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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锦不露声色的一顶顶高帽奉上,一碗碗**汤灌下,赵掌柜原本就是老实人,如何能受得了这些,几个来回,便彻底对苏锦言听计从了。
    苏锦又问了些衣服的款式图是否看的清,制作是否有难题之类的问题,苏记成衣铺里都是些裁缝方面的人才,看着一幅画也能把衣服还原出来,何况苏锦交给他们的是详细的样图,这可是柔娘浣娘这对姐妹花十余日来足不出书房的杰作,自然一目了然。
    言于此,苏锦不欲多加打搅,丢下十几张画卷,便告辞离去。
    赵掌柜回到店一番分说,虽有人梗着脖子说怪话,但当赵掌柜将工钱加倍这一句话说出口之时,他们集体失声,要钱还是要面子?答案不言而喻。
    第二十四章出事了
    时间:2012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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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锦坐马车上左思右想,心里隐隐有些恐慌;本来根本没想玩的这么大,现动辄上万贯的花费,又牵扯的这么大,自己对商业又只是一知半解,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实际上小心肝已经玩的扑腾扑腾的跳了。
    让他觉得难以释怀的是,他是顶着苏家小官人这副皮囊行事,总有些鸠占鹊巢做小偷的感觉,这么一闹腾万一将苏家折腾垮了,自己的良心上实是过不去。
    但事已至此,已经绝无退路,苏锦也知道此刻这样的情绪是不该,患得患失会束缚思路和手脚,也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力,苏锦的心理素质很好,追系花四年受到的奚落和打击磨练出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死缠烂打的脾气,骡车刚穿过两条街,他已经调整好心态,开始憧憬美好前景了。
    骡车猛的停住,正闭目咧着嘴想象着财源滚滚众口称赞的场景的苏锦被惯性一冲,额头哐当一声撞前边的横隔上,顿时美景烟消云散,金星滚滚而来。
    “小柱子,怎么赶车的,要出人命么?”苏锦掀开车帘斥道。
    “少东家,小人好像听到有人喊停车,所以……”小柱子挠着头道。
    “哪有?我怎么没听到。”苏锦揉着额头疼的直龇牙。
    却听身后果然传来呼叫声:“是少东家的车么?快停一停。”
    苏锦转着脖子从车窗往后看,只见杨小四满头大汗的从后边追了上来,脸上神情异常焦急,苏锦心里一惊,定是彩台那边出事了。
    骡车上,杨小四结结巴巴的将彩台那边的情况回禀苏锦,今日上午是第二场,开场倒也顺利,人来的比昨天多了很多,苏家今日展示的是褙子装,苏锦征求众人意见,并糅合后世时尚思潮而改动的背子装出场后惊艳全场。
    整体并无多大改动的男女式褙子服,小细节上做出各种花样翻的改动,每一种改动对于看惯服饰样式的宋人来说,都具有夺人眼球的吸引力。
    譬如褙子服的领口,原本只有领口垂直平行往下这一种男女通用的样式,苏记改动之后的领口样式多达数种,有斜领、直领、盘领、对襟领、小立领……等等样式,各种不同衣物的色彩搭配下,呈现出不同的效果来,而对于女式褙子来说,光是衣领上的这些改动便可以弥补褙子装露内衣不能外穿着的局限性。
    展示的还有传统褙子女装,但胸前白花花露出来的大块肌肤之上,苏锦设计了香囊红丝项链,玉坠红丝项链加以冲淡对于裸露肌肤的视觉感,并别出心裁套用后世的假领想法,设计出可以随时覆盖住前胸的白纱领花或粉红领花。
    ‘模特’们婀娜的身段和苏锦挑选出来的五名小厮修硕的身材,恰到好处的将褙子装的飘逸潇洒和妖娆的特质表现了出来,现场掀起**不断,这一次的订购比昨日还要踊跃,许多等人家的小家碧玉和有点闲钱的小官人们也加入了订购的队伍。
    本来一切秩序井然,个把时辰的表演过后紧接着便是半个时辰的限时优惠订购,人们排着队等待交定金和量体拿号牌,一切都按照订好的计划进行的有条不紊,但忽然彩台的一角,吵吵嚷嚷的涌过来约莫有五十人,这些人二话不说便涌到登记造册的台前拦住其他人不让他们前来订货,吵吵嚷嚷的要见苏记东家。
    杨小四见对方人多势众,手下就十来个维持秩序的伙计,根本无法压制住,以自己的身份那伙人根本理也不理他,急切间忙命人先稳定住这伙人的情绪,端茶递凳安抚住再说,抽了个身赶忙来寻苏锦;跑到布庄扑了个空,说是去成衣铺了,跑到成衣铺说东家刚走,这才撒丫子沿着大路一路急追急喊。
    也幸亏杨小四小瘦身子跑的蛮快,再加上苏家的骡子也养尊处优惯了,跑动起来没什么精气神,这才追的上,倒将苏锦的额头撞了个红包。
    苏锦自嘲的想:“终于还是来了,这碰马车的兆头可不就是‘碰壁’么。
    “可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他们见我是为了什么?”苏锦问道。
    “回少东家,不全认识,但是里边有几个我倒是认识,基本上都是庐州府布庄和成衣铺的大掌柜,唐记、刘记、黄记、宋记等等好像都,张大掌柜已经赶过去了。”
    苏锦微微点头淡淡的道:“知道了。”
    该来的总归要来,躲也躲不开,苏锦原先还考虑这些人能忍几天的问题,没想到第二天便来闹事了,行动的还挺快。
    杨小四看着苏锦淡定的神情,心里踏实了不少,人就是不一样,少东家十五岁,但是行事自有一番气,处惊不变;自己年纪倒是大了他许多,但是和他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少东家,要不要我去咱家铺子里找些精壮的伙计来?”
