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那时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只是努力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用那近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着诅咒自己的话。
她一向都是那么温柔,即使是到了最后也没有想过伤害她的师父,只是她越是如此秦溪竹便越是痛苦。
她忍不住出声问道:“可有年龄二十附近的盲眼女子?”
农夫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只是没想到这个怪人的声音还挺好听的,而且听上去年龄也不大。
盲眼的女子,汉子脑中浮现出一个名字,仔细考虑一番,觉得若是这两人接走那个邪门的人倒也算好。
因此他彻底放松了警惕,一手撑着锄头而另外一只手指着苏沫家所在的方向:“你朝那个方向一直走,不要转弯,在这条河的源头附近可以见到一栋较为精致的瓦房,那儿有一个叫苏沫的盲眼姑娘。”
时隔这么多年再从别人那里听到这个名字,秦溪竹有些激动,她有种预感,这个苏沫就是她要找的人。
因为怕吓到别人,秦溪竹将拐杖上的铃铛收了起来,当然这也是左芙劝解后的结果,因为那铃铛需要输入灵力才能运转,本质上是个折寿的玩意罢了。
左芙也觉得惊喜,她再三谢过这个汉子,然后领着秦溪竹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穿过田埂小路,因为落了雨,这田埂上的泥土便很湿滑,两人的衣裙和鞋子已经被泥土弄脏,可她们并不在意。
在此刻,喜悦占据了她们的心田,此种情况下无法去想其他的事情。
河道逐渐变的狭窄起来,远处一座孤零零的小屋显得特别突出,那小雨立于河流源头边上,周边没有其他房子。
看来那农夫口中说的“苏沫”就在此地了。
慢慢走近那幢精致的小房子,看到房子大门紧闭,秦溪竹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犹豫了或者说她害怕了。
左芙往后一看,叹了一声,自己上前轻敲房门:“请问苏姑娘在家吗?”
一片寂静,屋内无人应答。
又试着敲了几下,还是一样的结果。看来屋子的主人并不在家。
左芙走向远处不敢上前的秦溪竹:“看来不在家。”
秦溪竹点点头,一路过来她们打听得也差不多了,这村里其他人应也不知道苏沫的行踪,若这同名之人真的是她,那这一辈子她也过得不是很好。
想到这层,秦溪竹就觉得难受,心中浮现出几分暴戾来,瞳孔墨色加深,秦溪竹有种毁灭的冲动,想让这村里对苏沫不好的人通通消失掉。
“师叔,我们是在此处等待还是如何?”
左芙询问的声音将她从魔怔中唤醒,被自己可怕的一面吓了一跳,秦溪竹小心藏起自己的情绪。
看来妖化越来越严重,已经影响到她的心性。
不由想起母亲,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后,那陪伴了她五百多年的竹笛也消散为一堆粉末,而在那堆粉末之中,她找到了母亲留给她的书信。
如此她才算了解了自己的身世,只是了解了又如何,母亲离世太早,她只觉得陌生。而父亲被仇恨驱使早已变得不人不鬼。
只是秦溪竹仍旧很佩服母亲,在当年那个人妖敌对如此强烈的时代,她还能勇敢地去追求幸福。
而反观自己,只是一个自私无知的胆小鬼罢了,而就是这样的自己也被人深爱着。
从怀里掏出铃铛重新挂在拐杖上,秦溪竹催动一分灵力,铃铛急促地响了起来,并且指向河对岸的一个方向。
铃铛指向的那个地方看上去像一个山谷。手突然被人拉住,灵力的传输被打断了,秦溪竹转头看向一脸焦急的左芙。
左芙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着急劝道:“师叔,不能这么做,我们仔细找找就能找到了。”
秦溪竹想要轻轻甩开她的手却发现她抓得很紧,于是只能粗暴地甩开她:“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被甩开的左芙着急喊着:“师叔!”
秦溪竹还是笑了,“你急什么,我还剩下二十五年的光景,用上那么一点灵力也就少个一年左右的寿命,活了这么久,已经够长了。”
这完全就是自暴自弃,左芙急得不行。
秦溪竹依旧是那副模样,她笑着将竖起食指放在嘴唇前方:“嘘,听铃声,我找到她了。”
这话里是说不出的疯狂和喜悦,左芙握紧了拳头,最后还是将手放开,强忍着泪水说道:“那我们走吧,师叔。”
跨过河流,走进山谷,两人小心回避着山中的野兽。视野逐渐开阔,秦溪竹拦了拦眼睛。
等适应之后再睁开,耳畔除了手中拐杖上的铃铛响声,远处还传来了另外的铃响,其中还夹杂着牛的哞哞声。
铃铛指向那牛叫声传来的方向,秦溪竹不再犹豫,她沿着指示的方向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心情不佳,打字的时候总是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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