情让非兰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
“弦儿呢?”虽然怒气横生,可司徒长安的话却十分的平静。
“还在傅府,不过听消息说——”非兰有些难以启齿的说。
“什么事,这个时候别再给本宫这么磨蹭了!”司徒长安瞥了一眼非兰,“说!”
“好像七皇子对傅家小妾动心了……”非兰话刚完,司徒长安握着拳头再朝着桌上捶了下去,力道比前一次更大,声音之大让外面的待卫冲了进来,“皇后娘娘!”
进来一看,却什么状况也没有,侍卫们面面相觑,司徒长安冷冷的道,“没事,出去!”
待卫们得到命令之后那是匆匆的退了下去,非兰抬头,便看到司徒长安右手上全是血迹,足见力道有多大,她连忙站起来,“娘娘,您的手——”
“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下去了,就算成了一个小小的妾室,也能勾引到弦儿么?真是该死,这种女人的戏,不看也罢,省得本宫为此事落下心病久久不去!”司徒长安根本没感觉到手里的疼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这事继续下去了,不然……
“皇后娘娘,那要……怎么办?”非兰抬头,一边忙着给她包扎着伤口一边问道。
“哼,不就是一个妾室么?难不成本宫连要一个妾室的命都不行了么?”司徒长安哼了一声,闪烁的目光中隐隐透露着某种坚决,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指几乎掐进肉里了。
…………
……
第68章谁家女娃
凤瑶外出之时,佟云儿被司徒长安的人请去了宫中,当然是秘密前行,因为有皇后娘娘的谕旨加上凤瑶不在的缘故,其他人那是眼睁睁的看着佟云儿被带走了。
佟云儿被请进宫里,见着了司徒长安这位当今的皇后娘娘,虽然有过一面之缘,但未曾想到自己会被她请进宫里,一切有点出乎意料,明明现在对她上心的人是凤瑶,可为何连司徒长安都惊动了?
凤瑶忌讳她入宫,而司徒长安却趁凤瑶不在时将她带走,是发现了她与牢里那女人的秘密还是其他的原因?
佟云儿一路想了很多,但没有头绪,除了与凤七弦有点交道算是熟识应该还没到被司徒长安看上召见的地步吧?还是对他儿子对自己上心的事在意了?
“见着皇后娘娘还不跪,这一点足够你死罪了!”非兰见佟云儿望着司徒长安发傻忘了动在一旁严肃的提醒道。
“民妇佟云儿见过皇后娘娘——”佟云儿听之立刻行动,司徒长安虽然脸色看不出喜怒,但能让人感觉到隐在的戾气,当下,预感不怎么好起来。
“真是水灵灵的一个女人,还记得本宫么?”端坐在首座的司徒长安看着她淡淡的问道。
“在长公主府里有过一面之缘,娘娘国母尊容见过难忘,见着不易,是云儿的荣幸。”佟云儿也小心谨慎起来,总之,皇宫里不像外面那般自在,无故被请进来只得小心翼翼看看情况再说。
她被请进宫里的事凤瑶怕也过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以凤瑶不让她进宫的打算来看,定不会让她一人在宫里呆太久,肯定会想办法将她带回去。
“嘴皮子倒是很不错,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有什么本事能让弦儿对你上心的本钱。”司徒长安看着她,言语之微微有些嘲讽。
佟云儿如期的抬起头,未有丝毫不恭维之处,她望着那个态度不明的司徒长安,一字一句的说,“娘娘,云儿已经是有夫之人——”话不能乱讲,也别给她随便戴高帽子呢。
那双明眸清澈见底,执着而又坚定的看着司徒长安,“我与七皇子只是认识而已,他是少爷的朋友,与云儿也只见过几面,这种事若是被少爷知道了……”说完佟云儿为难的看着司徒长安。
像,越看越像——
不仅是那么镇定,那份从容,那份就算是身为小妾也不卑不亢的态度,还有那越来越相似的神态……
即便是第一次进宫见正装的她也落落从容,不似一般侍女要么不敢动弹,要么是惊喜连连,这女人的表情一直都是一个样,该死的!越是看着司徒长安的心越加人的失控起来。
她感觉到了,眼前的司徒长安有些不对劲,绝对不是她的错觉,那目光好似在透过她看别人一样,能让司徒长安有这种感觉的人除了与她身世有关的人怕是别无旁人了——
那么,司徒长安又扮着什么样的角色?
