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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撞。
    “不要——”
    砰——砰——
    一时间,山摇地动。
    冰面以方羿为中心塌陷,像瘟疫般朝四周蔓延,转瞬之间,被大雪冰封了整整三个月的落霞河,陡然如六月波涛般,翻滚澎湃,宛如在深厚云层穿梭的巨龙。
    河水与岸的界线一下子清晰,矮出了岸边十余尺。
    安戈想也不想,纵身一跃,瘦削的身影当即消失在岸边。
    “侯夫人快回来!”
    江仲远在百步开外冲他大喊,急急冲来。
    安戈重伤未愈,体力流失,跳下去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然而他还是去了,盯着方羿时不时翻出洪流的红袍,心里痛得抽搐,也随他一同湮没在滔滔河水中。
    江仲远拼了命去拦他,却只攥住一片衣角,一声嗤拉之后,眼前之人便没了踪影。
    云舒君抱住江仲远,哽咽道:
    “让他去......”
    他的声音低哑,像被什么打得支离破碎,在洪流的奔腾声中几乎听不见。
    “他们若不能在一起,才是真的活不成了......”
    江仲远一怔,听着云舒君的话,心头被挖去一块肉——云舒君是怎样风轻云淡的人?相识多年,从未见他失态,更为见他哽咽。
    “云舒......侯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说着在云舒君额上印了一吻,缓缓起身,八尺高的汉子红了眼睛,对不远处的军队遥声一喝:
    “所有骑兵听令!随我火速赶往红赛下流,沿途若在河中看到侯爷或侯夫人,即刻下河打捞不得有误!”
    “是!”
    马蹄阵阵,在岸边扬起一翻细雪,飞扬了三尺高,远远瞧去,只以为是神女降世,在地平线那里铺了层轻纱。
    数千匹战马从封若书身前掠过,如搜刮高岭之花的寒风。他的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在细雪之间,白雾之中,恍然瞧见了霍邦。
    那个身影明明灭灭,边缘很不清晰,但身上便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忠厚和憨劲,封若书知道,这就是他。
    涣散的眼眸蓦然有了焦距,被仇恨蒙蔽许久的眼神骤然澄明,嘴角动了动。
    “你来了......”
    那憨厚的人冲他抬手,道:“军师,我来接你。”
    封若书不可置信地伸出手去,眼中似喜似悲,埋怨道:“你怎的才来......”
    那身影又道:“不迟,往后此间,只有你我,再无旁人。”
    “但是,我做了好多错事,会下地狱。”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封若书蓦然笑了,眸眼弯弯,隐隐含泪。他放下捂着伤口的手,步履维艰地朝他走去,一点一点,走向波涛滚滚的落霞河。
    他一身墨衣,衣上浸透了鲜血,拖在地上划出张牙舞爪的痕迹。
    他身前分明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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