    苏锦笑道:“找伙计来干嘛?群殴打架么?这就不是打架能解决的事。”
    杨小四乖觉的闭上嘴巴,再说下去,自己苏锦眼里就一不值了。
    骡车一路疾奔,苏家拉车的骡子第一次这么拼命,跑的龇牙裂嘴白沫滚滚,换来的却是小柱子无情的鞭子,骡子快要委屈死了。
    城隍庙口,人群越聚越多,宋时虽说娱乐项目颇多,但古往今来第一大乐事非看热闹围观莫属;小到小二家的娘子偷了汉子,王大家的公狗上了母猪,大到杀人放火,械斗抢劫都是值得围观的谈资,而能将此事从远古一路传承至后世的金融信息时代的也非我华上国广大民众莫属。
    鉴于此,虽然表演已停,苏记的衣服预订也暂停了,而且时近午时,家孩儿嗷嗷待哺,锅灶上还一片冰凉,也没能让围观众姓离开此地,相反倒是有越来越多之势。
    苏锦下了骡车,人群密集的无法进入,杨小四和小柱子前面拱手喊:“劳驾让我家少东家进去。”
    人们这才现正主儿已经来到,经过昨日一天的折腾,场上倒有一大半人认识苏锦,人群分开一条通道,让苏记少东家进入焦点心。
    随着苏锦一步步走进人群,上千颗头颅随着苏锦的身形向日葵般的转动,众人的眼睛瞪得溜圆,期待也越来越强,有的人兴奋的都有些抖了。
    第二十五章有人闹事
    时间:2012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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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台前,一溜用于预订登记的桌子已经被五十人所占据,这些人高高矮矮、胖胖瘦瘦一个个衣衫得体,神情倨傲;虽然高低胖瘦长相各不同,但有个共同的特征便是全部穿着象征掌柜身份的蓝色马褂。
    苏锦翻翻白眼,这是捅了掌柜窝还是怎么地,怎么一下子弄出来这么多掌柜的,有几位看上去已经行将就木的老朽,半伸着舌头狗一般的喘气,也被人搀扶着坐那里,瞪着浑浊的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
    彩台上小穗儿和一干伙计站那里干着急,一眼见到苏锦施施然到来,小穗儿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哎呀呀,没想到我苏锦还有如此大的面子,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贵客来捧场,小穗儿可看茶了么?”苏锦打着哈哈表情诚恳地连连拱手。
    小穗儿差点没乐出声来,公子爷装傻装的也太像了,苏锦一来,小穗儿心情大好,心里也有了主心骨,小暴脾气又上来了。
    “回公子爷,茶早沏过了,水都喝了好几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家三天没喝水,跑到咱们这省茶钱来了。”
    小丫头舌如小刀,连泄带挖苦,台下这群掌柜大翻白眼,想反驳却又自重身份,和一个小丫头斗嘴,赢了又能怎样?
