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气盛的他,大病初愈,便急着找秋水的养父母报仇,害得秋水的养父母出车祸双双死亡,他自己也被判了六年半的牢狱之灾。
监狱长说,他这些年在监狱里的表现很好,所以才得以提前半年出狱。
张秋荷因为自己孙子的事,萎靡不振,茶饭不思,眼看就要气数已尽。
秋水得知张泽录提前出狱的事,终究不忍心,亲自将她带过来,给她一点惊喜,算是感谢了她给她生命的恩情。
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看到他们母子相拥在一起,秋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明明都是一个爸妈生的,她与他们却那样的格格不入,她是一个外人,但她内心里并没有一点怨恨,也不嫉妒。
“我们走吧。”秋水牵住唐均枫的手,转身离开。
“姐。”
秋水忽然顿住脚步,感觉好像幻听了一样。
怎么感觉有人在喊她,可是就算是喊她,也应该喊秋水才对,喊姐?她不是任何人的姐姐,她只是秋水,她养父母唯一的孩子。
只是停顿了那么半秒,秋水便重新抬步离开,张泽录则追了上来,明明比她还小,那张脸却刻满岁月的沧桑。
他望着她,眼神真挚:“姐,对不起!”
他向她道歉,向她深鞠躬,为他那年的冲动悔恨不已。
再抬起头来,他的眼眶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我知道,如今我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余生能够幸福!姐,对不起!”
他再次向她鞠躬。
秋水的泪腺,忽然就像断了闸一样,怎么关都关不掉。
是啊,她的亲生父母,一辈子没有给过她一点点爱,一点关照,她的养父母给了她全部,却又再次被他们毁掉了。
她不该恨他们吗?该的。
可是有时候觉得恨,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与其恨,不如相忘于江湖。
她上前,拍了拍张泽录的肩膀,既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恨。
她只是无声的做完这个动作,便再次携着唐均枫离开了。
“小水!”这次,叫住她的人,却是张秋荷,她眼巴巴的走过来,眼中,终于有一丝期盼,“回家,吃个饭吧。”
儿子和孙子就是她的命,如今她最疼爱的儿子回来了,发疯的妇人,好像也清醒了起来。
秋水没有回头,淡淡的笑了笑:“不用了。”
她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家人,又何来家一说。
“我们走吧。”
这一次,她是彻底的离开了。
秋水和唐均枫离开后,请了一批人,给张家破旧的房子翻了新,也托人给张泽录找了份工作。
至于张泽平一家,吵吵闹闹,无休无止,却也成了岁月里,最寡淡平常的一幕而已。
“秋水!”
机场大厅里,赵瑞琪追了上来,叫住秋水。
“你们……要走了吗?”她望着他们,忽然就红了眼眶。
秋水点头,想了想,道:“你……好自为之。”
“不,秋水,你带上我吧,好不好,我……我在这里过不下去了。”赵瑞琪掩面哭泣。
秋镇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曾经的那段黑历史,加上钱家人死得那么凄惨轰动,多少人如今对她避如蛇蝎,唯恐她身上的霉气沾染到他们的身上。
秋水并没有动摇,摇头:“你可以去别的地方,并不是哪里的人都能认识你。”
“我能去哪里?外面人生地不熟,我谁都不认识,我能做什么?”赵瑞琪摇头,哭得不能自抑。
“秋水,算我求你了,带上我吧,我会听话,不给你添麻烦,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信得过的人了。”
她苦苦哀求。
秋水垂眸,内心挣扎。
唐均枫一把握住她的手,让她坚定一点。
秋水感受到了他的力量,点了点头。
正要对赵瑞琪说什么,转头时,忽然发现赵瑞琪眼里发狠,猛地朝他们冲了过来。
因为赵瑞琪这段时间总是跟着他们,却没有做出任何可疑过激的行动,唐均枫的人,也就没有把她看牢。
她突如其来冲过来,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接着,不知道她哪里拿出一把刀,朝着秋水的心口刺了过去。
“秋水,我杀了你!”
一把刀,深深刺入唐均枫的胸膛,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只是眨眼睛,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秋水甚至来不及反应,唐均枫的手下也才回过神,纷纷跑上来抓住她。
赵瑞琪不甘心,她还没有刺中秋水,就被这个男人挡住了。
于是将手高高举了起来。
“小水,快走。”唐均枫将秋水推开,之后,赵瑞琪的一刀,再次刺进了唐均枫的后颈。
这一刀没有刺得太深,就被唐均枫反手制服住,周洋一抬腿,将赵瑞琪踢飞了出去,其他人扑上去将她按在地上。
唐均枫后颈的伤口虽然不深,却是要害,血流得更多,秋水傻眼了。
为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一切,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
赵瑞琪,赵瑞琪为什么要杀她?
他们不是已经调查清楚,赵瑞琪与这件事没有关系了吗?
主谋是花香雪和夏紫萱,赵瑞琪的母亲和张世善都是花香雪的一把刀。
查出真相后,他们就调查过赵瑞琪有没有与花香雪或者夏紫萱接触过,结果告诉他们,没有。
那她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杀她?
“唐均枫,撑住,快来人,快送他去医院!”秋水冲其他人大喊。
周洋跑过来,将唐均枫背了起来,一路赶到医院,唐均枫已经晕了过去。
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秋水心乱如麻,等在外面,一直在不停的发抖。
唐均枫的手术很快,因为没有伤到要害,伤口都不深,他很快被推了出来。
“为什么他一直昏迷不醒?”秋水问。
既然伤口不深,既然没事,为什么他直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秋小姐稍安勿躁,唐先生没有醒过来的原因很多,一方面是麻醉药药效还没过去,另一方面,是他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