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落下,二十多个人面面相觑,笑轩好笑地看着他,很是佩服出这题目的人。
这儿的孩子最大的十三最小的七岁,这题目出个“禅意”还不如干脆让他们做一篇骈文,大家也好直接撕破脸皮撂担子不干了。
张启开口道:“安静——禅意和佛教有关,你们不晓得也正常,搭的上一点儿边也就够了。”
他这三言两语的安抚还不如没有。笑轩头疼地偷偷瞄其他人的动静,发现不少人已经开始动笔了,笑轩在心底给这些勇士竖了个大拇指:都是人才,连要画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敢动笔了!
笑轩咬着笔头眉头紧锁,就差没喝点浓墨灌肚子找灵感了。
这次的工具很简单,一张宣纸一支毛笔和一副墨砚。笑轩画画随xing,很少用这样简陋的材料,不过环境并非此刻最大的难题,而是禅意这个题目难住了他。
佛是什么?一座金雕佛像?
禅是什么?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笑轩揉了揉突突的太阳xué,他对禅意对佛教唯一的印象恐怕就是他家对面那沙弥多得好像孤儿院的大开寺,而大开寺里住了个白白嫩嫩,好像羊脂玉雕出来的易碎的小孩儿。
……
搞创作的人都知道,源源不断涌上心头的灵感带来的快感无异于做.爱。若是有感而发,创作的时间往往如湍急流水,一眨眼就流过去了。
最后一声钟声敲完,所有人开始陆陆续续收笔。
笑轩将毛笔扔上笔架,还未全干的狼毫又甩出一滴浅墨落在纸上,于是他的山水画间又多了一朵云。
题目是禅意,但他画里只有一副山水,没有佛神没有寺庙……画虽是静的,但里面的景却是活得,云雾萦绕着安静缓和又诱人的景色。
如果将毕空物化,一定就是这样一副山水画,能容百川,宠辱不惊。
笑轩嘴角上扬,心底一片柔和,心道:“以后生个儿子就要生个毕空这样的,xing子好长得又好看,嗯,主要是长得好看。”
他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身旁一个人影凑过来,笑轩神思被扯回来,疑惑地瞅着这个凑过来的脑袋,玩笑道:“小少爷不是嫌弃臭吗,快回你位置上吧。”
这人正是他左手边的人儿,只见这孩子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一边嘴角上扬,露出个拽得不能再拽的笑,小声道:“我不过是好心和你说一句,别痴心妄想了,就你这狗屁不通的画技,滚回去种田吧,别待在京城脏了我们的眼睛。”
笑轩没想到这人如此胆大,卷子还没jiāo就离开了位置,如此嚣张跋扈,恐怕家族也不一般。
考官就好像透明人一样,没有一点儿存在感。周遭不少已经没事的考生都噙着笑看着他们俩,笑轩模糊听见有人jiāo头接耳:
“魏公子还是这么嚣张跋扈啊,让他教训这乡巴佬也好。”
“是啊,你没看见那乡巴佬盯着自己画痴痴笑着的傻子样……还以为自己画了什么旷世神作?”
……
笑轩好歹心理成了年,懒得同孩子计较,嘴上正要随便敷衍几句,突然一声尖细男声从殿外拉长了传进来,惊了人一身鸡皮疙瘩。
第10章 第十章
这一声来的突兀,兀自惹得大殿内死一般寂静了好半晌,大学士还算淡定,盯了闹事的小孩儿们一眼,领头跪下恭迎陛下。
笑轩跪在地上,他不同于一般小孩儿,别人都把头埋得很低,唯恐冒犯圣颜,唯独他敢不停眼睛上瞟。
他心底好奇着这手握帝国政权,一边杀伐果断将自己子孙赶尽杀绝,另一边又安抚民心赢得百姓狂呼圣明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也许是苍老的,也许是浓妆艳抹的,也许是气场bi人的……他想过很多次,以前对着毕空的脸时,他就无比好奇这位女强人的模样,然而他没想到,只一眼便让他呆了。
女皇的气场不该是这样……这样的……温和。她接受众人的跪拜,但没有昂首挺胸骄矜地走进,她杀伐果断,却没有在这些孩子面前露出丝毫戾气。
笑轩愣愣地低下头,这就是毕空的nǎinǎi啊,毕空能有如此气度,果然还是在女皇身畔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