    当下集体沉默,几位刚要端茶凑到嘴边的掌柜,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僵那里。
    苏锦心偷笑,脸上却是一脸严肃的道:“不许口无遮拦,有这么说话的么?掌柜们都是贵客,来这里恐怕是有正事要找我商量,叫你这么一说到好似他们统统来要饭的似的,下次要注意,下不为例啊。”
    一群掌柜的一听这话是气得要死,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明讥暗讽,摆明是不把自己这帮人不放眼里了。
    四周的姓们轰然大笑起来,苏锦一来便开始无情的奚落对方,这让周围的姓们感到无比的过瘾,看来今天这事有看头。
    哄笑声,众掌柜群站起一人,此人身材五短,肚大肠肥,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他跟其他的掌柜们面带怒容的样子不同,相反却是笑容满面和蔼可亲。
    “这位可是苏少东家么?久仰久仰。”那人拱手抱拳,努力克服肚子上的肥膘肉的阻碍弯腰施礼。
    “下正是苏锦,恕下眼拙,不知这位大掌柜如何称呼?”
    “本人托庇于唐记布庄,忝居唐记布庄大掌柜之职,家行三,熟人都叫我唐三。”
    “久仰,久仰。”苏锦笑着还礼,他看得出来,这唐三表面上看起来笑容亲切长得跟弥勒佛一样,但那双胖成肉缝的小眼睛一张一合之际却是精光灿然,显然不是个好惹的人物。
    “苏少东家,今日我等庐州府诸位布庄和成衣铺掌柜前来是有事跟您商量,可不是像你家使女所言是来喝茶的。”唐三声音柔和,听上去和形象全然不符。
    “使女无知,小孩子脾气,唐掌柜莫要见怪;只是本人有些不明白,找我苏记谈事何不上铺子里,或者直接去鄙宅也可以,为何要到我苏记的生意场上来呢?”
    唐三笑道:“这是因为,所谈之事跟贵记此处所做的活动有关,少东家贵人事忙,此刻怕是只此处方能找的到你,还望少东家见谅则个。”
    苏锦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如此,那咱们到一边详谈如何?这些大掌柜们也屈尊降贵随我找一处清静之地喝喝茶聊聊事,免得耽误了我家的生意,你们也看到了,这几天我苏记的生意红火的紧,诸位一大帮人拦台口,知道的说是谈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搅合生意闹事的呢。”
    掌柜群一人忍不住叫道:“装什么大头蒜,到底是你们苏记搅合还是我们来搅合?苏记如此做生意,太不符合行规道义了。”
    苏锦循声看去,说话的是一名三十许人的白面男子,生的倒也端正,只是顶着一个大酒糟鼻子,将面孔上的格局全部破坏殆,看上去说不出的不舒服。
    “这位仁兄是?”苏锦笑眯眯的问道。
    “刘记成衣铺甘厚。”酒糟鼻神气活现,仰天答道。
    苏锦回过头来对唐三道:“唐掌柜,我是跟您商议呢,还是跟这位甘掌柜说话呢?都这么七嘴八舌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咱们这事还谈不谈了?”
    唐三看了酒糟鼻一眼面色有些不悦,拱手对苏锦道:“苏少东,今儿是大家集体前来,没什么挑头不挑头的,谁都能说话,少东家愿意和谁说都行。”
    苏锦呵呵笑道:“这倒有趣,乞丐也有个花子头,你们四五十人前来,却说没个推举上前说事的,弄了半天我都不知道你们来此目的何,也罢,爷我今天豁出去了,你们上前报字号,一个个的来说事,我就这和你们一个个的商量事。”转头对小穗儿道:“穗儿,拿张椅子沏壶茶,站着脚累。”
    小穗儿忍住笑脆生生的答应了,搬来凳子摆台下,又端了杯茶上去,苏锦笑眯眯的往凳子上一座,千双眼睛面前悠然自得。
    闹事的这帮人鼻子都要气歪了,本以为一帮子人气势汹汹的赶来,这初出茅庐的苏家少东还不屁滚尿流,没想到这小子这么难缠,句句话绵里藏针,这回又人模人样的坐那边要他们一个个的上前自报家门说话,搞得跟衙门过堂审犯人一般。
    围观姓呵呵直乐,虽然立场上没有倾向性,但眼见四五十人对付一个少年,姓们泛滥的同情心明显情感上偏向苏锦这方,大家都等着看事态的展,也暗暗为这位少东家捏了把汗。
    掌柜们交头接耳嗡嗡议论,很显然不能都跑上去七嘴八舌的说话,还是需要推举出领头的人来,唐三跟掌柜们低声商议了一会,很快达成共识,不一会唐三和酒糟鼻甘厚以及另外一位身材矮小的掌柜三人越众而出。
    唐三带着笑容拱手道:“苏少东,您说的是,商议事情原不能七嘴八舌乱哄哄的,蒙诸位掌柜的信任,命我等三人代表他们跟苏记谈谈生意上的事情。”
    苏锦眼皮都没抬一下,专心致志的吹着茶盅上浮着的一片绿叶,淡淡的道:“你们三个能代表么?”
