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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秦佑生下巴抵在宁冉声的脑袋,顺了顺她柔软的头发,“那我说点其他事情转移一下你的思绪,不然你老是想那个傅景蚺,我会吃醋的。”
    “好啊。”宁冉声应许。
    秦佑生像是讲故事一样,给宁冉声讲了十九、二十世纪的旧金山,那时候这里是世界淘金热的中心,这块土地圆满了多少富豪梦,也破碎了多少人的青春理想。
    以及三藩湾区里的渔人码头、金门大桥、□……发生了多少传奇的故事,就连街头拉面馆的华裔老头,他曾经也血雨腥风地走过江湖。
    “明明你只比我大7岁,感觉你却比我老几十岁一样。”宁冉声快要睡着的时候嘟囔了一句。
    秦佑生亲了亲怀里女人脸颊,动作温柔地亲吻这个世间上最娇嫩的鲜花。
    如果他把掩面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告诉她,会不会吓到她呢?
    第二天,赖纾洁提早回a市了,留了一封辞职信在一楼的客厅上。
    江行止看完辞职信的时候无意扫了宁冉声一眼,宁冉声本能往后退了一步,退到秦佑生的身边:“不是我做的。”
    ☆、43 章
    宁冉声从小就是一个横性子,外加吃不得亏,但做事不够圆滑,虽然会耍小心眼,但耍不来两面三刀,所以从幼儿园起,基本上如果有小朋友哭了,老师第一个找的就是她。
    之后上了小学,她跟宁贝贝的战争也达到了白热化阶段,每次家里闹完还要到学校闹一闹。宁冉声现在想起来宁贝贝其实比她会笼络人心,至少当时宁贝贝还会买一些铅笔橡皮送给班里的男女同学拉拢人心。
    ……
    赖纾洁这封辞职信写得“言真意切”,信里她感谢了第一任师傅秦佑生止,也感谢了第二任师傅江行止,然后表示自己从他们这里学到了很多宝贵的东西,甚至很想一直跟他们继续学习经验,但是——师傅虽然好,因为有些原因,这份工作她做的并不是很开心,所以她左思右想后还是打算辞职,先到其他地方历练一下,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希望自己还能回到易和这个大家庭……
    宁冉声望着江行止阴晴不定的脸,努力回忆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惹到赖纾洁了,但她真没有啊,甚至这段时间她还有意让着赖纾洁。
    “她是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啊?”宁冉声找了一个替自己开脱的理由,并且越想越有可能,对江行止道,“要不你先给她打个电话。”
    江行止淡淡瞥了一眼:“你觉得这是开玩笑?”
    江行止口吻略淡略冷,一句没有任何情绪的反问句,听在宁冉声耳朵里像是指责她一样。
    宁冉声不傻,知道自己就是赖纾洁辞职信里的“不开心原因”,一直以来,赖纾洁在易和都表现得很好,工作能力又强,现在因为她的原因让江行止失去一个好助理,宁冉声心里也难受和不安起来。
    “……对不起。”宁冉声主动道歉。
    江行止不明白宁冉声道歉什么,看着她:“难道真的是你?”
    “怎么可能,她有不在场证据,冉声昨晚一直跟我在一起。”秦佑生给宁冉声说话。
    关于赖纾洁为什么辞职,秦佑生随便一想就明白了缘由,他摸了摸宁冉声的脑袋,一边顺毛一边说,“声声道歉是怕你痛失爱徒而误会责备她,毕竟赖纾洁跟她不对盘。”
    秦佑生说出来宁冉声的心声,宁冉声低着头,俨然像是一个犯错了的孩子。
    “哦,原来这样。”江行止把辞职信扔回桌前,收了收脸上的神色,眸光在宁冉声脸上转了两秒,“道歉倒是挺及时的,如果不是你有不在场证据,刚刚倒是心虚的表现。”
    秦佑生笑看着宁冉声:“不是心虚,是条件反射。”
    原来她还有一个这样的条件反射,是因为怕他么?江行止心里难以理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借着赖纾洁冒然离职这件事,他问宁冉声:“我带你也有一阵子了,你说说我这个师傅怎么样?是不是太凶了,所以留不住人?”
