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什么事儿?”老王回头狠狠瞪他,“怎么着,好人做错一件事情就不叫做错了?就能原谅了?”
“……啊?哦。”赵青昊想了想,挠挠头,“倒也是,那老师您就狠狠批评他,要不罚站吧,跑步,跑步也行,怎么着也得十圈打底吧。”
全班哄堂大笑,还有人喊着:“贺初,待会儿弄他啊。”
贺初冷飕飕的眼神瞥向赵青昊,赵青昊摊摊手一副他很公正的样子。
“笑什么?很好笑是不是?”老王脾气本来就暴躁,见这都高三了,这些学生还不上进,干脆逮着贺初这个撞上来的典型将这课间十分钟都给占了,劈头盖脸将全班一起给吼了一顿。
直到上课铃响起来,语文老师走进来,老王才气呼呼走了。
龚立肖扔了一本书砸在赵青昊后背上:“你丫闲的是不是?”
赵青昊摸了摸脑袋,看贺初吃瘪,他一时没忍住,他又没有前后眼,哪知道老王会迁怒啊。
“老师,我上厕所。”语文老师刚把课本放到桌上,就有人举手,然后一个接一个都喊着要去厕所。
“行行行,都先去厕所。”语文老师板着脸摆手,看着一个一个窜出去,瞬间少了半个教室的人,恨铁不成钢地唠叨着,“一个个不把高三当回事儿,不干活整天就知道去厕所,干脆住里面得了。”
赵青昊小便时被龚立肖从后边推了一把,差点儿尿鞋上。
“你给我等着。”赵青昊气急败坏。
龚立肖洗了手往外窜:“还我等着,你等老贺弄死你,你坑他。”
“我那是坑他吗?我特么是自己坑自己。”赵青昊提上裤子,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典范。
*
隔壁那傻逼上学去了,周寻又无聊起来。
周寻这个人吧,虽然每天都觉得自己活不长,偶尔也伤春悲秋,但大多数时间还是及时行乐的,毕竟人死如灯灭,连个外卖都没办法吃。
周寻拿起手机点了个全家桶。
虽然小县城又小又破,但好在没与世界脱节,外卖有,肯德基也有。
外卖软件上自动定位了位置,周寻才知道原来这地方叫天水巷。
等外卖时,周寻站起来溜达了一圈,这是他来到天水巷以后第一次出门,巷子里是水泥地,道路两旁隔几十米就摆着两个绿色的大垃圾桶,街面还算干净,不是周寻脑补的那种穷乡僻壤。
转个弯,不远处有个利民小卖部,看到这个名字,周寻嘴角抽搐了一下,利民,这名字绝了。
周寻进了小卖部:“阿姨,您这里卖锣吗?”
周寻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如春日的和风,似夏日的细雨。
“什么?”老板娘看到周寻眼前一亮,少年长得又高又瘦,虽然过于白净了,但是小脸蛋长得真好啊,尤其是笑起来时,真是赏心悦目啊。
这少年逼得小学水平的老板娘硬是在心里憋出了个成语来,可见其招人喜欢的程度。
“你是巷子里新搬来的?”老板娘忍不住感慨,这小孩儿长得真好啊。
“对,阿姨,我是新搬来的,我跟我爷爷住。”周寻又笑了一下。
在外面,周寻一向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当然这笑容里有多少真诚就要因人而异了。
周寻说完,老板娘立刻对上人了:“你爷爷是收废品的那个陈伯吧?”
老板娘这话可能没多想,也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但是听到收废品三个字,周寻眼睛眯了眯,倒不是因为老板娘这话,而只是单纯因为“收废品”三个字。
他是真的纳闷,当初陈伯离开周家时,周申明肯定不会薄待他的,当时他都七十多的人了,本来周申明是说要给他养老的,但是陈伯一定要走,周申明才让他离开了。
周申明这人吧,别的他不评价,但这人心特别软,钱肯定是给够了的。
七十多的人又不吃喝嫖赌,钱去哪儿了?
难不成七十多了还有心有力?
我去……
周寻默默给陈伯点了个赞。
还真是没看出来。
周寻长得好嘴甜又爱笑,没一会儿就跟老板娘聊熟了,老板娘端了碗家里自己做的酸梅汁给他。
周寻喝了一口,眼睛亮了亮:“阿姨,好喝诶,甜而不腻,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酸梅汁。”这次的笑是充满诚意的,毕竟是真的好喝。
“是吧。”老板娘被夸得美滋滋的,“好喝就多喝点儿,天热喝点儿酸的正好,开胃,还能多吃点儿。”老板娘本来以为一个天天喝依云的穷家大少爷一定是个脾气不好不听话的,但是周寻说话讨喜,一笑起来眼睛弯着,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
喝依云怎么了?
这么好看的少年就应该喝依云。
周寻在老板娘这一连喝了两大碗冰镇酸梅汁。
喝完后,老板娘才想起来:“你刚才说你要买什么?”
“锣。”周寻两手呈抓握状做了个拍打的姿势,笑着说,“就这个,‘哐’一下的锣。”
“哦,我知道了。”老板娘恍然大悟,又纳闷,“你买这个做什么?”
“好玩。”周寻又笑了一下。
可能女人无论到了多大年龄对好看的人都没什么抵抗力,老板娘也是如此,这时候别说周寻买个锣了,就是买个飞机,她都给他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