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不洗,姥姥说了,冬天洗澡伤元气,我要留着元气过年的时候再洗。”
江丫头惊呆,娘说这种话吗?
呃!
好像还真说过。
“不行,你都多久没洗洗了,整天鸡飞狗跳的滚一身土,看看你这被子都脏成什么样了。”不说还好,一说炕上的被子,她还真没眼看,心想自己当初是怎么过的。
“不要,说不洗就不洗,我过年的时候洗也一样。”李小树用被子捂着自己,只露出个脑袋,好像猫一样,十分恐惧的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江丫头可不管,她也算是过了好日子的人,上辈子很多事她不懂,可这辈子,她不想像上辈子那样过。
“过年的时候要洗,现在也要洗,我告诉你,你爹那部队,可是很讲究卫生习惯的,咱们过完年要去找他,怎么着也要提前讲究讲究。”
这话一说,李小树愣了,喃喃的道:“娘骗人,大家都说当兵的都是糙汉子,那有什么讲究的。”
“我骗人?呵呵。”江丫头冷笑:“三年前你爹是不是回来过?”
“是。”那时他还只有四岁呢,小木还没出生,正确的说,就是三年前爹回来,才让娘有了小木的。
“那你爹是不是把被子,叠的像个豆腐块一样?”
李小树缩了脖颈:“好……好像是!”
“你爹是不是每天都跑操,回来后还冲澡。”江丫头眯着眼睛笑,其实她这两儿子,长相都很酷似李琛呢。
不论是五官还是眉眼,都像极了他,害的她忽然就有些神游天外的想,若是大儿子小树全部长开,只怕就跟李琛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都一样帅气,一样的线条流畅,一样的眉似长剑,目如朗月。
“好像……是吧。”李小树有些蔫了,听娘这么一说,好像爹是有些讲究,而且比娘讲究。
“那不就得了,赶紧给我下来,脱了衣服,就站到这个桶里,先洗个小澡。”江丫头拉回思绪,得逞的扬眉一笑。
她坚信,她会找到他的!
毕竟这辈子,她和以前不一样,既然不一样,那么她会守住李琛,也会守住这个家。
李小树终于有气无力的下了炕,脱衣服时还有些扭捏,让江丫头爆了几个脑门后,才一咬牙一跺脚,闭着眼睛道:“那娘你不准偷看,我自己洗!”
江丫头瞠目结舌,心道,原来她的大儿子,已经知道男女之别了呀。
真是可爱的很。
“臭小子,你身上那个地方娘没看过,没摸过?还怕羞!”
“我就是怕羞怎么了,娘不准看就是不准看。”李小树脸红透了。
江丫头闷笑的摇摇头:“好嘛,不看就不看,那你快洗,洗完小木还得洗呢。”
李小木还在吃饺子,一口半个,塞的嘴巴鼓鼓囊囊,同样可爱的很。
最后,江丫头还是背过了身,一边给小木擦嘴,一边听动静,趁着水声响起,才故意转头看了眼,就见鸡贼的大儿子,立马捂住小丁丁,气急败坏的吼。
“娘骗人,说好了不看的!”
就这一眼,江丫头什么都看清了,尤其是痩的像竹竿的身体,她心里都憋的慌。
同时也在纳闷,她上辈子都做了什么?
怎么会把两儿子,养的这么痩?
恍惚下,她才想起,自己上辈领了李琛的工资后,转头便把工资交给了娘,让娘帮着保管,同时也算是带着孩子,在娘家吃住的开支。
可娘这个人呢,节俭惯了,所以那怕她现在算着,家里应该还有余粮,也有余钱,可家里这几年的伙食,却算不上好。
沉凝下,江丫头眉头慢慢地蹙了起来。
这时,李小树也飞快的洗了个战斗澡,然后光着腚儿就钻进了被窝。
江丫头舔了下唇,转身去看那水,就见水面上浮了一层的油垢!
“好家伙,这身上怕是还没洗干净吧?”江丫头肃然,瞪着李小树,指着水桶:“下来,再洗一次!这次娘给你搓一搓。”
“不要!我都长大了,又不是小鼻涕虫。”李小树坚决反对,并且躲在被子里,悉悉索索的就开始穿衣服。
江丫头二话不说,掀了他的被子,就把人抓了下来,在李小树高声反抗中,到底还是给他搓了一身皮。
连声大叫,还把马秀英和江满军,以及江红英也惊动了。
知道她在给李小树洗澡,所有人才笑着没有进屋。
像打了一场仗,累出一身汗的江丫头,狠狠的瞪了眼李小树,这才重新去提了桶水进来,李小木这会也吃完了,他到是乐呵呵的随江丫头摆布,还特别喜欢水,把整个人都蹲进了桶里,只露出个脑袋来,十分享受的直乐。
“娘娘搓搓,小木要搓搓。”
“嗯,娘给你搓搓,你哥就是矫情,娘给他搓澡,他还跟个娘们似的,只差没作杀猪叫了。”
被埋汰的李小树,那是满脸怨念,窝在被子里,眼泪都快下来了。
“娘埋汰人,我都是个男人了,你还看我身子。”
“哟!你能耐啊,就算你70岁,在娘眼里,你也是娘的孩子。”
李小树被堵的说不出话,那个委屈啊,狠不能拿被子捂着,再哭上一场。
江丫头心里大笑不止,脸上却还要一脸严肃,还好小木木乖,又很配合,还能把整个人都蹲进桶里,所以很快就把人洗干净了。
待到她自己好好擦了个小澡后,钻进了被窝,才闻到被子上一股的怪味。
江丫头叹了口气,心想,以前的自己,还真是……真是挺埋汰的,也罢,明天抽空把被子洗了,如果不下雪出太阳,那就再晒晒被子吧。
重新来过了,一切都要重新来过才好。
她这里做着计划,想着明天的事,洗干净的小木,却一滚二滚的从他的小被窝,钻到了她的被窝,嘴里还软软糯糯的喊:“娘娘抱抱,娘娘抱抱。”
江丫头心一软,就把人抱了过来,完了,还把被子一掀,把大儿子李小树也扯了过来。
“好,娘抱抱,抱小木木,也抱小树树。”
李小树又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娘,别叫我小树树,我7岁了,7岁了。”
“70岁也是娘的小树树。”江丫头磨牙,心想大儿子真是越来越不萌了,老以为自己是个小大人。
李小树要疯,挣扎着又要跑,可江丫头那会如他所愿,一边抱着小木,一边手脚并用的镇压他,好一阵闹腾后,李小树才投了降,怪不好意思的怒瞪。
而这时,已经躺在炕上的马秀英却紧紧的皱了眉,把已经开始打鼾的江满军,用力的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