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肚子似乎也没那么不舒服了。
身体慢慢的下滑,她缩在沉烈的怀中,在满怀的温柔和暖意中,终于也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017
舒服,真想一直这么舒服下去。
张砚砚叹息,就知道,幸福总是这么短暂。
大半夜的,她睡得正香,被旁边的男人给强行的摇醒。
张砚砚揉了揉眼睛,满脸的不耐烦,睁眼眯成一条缝,张砚砚瞄着面前的男人:“到底怎么了,大晚上你不睡觉,闹什么闹?”
沉烈似乎一点也不内疚大半夜把张砚砚拉起来,反而是摇了摇闹钟,指着楼下,一脸无耻的说道:“我饿了。”
饿了,可是……管她什么事情?
张砚砚掀开被子,又要重新倒下。
脖子下忽的伸过来一双手搂住了她。
睁眼,还是沉烈那万年不变的小样。
到底想怎么样啊,吵人睡觉,烦死了!
张砚砚才不管沉烈的死活,径直的要睡过去,这个时候耳边忽然安静下来。
那个吵她睡觉的罪魁祸首,安静下来了。
诡异,实在诡异,张砚砚在这种安静的情况下,居然是睡不着了。
睁开一只眼睛,她悄悄的瞄着沉烈,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想怎么样。
一看不打紧,看了吓掉了张砚砚的半条命,这男人大晚上的在解自己的睡衣纽扣。
那眼里燃烧的目光,让张砚砚哪怕藏在被子里,都是快被折腾得焚烧起来。
“啊……啊……啊……”张砚砚连续惊叹了三声,苍白着脸看着面前的人:“那个……你想怎么样?”
沉烈的手指修长,卧室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壁灯,接着那灰黄的一片,张砚砚看着沉烈慢条斯理的解开自己的睡衣纽扣,整个人朝她邪魅一笑。
真是邪魅一笑啊。
每次张砚砚看到小说中这个词语,想到那所谓俊美狂狷的总裁楠竹做出这个标志性动作的时候,都会后背一寒。
就像这个时候。
可怜的张小鸟儿,颤抖着她的百灵鸟般的甜美嗓音,抖抖抖,“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沉烈还是笑,经过了半夜的休息,他又是生龙活虎的一尾。
对着张砚砚,他总裁般的邪魅狂狷一笑。
“我饿了。”
“啊——”
厨房中,灯火通明。
张砚砚拿着汤勺,在锅里搅动啊搅动。
沉烈才退烧,只能吃点清粥什么的,张砚砚就算心里十分有冲动,把厨房中的老鼠药往他的粥里放,但是她真是典型的胆小怕事,这个时候屁股还疼得厉害,她没那个胆子在忤逆沉烈。
天知道,这个男人刚刚作势扑来,真的是作势扑过来,可怜的张小鸟儿身体一抖,生生的从床上给跌下去了。
最可恨的是,平时都是扑着羊毛地毯的,今天摔下去,刚好撞到了坚实的地板。
疼……
她可怜的屁屁,撞得和胸一样平了!
怒目瞪着沉烈,张砚砚还不知道惹到这个记仇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下场,她只是燃烧着她的愤怒:“沉烈,为什么这一块的地毯被掀起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其他地方的地毯都是好好的,为什么这一块,和她小屁屁要做亲密接触的这一块没有了呢。
对于她浑身燃烧的火焰,沉烈只用了一口气,就吹灭了。
“我算准了而已。”
操——
张砚砚不想吐脏话的,但是这个时候,这三个音节还是在唇齿中缠绕。
cao!
“小鸟儿,你在磨蹭什么,还没有搞定么?”生闷气的时候最嫌烦的就是火上浇油,张砚砚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怒气,偏偏沉烈一副大老爷模样,躺在沙发上还冷冷的吩咐。
天啊,为什么不让这个男人得个什么癌症绝症,为什么要是这么小小的感冒啊。
“小鸟儿,不要偷偷骂我,快点熬粥!”
“……”我忍,张砚砚牙齿嗤嗤的响,磨得。
我忍,我忍,我忍。
一碗充满了怒气怨气的清粥总算是熬出来了。
嘭——
张砚砚摔在桌子上,太生气,以至于没有好语气:“吃!”