    宁冉声以为江行止是真心自我检讨,摇摇头说:“你是冷面心热,赖纾洁她不了解你。”
    赖纾洁不理解,难道她就了解了?江行止抿了一下唇:“那我这个师傅好,还是你的秦老师好?”
    宁冉声心里直呼江行止幼稚,挽着秦佑生的手说:“秦老师考试都没有给我及格呢,当然是师傅好,等我实习期满后,您一定要好好给我写评价啊。”
    “出息!”秦佑生拍了下宁冉声的脑袋。
    江行止后唇边蓦地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心里阴霾的情绪也稍稍散去。
    江行止还是给赖纾洁打了个一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她,如果她只是因为心情不好辞职,他给她休假时间。
    赖纾洁礼貌地谢绝了江行止的好意。
    既然这样,江行止不再多挽留。这个世界本没有绝对公平的事,他知道赖纾洁心里不平衡,但是他只是她的上司,有些事尽到本分就可以了,不需要什么夹带着什么情分。
    赖纾洁虽然打算离职了,但江行止淡漠的态度还是让她心里不舒服,飞机还没有起飞,挂上电话后她又给江行止发了一个短信,同时也给秦佑生发了一条。
    “再见,师傅。”
    “再见,佑生。”
    秦佑生和江行止的短信几乎同时收到这条短信,两个人一同从洗手间出来,手机短信铃声一前一后响起,两个人各自看了短信后,打开盥洗台上的镀金水龙头,各自洗手,各自心照不宣。
    水声哗啦,江行止突然开口:“赖纾洁喜欢你吧?”
    秦佑生关掉水龙头,抽了一张纸巾擦拭手:“喜欢么,不觉得只是小女生的崇拜和占有欲?”
    江行止同意秦佑生的话:“冉声知道么?”
    “赖纾洁表现那么明显能不知道么?”秦佑生把一团纸巾丢到身旁的金属垃圾桶。
    江行止心中一滞,抬眸看了眼镜子里面的自己,他表现得应该不明显吧?
    每天假装不在意,假装不喜欢,每次视线不在她留上多停留一秒,态度不能生硬、不能奇怪、更不能别别扭扭让人生疑。
    江行止想:所有喜欢上哥们女朋友的男人,都会变成演技出色的影帝。
    秦佑生旧金山的办公室可以看到整个三藩市金融商业区的全貌,宁冉声站在落地窗,鸟瞰不远处渔人码头,渔人码头过去是楼高260米的泛美金字塔,通透明净的阳光像金子一样镀在塔尖,熠熠生辉。
    宁冉声坐在秦佑生的办公室喝了一杯秘书沏的本土咖啡,不管是国内国外,人们的八卦的本性不变,刚刚秦佑生不在的时候,她听到外面两个女员工用英文讨论秦佑生的八卦。
    “那位中国女人是秦先生的未婚妻么?”
    “应该是吧,长得挺漂亮的。”
    “不知道秦先生会不会成为我们这里的最大老板呢?”
    “谁知道呢,老秦先生可是有很多很多儿子的。”
    “……”
    这样的简单英语宁冉声多多少少能听懂,之后下面她讨论其他的,她只能听个大概了,关于秦老师的家庭,她知道很少,秦佑生不爱说,她也不爱问,总觉得了解双方家庭是快要步入结婚才需要做的事情。
    秦佑生和江行止一块儿进来,宁冉声扬着笑脸走到秦佑生身边:“刚刚外面的洋妞都夸我漂亮呢,说我是a beauty queen.”
    “你确定是a beauty queen,而不是homely之类的……”秦佑生笑着说。
    宁冉声毫不在意道:“如果真是这样,也是你眼光有问题,别忘了咱们是一荣俱荣。”
    秦佑生笑容满面地来到办公椅坐下,然后对跟江行止说:“如果今天你没有事,我让凯利带你们去游玩一下,因为我等会还有一个挺重要的会。”
    “不用给我安排,你忙你的,我等会要去见苏念。”江行止说。
    秦佑生视线转向宁冉声,神色抱歉。宁冉声知道秦佑生的想法,连忙摆摆手:“我等会也跟江律师去见苏念,你已经陪了我们两天了,你就做你的事吧,我们晚上再见面。”
    江行止看了眼宁冉声,他什么时候说要带她一起去了?
