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那种遇见临危病重的患者,都能过去握着别人的手,喊别人不要放弃的人。
她骨子里还带着一种特别的天真,她相信世上所有人的本质都是好的。
她的主动,是我们之前友谊的第一步。后来的一切,就都是我们共同的努力了。我们一起加入了学校各种社团,一起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放暑假的时候,我们没有回家,还一起去打了暑期工。
我们一起去面试餐厅的服务员,只有她被录取了,为了我,她放弃了。
我们一起去面试某网页的平面模特,只有我被录取了,为了她,我放弃了。
后来我们一起去了婚纱店派传单,一派就整整站一天,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她问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我摇摇头,说,这个问题,我从小就开始思考了。
她说,她也是。
一个这么积极的人都会去怀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忽然明白,这个问题是没有标准的答案的,而且,每个人的答案都可以不一样。
烟萧加入了学校的单车协会,用了一个寒假,买了火车票去了云南,然后从云南骑自行车到了广州。从那以后,她的肤色就固定在了小麦色。
她酷爱运动和冒险,这一点跟我截然不同。
我是从小就被严格定义哪些活动有明显的危险性,于是被严禁参加,时间久了,我连尝试的欲望也一并没有了。但烟萧并没有成长在一个受约束的家庭里。她的父母有严重的重男轻女现象,所以她的成长过程就像一匹野马,一匹脱缰之马。
但这匹脱缰之马却能很好地控制自己,她喜欢一切新鲜的事物,她追求一切美好的事情,但从不逾越她内心的道德底线。
她有一个相恋三年的男朋友,她喊他诗人。
诗人爱写诗,爱缅怀过去,爱书信来网。即便现在连用邮件都可以被嫌弃的年代,她们还保持着每周一信的频率。
烟萧很欣赏她的诗人,她觉得他身上的文艺气息就是她们之间浪漫的源头。
我才破天荒地发现,原来从小到大,只有我的高中没有动过早恋的念头。
而在我和烟萧熟悉的这段时间,随着微信的流行,莲心成为了第一代的微商,她不知道从哪个师姐的手中代理了一个护肤品牌,每天都在朋友圈发着一连串的广告。
她的学费都是贷款的,学校的勤工助学显然不能满足她的生活需求,她需要钱,一直都需要。
我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我生怕她走进了某些骗钱的圈套,于是想找机会跟她谈谈。
我带着烟萧一起去找她,但我彷佛见到了一个全新的莲心。
莲心顶着一头大波浪卷发,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手里还拿着一个名牌包包,甚至连谈吐都变了。
她说组织里有个专门负责礼仪的老师,会给她们上礼仪课,还会建议她们如何护理自己的肌肤。她还给我和烟萧推荐了好几款产品,烟萧就这样跟莲心相谈甚欢,一见如故。
见莲心安好,我就放心了,想想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莲心已经那么穷了,谁还能从她身上骗到钱。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于小木,于小木也是这样说我的。于小木说她的大学比她的高中有趣多了,上课模式很轻松,而且学起来没有一点压力,重点是她的专业课老师,超级帅。
说到这里,我已经嗅到了不寻常,在我追问下,于小木坦白她在跟她的老师谈恋爱。
我说,于小木,你今年二十岁了,应该有能力对自己负责,不需要我担心了吧。
于小木很负责任地告诉我,就算她不负责任,但她的老师比她年长这么多,思虑得也一定比她周全。
于小木的话听起来总是那么有道理,我也从不质疑。
各自分别才一年多的时间,似乎大家都不一样了。
朋友圈里,啊徐发表的都是一些他获奖的状态,他璀璨的人生,每一项都是天命不凡的标配,而平凡的我,此刻才接受自己的平凡。
枝子的专业是韩语,有着大量的韩剧作为基础,枝子在努力着争取获得去韩国大学做交换生的机会。她还是那种一直在努力,从不放弃的人。
明哥的朋友圈永远都是空白的,他给我发邮件说,大学的课程他都自学完了,学校有大学生自主创业的组织,他已经参加了。他偶尔给我发一些他自己做的小游戏,他说希望我生活也一切如意。
我在静思,手机忽然响了,是大熊的短信。
他说他来了我在的城市,开了一家餐馆,还附上了一张餐馆的照片,他邀请我去他的店里吃饭。
在我满心欢喜想回复他好的时候,我的腹部忽然一阵剧痛,痛感蔓延全身,持续了一会才恢复了正常。我满头大汗,还感觉到了一丝尿意。
当我在洗手间看见那鲜红的尿液,我整个人都要被吓傻了,我生病了,应该还是很严重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