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个回合下来,两人身上早已经都是伤痕累累的模样。
唐尽的身手到底是在那人之上,虽说也是伤的不轻,可狠厉果决的拳头一拳用力砸在那男人的眼眶上时,那男人的左眼立即红肿成一片,眼眶周围不断渗出鲜血,他猛然向后连连倒退数步撞在墙壁上。
就在这关键时刻,眼看唐尽就要赢了这场打斗,那名外籍男子的眼睛突然变得发红起来。
只见他狠狠咬牙之际,隐秘地从后腰的地方飞速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刃,直接一刀刺向了唐尽。
唐尽避之不及,右侧的手臂瞬间被划出一条细长的伤口,惊得一旁的尤千帆飞速朝他冲过来——
“唐尽!”
可不等她疾步而来,那名外籍男子显然已经没有了继续与唐尽这样慢慢纠缠下去的耐心。
他动作极为迅速地一把捉住了奔跑而来的尤千帆,手里的那把锋利短刃瞬间便深深抵在了她的细颈上!
“千帆!”唐尽冲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尤千帆已经被他彻底挟持。
“不要管我,你走啊,走——”她所有脱口而出的怒吼全部被身后的男人用力捂住了嘴巴。
那男人的身上和脸上到处都是血迹斑斑,唐尽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可那男人仍旧笑的猖狂:
“就算你再怎么厉害,现在不还是照样落在我手里?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你现在朝我跪下来投降,我会考虑把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女人放走的,毕竟我想要的也只是你唐尽的一条命而已!”
尤千帆奋力地在男人身前挣扎,可嘴巴被捂得死死的,丝毫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种丧心病狂的恐怖分子怎么可能放她活着离开,不会,根本不会,所以她不愿意唐尽因为她被这些人这般屈辱的折磨。
唐尽立在那里不动一分,阴戾的目光望着面前的一切。
“不跪下的话,我现在立刻杀了她!”那人立即没有了耐心,锋利的刀刃再一次深深抵上尤千帆的细颈。
当即刀刃就划破了肌肤有刺目的血红冒出来,显得格外刺眼!
这个时候,唐尽的眼色已经越发阴鸷起来。
他沉默着不说一句话,冷然抬步朝那男人面前走去。
他最后深深地望一眼早已经眼睛红肿的尤千帆,左腿的膝盖一点点弯下去——
“不……唔……”尤千帆仍旧说不出任何话语,眼泪却是忍不住哗哗落下来。
“你唐尽也会有今天!”看着面前慢慢跪下去的身影,身后的男人笑的极为猖狂邪肆。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已经低首单膝跪地的男人忽然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他飞速站起身来狠狠抓扯过那男人持刀的手腕,眼睛里迸射出的是浓浓的寒彻杀机!
他手上的力道猛一用力,便将锋利的刀锋瞬间插在那男人的喉头,顿时大片的鲜血往外喷涌!
尤千帆完全已经吓呆了,没有任何反应地立在那里,然后看着那个外籍男子喉头上插着一把刀刃瞬间倒在地上——
“嘭”一声震撼的枪响,唐尽当即将失魂的尤千帆扑倒在地,他将她快速带去了旁边的一根柱子后面,震撼的枪声还在不断地响起来。
唐尽阴厉的目光扫过一旁被扔在地上的手枪,起身就要冲去,却被旁边孱弱的小身影一把抓住了大手:
“你不要走,唐尽!”
“我很快回来!”他作势就要扯开她的小手。
“不,我不要!”尤千帆哭着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就知道你忘不掉我,你做那么多都是用来骗我的,对不对?我不怕死,真的,可是我害怕你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唐尽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下一刻他突然捧住她的脸颊,用力地吻上她。
然而他的内心此时此刻是无比清楚明白的。
如果他想紧紧抱着她,就无法保护她,如果他想保护她,眼下这一刻他就必须松开她。
他,没得选择。
“唐尽!”在尤千帆一声撕心裂肺地喊叫声中,柱子后面的男人义无反顾地快速捡过地上的那把黑色手枪,朝着地下室门口涌进来的一群黑影连开数枪。
在一片激烈的枪战声中,不断有人影冲进地下室,混乱的脚步声一时间几乎要将整个地下室淹没似的。
每一声枪响都像是深深击中在尤千帆那颗脆弱不堪的心脏上。
她生怕那一枪是打在唐尽身上的,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蜷缩着身子低低地抱着小脑袋躲在柱子后面。
唐尽答应她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带她离开的。
他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
“千帆,醒醒!千帆——”突然凌乱的脚步声在整个地下室里戛然而止。
尤千帆颤抖着身子抬起头时,眼睛当即闪过一道亮光,就连声音都跟着激动颤抖起来:
“二哥!”
尤烈一身绿色军装,身后跟着三四个特种兵模样的军装男子。
他二话不说,抱起柱子后面的尤千帆便快步往地下室的门口走去。
废弃的厂房外面停放着一架直升机,整个山脚完全已经变成了激烈的战场,到处是硝烟滚滚与刺耳的枪声传过来。
尤烈将尤千帆送到了直升机上,他快步绕过座椅拍了拍机舱里的驾驶员:
“不用等我们了,现在就把她送回东都裕山!”
“唐尽呢?二哥,你有没有看到唐尽?”尤千帆紧紧攥着身前的安全带,面色慌张地去问尤烈。
机舱驾驶室里,尤烈回头看她一眼:
“已经成功救出了你,唐尽他们接到上级命令已经先回去了,这边现在由我接手!大概十分钟以后,会有两架直升机对这片山脚进行地毯式轰炸,所以你先离开这里,省的三叔总是担心挂念你!”
尤千帆心里说不出来究竟是一种什么滋味。
她不明白唐尽既然已经肯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营救她,却始终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他说过他是军人。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尤千帆乖巧地坐在那里,朝他点点头:
“我明白,我听二哥的话,现在回去裕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