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是?”赵青昊忍不住又笑了一通,然后才想起自己是站在贺初这一边的,“那这人是谁?众里寻你千百度,是为了来寻仇的?”
贺初对“小表舅”这个称呼属实牙疼,沉默了半天才说:“就咱们巷子里新搬来的那小孩儿。”
贺初没有说太多,但是赵青昊一下子就明白了。
“啊?就那收废品的爷爷的爱喝依云的那孙子?”赵青昊睁大了眼睛,发出一声悠长的感慨,“我……艹……原来是这孙子啊……”
利民小卖部的老板娘是有名的大嘴巴,估计周寻喝依云这事儿全天水巷都知道了。
“那他怎么成你小表舅了?”赵青昊不理解。
贺初眸色沉沉,半晌才说:“结了点儿梁子。”
“梁子”俩字贺初说的都有些恍惚,起因是他的手机铃声,然后碰上个记仇的小孩儿,这算是梁子吗?
可能在周寻眼里这就是梁子吧,不然也不会不依不挠。
贺初从来没想过周寻这么不依不挠的原因可能只是因为找到了个乐子。
赵青昊瞬间站直了身体,脸上也冷了下来:“他怎么你了?弄他?我跟卫哲说,今天中午就给他打老实了。”
赵青昊的想法很简单,无论什么原因,肯定是周寻错了,所以要为兄弟找回场子,先打一顿再说。
贺初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太了解他的脑回路了,无奈:“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还弄他?你是混混吗?”
“那到底怎么了?”赵青昊
贺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赵青昊说,他跟周寻之间这点儿事吧说起来还真不是什么事儿,但是零零散散倒好像也不少。
反正一言难尽。
最后贺初说:“说来话长,有机会再说吧。”
化学课结束,是课间操时间,大家三三两两下楼,校园里一下热闹了起来。
贺初还没等走,就被老王叫住了。
老王让贺初去他办公室,顺便叫着周寻。
贺初与出教室的同学错肩而过,教室里除了几个值日生开始打扫卫生之外,只剩一个趴在桌上的周寻。
贺初走过去,食指曲起在桌上敲了敲。
周寻睡觉向来警醒,一点儿声音就醒,更何况是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周寻睁开眼睛,然后视线上移,清明的眼睛对上贺初冷淡的脸。
“怎么,要打一架啊?”周寻坐直身体,往后一靠,浑身都是懒散劲。
贺初嗤笑一声,就这身体还天天找茬。
“办公室,老王找。”
贺初扔下这么一句转身往教室外走,身后传来桌椅轻微的碰撞声还有拖沓的步子声。
周寻拖拖拉拉来到办公室时,老王正劈头盖脸地骂贺初:“你行啊,小子,三天两头迟到,不,不是迟到,是旷课,光迟到就算了,你竟然旷课,你翅膀硬了?啊,怎么,不打算上学了?还是觉得自己不用学也能考清华北大?能耐的你啊……”
老王骂起人来火力全开,唾沫星子乱飞,刚进来的周寻因为没有经验,不幸被波及到,不由后退一步,然后一言难尽地看向贺初。
贺初撩起眼皮睨了他一眼。
这一眼中的情绪不好说,周寻觉得挺有意思。
人都看过来了,那作为罪魁祸首的周寻自然要做出回应,于是对贺初竖起两根手指比了个“耶”。
贺初觉得牙根痒的厉害。
老王骂完了,让贺初开口解释:“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两天为什么总旷课?”
“我没打算旷课,我……就是起晚了。”贺初平静地叙述一个事实。“起晚了?”老王冷笑一声,“高中三年,头两年你怎么不起晚,偏就这两天起晚了?糊弄鬼呢?”老王生气时上手用手指戳贺初的肩膀,贺初身体晃了两下,还是站的笔直。
“这两天……”贺初垂眸,低声却异常清晰的说,“巷子里来了只野猫,天天晚上搁墙边叫唤,我睡不好,所以就起晚了。
野猫?
周寻瞪大了眼睛。
自发自觉的将自己套入进去,然后开始炸毛。
你大爷,你才野猫,你全家都是野猫。
挠死你丫的。
老王懒得跟贺初掰扯野猫的事儿,他想起旁边的周寻。
“周寻是你小表舅啊?”老王问。
刚恨不得挠人的野猫听到这话忍不住开始翘嘴角。
贺初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老王对周寻的话是深信不疑的,他一老老实实人民教师,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人会上赶着做别人小表舅。
“贺初啊,周寻刚到咱们班,什么都不熟悉,你俩关系这么近,又是同桌,高三转学很难适应学校的进度,你在学习上多帮帮他。”
“贺初学习还行,周寻你要是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就让找他,他是你大外甥,你俩好说话,好好努力,就这一年时间了抓抓紧。”对于二人的甥舅关系,老王还觉着挺新鲜,忍不住开口调侃,“贺初啊,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么小一舅舅。”
对“小表舅”已经快免疫了的贺初听到“大外甥”三个字,眉头狠狠跳了一下:“老师,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