    只能这样子了,秦佑生点头同意,待宁冉声跟着江行止走出办公室时,突然想起一件事,一边在心里骂自己糊涂,一边从皮夹里拿出一叠美金,强制放到宁冉声的皮夹里:“看到什么就买什么,不够了就刷卡,等回去前我再陪你逛街,给姐姐和小驰他们买点礼物,让你带回去。”
    江行止:“我们不是去逛街的。”
    秦佑生:“总要路过大街吧?”
    江行止越发觉得秦佑生的“好”会把宁冉声宠坏,而他自己就像一个操心的上帝,原本只是作为他们这段感情的旁观者,现在越看越想取而代之。
    其实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开始操心别人的感□时就不对劲了,是横刀夺爱的危险心里讯号,江行止认识到自己的不道德,从大厦出来时故意走快一点,要跟宁冉声保持着一定距离。
    偏偏宁冉声第一次来异国他乡,生怕自己走丢了太麻烦,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江行止。
    ——
    秦佑生结束了早晨的会议已经到中午了,午饭助理帮他订好餐,餐还没有送到,他去茶水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折回来时听两个女员工讨论宁冉声。
    “那位中国女孩到底是秦先生的女朋友?还是另一位英俊的中国男人的女朋友啊?”
    “是啊,他们一块儿出去的时候,感觉就像情侣一样。”
    “……”
    秦佑生有些头疼地回到了办公室,心想江行止品位比自己好,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狗血事,何况他知道行止有个喜欢的女孩。
    江行止对他说过那个女孩,他用“乖乖巧巧”、“温温婉婉”来形容自己的暗恋女孩,所以江行止的暗恋者也不会跟宁冉声划上等号;另外行止的性格他很清楚,绝不会放弃一个喜欢多年的人冒然喜欢上冉声。
    秦佑生前前后后分析了一遍,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
    ——
    宁冉声跟江行止见了苏念,苏念住在旧金山九曲花街的旅馆里,宁冉声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画画,画的是正宗的国画。
    宁冉声不懂国画,但也看出了苏念画里的清新典雅、意境悠远。
    “行止,你说我画得如何?”苏念对江行止说。
    “很好。”江行止赞赏道。
    “以前我跟他一起学的画画,老师总说我天分不如他。”苏念看着书台上的画淡淡道,她口中的“他”,指的就是傅景蚺。
    “他现在肯定画得没你好。”江行止说了一句实话。
    “是啊,我这几年一直在画画,他肯定很久没有画了。”苏念抿了抿唇。
    苏念的左脸被硫酸毁坏后做了植皮手术,但是左脸依旧留着被毁容的痕迹,对比她的左脸,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很吓人,对吧?”苏念问宁冉声。
    宁冉声看着苏念,摇摇头:“不吓人,我觉得吓人的是苏可。”
    苏念说了一些关于自己和苏可的事,双胞胎姐妹,看起来令人羡慕,实则是多么无奈的事。
    她们有着一样的脸,每天必须要梳着同样的发型穿着同样的衣服上学放学,直到喜欢上了同一个男孩。
    苏念曾问过傅景蚺:“我跟妹妹那么像,你会不会认错啊?”
    傅景蚺笑着揉乱苏念的头发:“不会,我有一双火眼金睛,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那个是你。”
    “那我跟苏可那么像,为什么你喜欢的是我,不是苏可?”
    傅景蚺:“不知道诶,要不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你让我心动了。”
    ……
    苏念傅景蚺的故事让宁冉声感慨万千,相反江行止听完依旧无波无谰:“傅景蚺最近有动作了。”
    “我知道。”苏念指甲扣着手心,“下个星期,苏式召开股东大会,要把苏式正式命名傅式,所以下个星期我要出现到股东大会,行止,你帮我。”
    江行止扣着额头:“苏式的股东你都熟悉么,认识几个,他们会相信你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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