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铭,你确是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可是现在,我只要看到你,都会觉得自己正在看一场恐怖至极地电影回放录,黑白的,就想是古老的影碟机一样,可是也最伤情。
我怕了,我怕每时每刻都在做着同一个噩梦,而那个噩梦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成最不能收拾的现实。”
端坐在他的面前,她娓娓道来,有些事,终究要说清楚的。
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也没有表现出害怕得模样,或许连她都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自己能够云淡风轻地和他谈起这些伤怀的往事,就像是在叙旧的两个故人一般。
这些事情里,都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当时已惘然而已。
陆梓铭幽幽抬眸,碧潭般的眸子深不见底,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带着无尽的感伤。
末了,他别开视线,看向落地窗外无限漆黑的夜空,夜晚的霓虹灯过于炫目,遮盖住了所有星辰的华丽,剩下的,只不过是这些人为的修饰。
微风带着淡淡的梅花香,沁人心脾,也最令人伤怀。
两个人无言,静谧的空间之中,只有轻微的呼吸声盘旋,一起一伏,一沉一落,像是有节奏的乐曲咏叹调,一下一下都在诉说那不为人知的往事。
却不知,早已变得物是人非。
“好,我答应你,如果那样你会更开心的话,那么,你出院之后,来一趟陆家别墅吧,签个字。这两天,我会把宓宓交给你的助理的。”
他说话之时,甚至没有注意到那言语里的颤音,在她目光不及之处,那掌心已经滚烫至极。
秦子夏只觉得心里有些刺痛,明明就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了,可是却觉得痛不亚于当年的灾难所带来的的痛,这一次,怕是真的再也不见了。
陆梓铭转头,触及到她惊讶的眸色。
薄唇微勾:“呵,我不会抢她,乔路那小子虽然自大了点,当年的事情让我觉得也不太顺眼,但是他应该会带好宓宓的。”注视着她,眸子波澜不惊,“夏夏,这一次,我真的要放弃了。如果你痛苦的话,那就背离了我想要你快乐幸福的初衷。”
他缓缓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西装衣领,动作平稳咸淡,丝毫不慌乱。
大步走了出去,秦子夏的目光也一直紧紧追随,他的手握在了门把上,余光撇下身后:“还有,新婚快乐,你们的婚礼,我应该来不及参加,所以,提前祝福你们,祝你,幸福。”
说完,拉开门把走了出去。
病房的大门,被人轻轻地拉开,又轻轻地拉上,方才还有人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让秦子夏一度认为方才那只是在梦中的对话,只是幻觉罢了。
可是摆在对面还依旧温热的茶水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那不是梦,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在用爱来逼他,逼他妥协,逼着他不得不答应自己的要求。
一方面,是她在赌,不只是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相对的,她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也正因为太过于了解了,所以彼此想要做的事情,总是有预知的。
她庆幸的是,她与他从来不是敌人。
可也悲哀,她与他不是敌人,所以让她连恨都不能恨得潇洒。
轻轻地捂着心脏的位置,一滴清泪轻轻地从脸颊滑落,滴落在了那杯茶水上,晕开了一圈圈水纹,窗外的天应景地响了几道闷雷,闷闷的,让人极为不舒服。
几道闪电随之而下,大雨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