还好,这个时候沉烈乖乖的走了过来,准备吃东西了,张砚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怒火啊怒火,似乎平息了点点。
可是——
一口气还没吐出来,大老爷又说话了。
“什么东西啊,这么难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张砚砚忍无可忍,摔开围裙。
“你要吃不吃,不吃给我滚!”有这么品行恶劣的男人么?张砚砚真是说不赢男人,打不过男人,最后气鼓鼓的别开头,掩饰她气红的眼。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
无数委屈涌上心头,张砚砚忽然觉得真心没意思。
在沉烈面前,她永远都是弱势的一面,就连吵架,也觉得没必要。反正有理无理,在他的面前,她都是理亏的一面。
什么都不是沉烈的对手,每次都只有妥协,无力的妥协。
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张砚砚无力的摆摆手:“算我求求你,你将就点吧。我累了,先上去了……”
张砚砚说着,也不看沉烈一眼,径直的往楼上走去。
留下沉烈,看了碗里的粥一眼,最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端起碗来,慢慢的喝着起粥来。
这些,对张砚砚都已经不再重要。
她只是身心俱疲,往床上一趟,蒙着被子,昏昏沉沉的,陷入了纠结和忧伤中。
闭上眼睛,却挡不住眼泪。
张砚砚蒙着被子,缩成一团。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罗旋那样对她百般宠爱和忍让的男人了。
脑海中想到了以前,那年才来连云市,她和罗旋去逛街,她看中了一条玫瑰项链,开始不觉得喜欢,只是罗旋认为很好看,让张砚砚买下来。可是,那个时候,张砚砚执意的觉得以后会有更好的,让罗旋拎着东西,从城东走到了城西,夜幕降临,她在也没有看见比开始那玫瑰项链更加漂亮的项链了,于是转身想把她买回来。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学校门口,而那个店子却在城的另外一头,就算是这个时候过去,也未必还开门。
但是张砚砚还是执意要去。
而那个时候,罗旋没有丝毫的怨言,陪着张砚砚去了。
现在想来,对于张砚砚来说,她明知道自己任性,但是想着罗旋一定会宠着她,让着她,所以知道那不是很好的事情,但是还是做了。
这样一想,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似乎,她任性的次数还不少,所以,沉鱼才会□来么?
结婚了一年多,张砚砚总是在恨沉烈,恨他毁掉了她所有的安宁。
可是,有时候静下来想,她就没有错么?
她的任性,胆怯,还有试探,对于一段想要长久的感情来说,不是最大的挑战么?
张砚砚越想越悲伤,最后止不住的眼泪往下滑,她不知道沉烈什么时候回来,还不敢哭出声,只能咬着被子,小小的抽泣。
直到,面前忽然闪来一片光亮,她脸上的杯子被抽开了。
“小鸟儿,你越发的幼稚了……”
“哼……”被人撞破哭的这么凄惨的样子,张砚砚尴尬懊悔,最后索性是别开了头,嘟囔道:“到底是谁幼稚……”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张砚砚扯来被子,再次的蒙住自己:“我困了,要睡觉了……”
沉烈似乎是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然后,周围又恢复了安静,但是,张砚砚躺在床上,始终没有感觉到沉烈上床,他又是在发什么疯。
心里忐忑间,被子再被掀开了。
沉烈拿着冰袋,出现在她的面前。
“干什么?”因为哭泣,张砚砚说话都有些颤抖。
“你想明天眼睛都睁不开么?”沉烈说着,抚了抚张砚砚泪水打湿的发丝,最后来到那红肿的眼睛上,轻轻的压上冰块。
“至于么……不是你嘲笑我生病……我能……”张砚砚闭着眼睛,眼睛上一片冰冷,似乎没有那灼烧的刺疼感了。
只是,耳边听着沉烈这么说,原来,他在昏迷之中听见了她的猖狂大笑。
真还是应了他记仇的个性呢。
卑鄙的小人!张砚砚在心里骂道,但是面上仍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乖乖的躺在床上做装死状。
沉烈没有在说话,只是轻轻的抚了抚张砚砚额角的发丝,那动作温柔,手指轻轻伏在脸上的感觉,居然让张砚砚好像恍惚间回到了年少的时候,母亲抱着她,在院子里晾着头发的感觉。
长长的发丝在母亲手指间萦绕,眼光暖暖,她的眼睛微微闭上,好像睡觉,真的好像躺在软软的棉花糖上,好像睡觉。
或许是心里这么想到,张砚砚真的也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