“哼——”司徒长安忽然嘲讽的哼笑了一声,那笑声中让佟云儿感觉到很深捉摸不透的含义,不似那种嘲笑她低下的身份,也不似看不起她这身装扮,是打从骨子里在嘲弄着她这个人的存在。
佟云儿自知这人对自己潜意识里似乎有些恨意似的,所以也不说话,只是本本分分的站在那里,非兰见司徒长安失去冷静对傅家小妾,上去扶住司徒长安的手,“娘娘,天气干燥,生气伤身,您别想太多了……”
“这倒也是……”司徒长安听了非兰的话那眼里某些情绪退散,似笑非笑的说,“已经气过一回,再为此事所困扰太不值得了,别人的过错为何需要本宫来纠结呢?也该他们自己本人去好好纠结一下了……”
司徒长安的目光有点讨厌,那种有着算计还有报复似的快感吞没着她,佟云儿默默的居在那处,凤七弦那么正常的一个人,其母为何就这副模样呢?
“不问本宫为何派人将你从长公主府里请过来么?”司徒长安接过非兰递过来的茶轻啜了一口,优雅从容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见着某人的女儿过着这般低贱为妾的人生,司徒长安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快感。
“民妇不知。”若是知道她也不会被请进来了。
“皇上已经赐婚长公主之女嫁于傅府公了,也就是你现服侍的男人,与珏公主的相处还好么?”司徒长安问道。
“这……公主平易近人,相处并不会很难,娘娘这是……有什么深意么?”
“胆儿确实不错,可有那本钱让傅公子一直为你倾心?哦,本宫也只是好奇普通人家这种男人三妻四妾之事可否像宫里这般一样状况。”司徒长安倒是不急不徐的跟她聊了起来。
若说聊天,看着自己跪在地上聊天实在是有点像变态行为,司徒长安对她怕是有这种变态行为呢,真是……
“怎么……怎么能与宫里相比——”佟云儿羞色的低着头,“民女身份卑微,只不过是妾,连丫环奴隶都不如,娘娘可别折煞云儿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身份这种问题自珏公主嫁过去是有你受的了——”司徒长安瞥了她一眼,“在公主府呆得可好,还住得习惯么?”
“长公主对云儿以礼相待,比亲人待云儿还要好,不管住得用得比傅府还要好,是有点住不习惯,不过,长公主盛情款待不好推却……”佟云儿谈起此事时很不好意思,但是无意中看到司徒长安脸上那越来越难看的神色时声音越来越小。
堂堂一国之后,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而动怒或者暴露情绪?
看来……长公主与皇后司徒长安从十几年前有了矛盾的事是真的,但是,也没必要因为这事而变脸吧?
“听说云儿你正在找杀父仇人,对吗?”
“娘娘……怎么知道?”她猛地抬头看向坐着的女人,这女人的话让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及这女人看她的视线还有种种迹象表明,这女人一定知道些什么,及有可能是背后的黑手也不一定。
非兰在一旁看着,焰华当今的国母司徒长安,雍容华贵,举止大方,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和气,虽然暗中狠戾,可极少在别人面前露出这种狠的情绪,将整个皇宫管理的井井有条,但是,屡次在傅家小妾的这名女子身上情绪一再失控,这不是一个好迹象,娘娘自己根本没发现这种情形。
非兰替皇后忧虑着,较于皇后情绪不稳定的状态,跪在地上的女子镇定过头了,娘娘身上的这种戾气连她都感觉到了,跪在地上的女人不可能没感觉,对吧?
“本宫知道的事可多了——”司徒长安浅笑道,“你就没想过有可能是她对你家动的手么?”
“怎么……怎么可能!”她激动的回应,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徒长安,“娘娘,您别开云儿玩笑了,云儿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怎么可能会让长公主与云儿有关系而动杀心。”
“是么?只是一个普通人啊——哈哈”司徒长安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迸出来了,“我怎么感觉好像听到笑话似的呢,真是好笑。”
她说,“本宫可是跟她相处了很多年了,难道还比不过你对她的了解么?”
忽然,佟云儿笑了,“娘娘肯定又在跟云儿说笑了,我与长公主萍水相逢,怎么可能……”
那憨笑的模样让司徒长安眯起了双眸,“你倒是很信任她呢,呵呵,总有一天你会会知道,不过——”
话一转,司徒长安的笑脸不见,转而是那种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的脸,冷冷的道,“非兰,带下去,除了本宫外不让任何人见她!”
翻脸,比翻书快多了——
而且莫名其妙……司徒长安那未说了来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娘娘!”非兰听到吩咐之后对着佟云儿道,“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