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每一个字她都认得，也懂得是什么意思。
但谁能告诉她，四个字连起来，用在这个语境里，到底是几个意思？
你俘获了我，却又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听着感觉不太妙啊！
姜笙吼完了这一句之后，终于发现自己有些失态，竟然把一直隐藏的心思给挑破了！
他仓皇了一会儿，但很快就收敛了情绪。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将心口的不平静慢慢沉淀下来，这才转头朝萧锦衣看去。
萧锦衣因为太过震惊，已经没有了平时那副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样子，而是绷直了腰身，瞪大了眼睛。
姜笙对上了她的双眸，干脆破罐破摔地道：“你没听错！我心悦小师叔，所以嫉妒隋南王与你亲近！更因为隋南王霸占了你，却还要让你的姐姐……去给你们打掩护！”
“所以，我很生气！”
“我知道我或许很多地方比不上他，但他这种态度，明显没想好好对你！”
“可你却跟我说，你与他两人互相爱慕！”
他说的，全都是把萧锦衣还当成男装时候那种状态。
但，萧锦衣已经炸裂了！
什么叫“我心悦小师叔”？
明明说的是假萧满堂、真萧金玉的小师叔，他说心悦……所以，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姜笙是喜欢她，还是喜欢男的她？
太乱了！
“我认不出来你们姐弟俩的差别，一直把你当做小公爷！”姜笙继续说道：“这是我愚蠢，我承认！”
“你有你的苦衷，你没把我当一回事，所以根本没想过要跟我坦白，我也能理解！”
“我意会错了，总以为你对我的好，是特别的。这也是我的错！”
“所以，我没什么话好说的。感谢小师叔为我治愈腿疾，以后不需要仰赖小师叔的针术了，我且回蔷山，难道不应该吗？”
很多话，开了个头，后面的就非常顺畅了。
他几乎是破罐破摔的态度，把自己的心里话一股脑全都砸了出来。
萧锦衣听了半天，才吐出一句：“你说……你喜欢我？不过我想问问，你喜欢男装的我，还是喜欢的其实只是满堂？”
按说，她一个已婚的女人，对于别的男人、男孩子对自己表白，应该礼貌地拒绝。
但她察觉到姜笙很不对劲。
还是得好好问清楚，免得再折腾出什么问题来！
如果是建立在他喜欢她的基础上，他对百里珉下蛊，这动机条件已经成立了！
百里珉暗地里与“萧满堂”搞在一起，实际上却娶了萧金玉，在姜笙的眼里，妥妥的渣男无疑了！
既然这是问题的切入点，那萧锦衣肯定要将这个点问清楚。
姜笙看着她，道：“我若早知道你是女儿身，就不会……”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梗着脖子，道：“就不会对你动心了！”
“你……”萧锦衣好像抓住了一条线索：“你一直都喜欢的是男人？”
姜笙似乎感觉这件事很丢脸，但他既然豁出去了，就没有再回避这个问题，答道：“没错！我从小不喜欢任何女娃娃，只喜欢男的。”
“小男孩都喜欢男的，不喜欢女娃娃，不是正常的吗？”萧锦衣感觉这也不算什么，道：“或许你对自己有所误解？”
谁知道，姜笙倏地盯住了她，道：“我心悦你之后，每次看见你都会想把你摁住，想对你做一些什么，这也正常吗？”
萧锦衣：“！！！”
太直白了，这口锅她接不住！
无言以对！
姜笙闭了闭眼睛，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道：“至少，我现在知道你是女子，实在是太……”
萧锦衣心想，这个“太”字后面，接的肯定不是“太好了”！
果然，姜笙又道：“太失望了！”
萧锦衣唇角一抽。
得，不是她把他掰弯的，而是这少年郎本来就是弯的，甚至，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的性取向。
他的师父、师兄们也都是男的，但他没有去喜欢他们，偏偏喜欢了她——她这个假男人！
喜欢她，想要对她“苟苟且且”做不可描述的事，所以她才会经常发现他用过于热情的目光看着自己。
而他从没有想过，她不是萧满堂，所以当她女装的时候，他对她并没有任何感觉。
萧满堂穿着女装的时候，他也没有感觉。
但萧满堂穿着男装的时候，姜笙还是有感觉！
证明，他是真的天生弯的，还是要当一号的攻！
萧锦衣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凌乱了！
所以，萧满堂看起来到底有多柔弱，都是被人盯着要开后门的？
“你没有话可说了？”姜笙看着她，问道：“我已经说完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还有三个问题。”萧锦衣感觉自己呼吸有点困难，艰难地道：“第一，你现在知道我是女的，所以已经决定放弃了吧？”
这个问题挺重要的，现在放弃，他还来得及。
毕竟她已婚，不可能与姜笙有任何不该有的瓜葛。
而且，他一个天弯，应该直不回去，能够换过来喜欢女人吧？
姜笙盯着她的眼睛，答道：“你是女子，我对你的女装打扮，从未动心。”
萧锦衣感觉自己有些危险：现在她穿着的是萧满堂的皮！”
她连忙甩出第二个问题：“那你不会因为这个，将感情转移到我弟身上吧？”
这姜笙会用蛊，倘若他想得到萧满堂，对萧满堂下蛊，那萧满堂那个憨憨基本没有招架之力啊！
姜笙撇开脸，没有说话。
这是他很丢脸的一件事，枉费他自以为自己喜欢她，但连她是男的女的都分不清楚、连萧满堂不是她他都认不出来！
他始终压抑着感情不敢表达，说白了还不是因为怕她不能接受男男之恋，而且他们还有辈分的差别。
但谁知道，后来竟让他撞见了她与百里珉亲热！
他恨透了百里珉！
“姜笙啊！”
萧锦衣见他不回答，看样子萧满堂的后门应该是保住了，姜笙虽然喜欢男人，但不是谁都想要占有的；虽然喜欢她，但她是个女人，他还是会不喜欢。
这个问题不需要问了，她问出了第三个：“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因为嫉妒百里珉与我在一起，得到了我的感情却不珍惜，还要娶了别人。因此……对他下了蛊？”
姜笙猛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