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们觉得匪夷所思,也打从心底觉得是苏茜不识好歹。
当然,话肯定不能说出口。
秦素雅性子最急,问道:“郡主、秦……苏茜,咱们家的财产该如何分啊?”
这次秦政岳出事,秦家元气大伤,无论如何他们二房得把家产尽可能多地搂在手里。
秦雪彤低头喝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苏茜淡淡道:“如何分自有族老官府在,一起按规矩律法来,我做不了主,只做监督而已。”
一句话让三姐妹面面相觑。
苏茜道:“你们回去吧,定好分家产的时间叫我和姐姐就行。”
秦素玉赔着笑脸道:“二位,一段时间没见,我这儿有一盒子东珠,虽比不得宫里的东西,拿着当珠子玩儿还行。”
说罢从婢女手里捧着一个小盒子递给秦雪彤。
秦雪彤摆摆手,“殿下说过,我不能收礼,这礼物你给苏茜吧。”
秦素玉脸色僵硬地顿了顿,随即又笑起来,打开盒子,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珍珠,颗颗莹润饱满,然后客气地递给苏茜。
苏茜从未见过这么多珍珠,惊得睁大眼睛,下意识就要摆手拒绝。
秦雪彤出声道:“茜儿,既然是素玉一片心意,就收下吧。”
苏茜听秦雪彤这么一说,犹豫片刻就伸手接住。
秦素雅一看着急,苏茜接秦素玉的礼,那分家产的时候,是不是得多分给三房?
不行不行!
哎,来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想到备礼物呢?
秦素雅懊恼。
秦素心上前道:“茜儿,我们也备点礼物,请你收下。”
说罢从婢女手里拿过一幅画,缓缓展开。
那是一副桃树下的拄着拐杖的老翁图,秦雪彤惊讶,“素心姐姐,这不是你珍藏的程云烟大家的画么,价值连城,有价无市,怎么拿出来当礼物?”
她记得在秦府的时候,秦素心邀请大家赏过画儿,说是无意中在街上买到的,十分珍惜。
秦素心面带微笑,“程云烟的画再好,比得上姐妹情谊么?茜儿,姐姐马上要出嫁,就当是一份践行礼。”
此次准备礼物,大家都觉得做主的是秦雪彤,所以原本都是为秦雪彤准备的。苏茜的礼物她们另外备着,准备待会儿再送,就是些珠钗白银,价值远远比不上东珠和画。
不过现在秦雪彤不收,她们只好送给苏茜。
秦素心十分难过,因为这画是她自个儿的心爱之物。家里人以为她和秦雪彤交情好,就没准备礼物,秦素心却不认为空手上门恰当,与家里人争论。
周夫人一生气就让她拿自个儿的画作当礼物。
秦素心不明白家人脑子是怎么长的,都到这种时候,居然还心疼财产,舍不得出血。无奈之下,只好忍痛割爱,把自己的《桃翁图》送出。
秦雪彤见到礼物是《桃翁图》,再联系平日里三房吝啬又拎不清的作风,连女儿的好歹都分不清楚,怎么可能舍得拿贵重礼物?定然是让秦素心自个儿拿的,或者三房逼着秦素心拿的。
便说道:“素心姐姐,我和妹妹都不懂画,你送给我们,怕不是要糟蹋的,还是留下吧素心姐姐。”
秦素心急,礼物送不出去,问题大了!
“妹妹别看这幅画寥寥几笔,却是程云烟大师的最后绝笔,瞧这笔法走势,画中人的表情,均是一笔画成,毫无中断,堪称神来之笔,世上再不会有第二幅!”秦素心滔滔不绝地说着画的好处,意识到对方可能不理解,顿了顿,换个说法,“这画儿能卖上万两银子。”
秦素雅失声惊叫,脱口而出:“上万两银子?姐姐你怎么拿这么贵的东西送人?!”
秦素心差点气死。
苏茜本来应付此等场面略尴尬,此时被秦素雅这活宝给弄得差点笑出声。
秦雪彤原本端着茶杯喝茶,闻言差点呛着。
秦素玉直接捂着嘴笑,“对啊对啊,素心姐姐,礼物太贵重,既然你们这么心疼,还是收回去吧。”
她转头对秦雪彤和苏茜道:“我那盒子珍珠,只值十两银子,一点儿也不值钱,你们尽管放心拿去。”
秦素雅又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才十两银子?吹牛不打草稿!”
秦素玉白眼快翻到天上去,要不是秦雪彤和苏茜在场,她简直想扇秦素雅嘴巴子。
对!
她忽然想,秦雪彤没收她的礼物,而这家伙得罪过秦雪彤,嘴巴又讨厌,不如就帮秦雪彤出口气,讨讨她的欢心。
她那盒东珠的价格,远远比不上《桃翁图》,万一秦雪彤和苏茜帮着二房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行!
此时只能豁出去。
“素雅!”秦素心简直要崩溃,她真没想到秦素雅又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第一次升起想要殴打秦素雅的冲动,可惜她是淑女,咬着唇生生忍住。
秦雪彤再次领教秦素雅的“天真可爱、直率大胆”,放下茶杯,刚要说话。
秦素玉冲到秦素雅面前,忽然伸手扇秦素雅一耳光,大声道:“谁允许你在郡主面前大吼大叫的?既然觉得礼物贵重,就不要拿出来,都拿出来还在叫唤,丢不丢人?你个丢我们秦家人脸面的东西!今儿我就替秦家教训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