    唐三忍住心头涌上的怒火道:“下是唐记布庄大掌柜,甘先生是刘记成衣铺大掌柜,那一位柳先生是黄记的布庄大掌柜,我三人难道还不能代表么?”
    苏锦抬眼看了他一眼道:“那好,既然你们三位能代表诸位掌柜的谈事,其他的人便都散了,你们生意都忙,别耽误了自家生意,都是给端人家饭碗的人,总要讲点职业道德不是?”
    唐三为难了,人家说的理,都有人代表他们说话了,何必还一窝蜂围台前呢?但唐三知道,走是不可能的,他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搅局,苏锦想三言两语挤兑他们离开,那是绝无可能。
    “苏少东,他们走不走是他们自己的事,你就当他们是来看热闹的,反正苏记闹了这么大动静不就是图个家喻户晓么?至于他们各家生意上的事就不劳少东操心了。”唐三也不是吃素的。
    “说的好!”掌柜群有人叫好了,叫你小子管的宽,咱们自家的生意要你来操心,多管闲事多吃屁!
    苏锦不动声色的一口将茶喝干,猛的站起身来,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道:“放屁!”
    周围众人被苏锦毫无来由的爆吓了一跳,掌柜群一名颤颤颠颠口水滴答的老家伙被吓得从椅子上一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周围人赶忙拉他起来;老家伙含糊不清的叫道:“吓煞了,吓煞了。”掌柜们对苏锦怒目而视。
    “苏少东何出此粗鄙言语?未免有**份。”酒糟鼻甘厚怒道。
    苏锦冷笑着起身,指着甘厚的鼻子道:“你们这帮人刚才说自前来,现又推举代表,总之黑夜是你们白也是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苏家好欺负?现推举了你们三位来说话,其他人却又不愿离去,堵台口不让我苏记做生意,摆明是来惹事的;我还用对你们客气么?骂你们算是轻的。”
    甘厚大怒道:“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别给脸不要脸。不妨告诉你,你们苏家已经犯了众怒,众怒不可为,若是不识抬举,便是祸事眼前。”
    苏锦勃然大怒,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况且他本来就没打算给这些人好脸,闻言大声道:“既然如此,还谈什么?小柱子,带人给撤掉座椅,这些人喝过的茶盅全部打烂,他们既然来砸我苏记的场子,咱们要装孬种没得叫乡亲们笑话!小穗儿去州府衙门报官,就说有人阻挠正常街市秩序。”
    小柱子大声答应,带着十几名男仆上前,嘁哩喀喳将坐椅子上的掌柜们连拉带桑硬生生从屁股下面把椅子拽出来丢到台上,嘴里还毛利毛躁的不干净:“叫猪狗坐也不给你们坐,起来你……。”
    苏锦趁着混乱将杨小四招到身边,两人耳语几句,杨小四神情一呆,旋即连连点头,偷偷的挤开人群不知去向。
    第二十六章闹事我也会
    时间:2012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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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月影清尘不吝打赏,苏小官人这厢拜谢。
    唐三看着这一阵鸡飞狗跳,脸上一片青一片白,终忍不住道:“苏少东,咱们都是生意上的同行,庐州城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咱们商贾做事可不是你这般做派。”
    苏锦冷笑道:“那便是你们这般做派喽?有事可以去我宅商议,这算什么?我好好的做我自家的生意,你们跑来砸我的场子么?”
    唐三道:“苏少东,你这般贱价倾售高档衣物,岂不是要断了我等的生路么?要是说过错,岂不是你苏记有错先。”
    苏锦道:“我自让利于民,跟你们何干?你们也可比我价格低啊,棉麻衣物还不是由你们所垄断,我苏记何曾插手过这档生意?”
    唐三胖脸有些痉挛,紧紧皱眉道:“要照着苏少东这般说法,便是无行无规私自定价,相互打击挤压是么?”
    苏锦暗自思忖,这事倒是理亏,行规行距生意场上倒是极为重要的一件事,即便是后世高达的商业,每行每业也有一些约定俗成的底线,遇到不按套路出牌的商家,除非后台够硬,否则一定是联合打压,不知道这宋代是否有严密的行会或者牙行之类的。
    众掌柜见苏锦沉吟不语,以为抓到了他的痛处,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开始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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