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距离对于先天高手来说并不算远,不过在内功刚刚小成的丁心台看来,这还是一段非常夸张的路程。
好在,他们并不需要真跑到洛河源头。
“师父,你说妖怪到底长什么样呀?”
“我只见过两次,一次是有实体的,红皮青羽,有些像狗,狰狞异常!还有一次,我抓到过一只小妖,它还没能化形,只能看到一缕烟似的样子。”尹铁兴用灵魂波动说着,顺便将记忆中的两妖形象展示给丁心台观看。
在这种为徒弟介绍某事物的时候,他还是更喜欢用灵魂传讯。
“也不是很可怕嘛。”丁心台含着糖果,轻松写意的走着。
“你可不要被它的外观给骗了,它们对于我们人类的灵魂,有着一种特殊的压制效果!为师当年初次接触妖怪,也差点阴沟里翻船!”
丁心台这才严肃了不少,在她心目中,师父已经是最强的人了,能够威胁到她师父的,肯定不是什么易与的角色。
自家的姐姐丁怡,一直就是在和这样的怪物战斗吗?
一时间,就连丁怡于她心目中的实力评价,也拔高了几分。
“师父,我以后也能学这样的轻功吗?”
丁心台又问。
尹铁兴是运转真气带丁心台赶路,用上了一种轻功中的法门,缩地成寸。
看上去两人正不紧不慢的走着,像是外出踏青、郊游,但实际上的速度极快,一眨眼间便可以走出去很远,不比一些灵兽拉的车要慢。
“当然可以,师父会的,往后都会教你!”
“……”
师徒二人就这么一问一答,逆流而上。
作为紧邻皇都的一条大河,沿途自然不会毫无看管,时不时便能看到全副武装的大队士兵在岸边巡查,俱是携有类似鱼鹰的灵兽,以及一种能够上岸、长有四足的怪鱼。
天上地下水底,无所不包。
这样严密的防范之下,真的会出现什么纰漏么?
尹铁兴越走越是疑惑,不过也没有立刻打道回城。他相信老张不会无的放矢,鱼获莫名其妙的日益减少肯定是真事。而且漕运被封,这事也曾在皇都里闹得沸沸扬扬,不应是无端作伪。
又走不多时,师徒二人来到一座峡边,正前方的官道被一堵护卫组成的人墙封锁,两侧旗杆上,全都挂着大红木牌,上书“禁入”两字。
见有人靠近,人墙中走出一披甲执刀的彪形大汉,指着尹铁兴和丁心台喝道:
“来者停步!”
头戴金纹黑底盔,身披异兽铭文甲,脚踏鳞片锐锋靴。
丁心台马上就辨认出了这副装扮,这是皇家亲卫,一支由皇室成员私自募集,然后统一训练出来的卫队!
什么时候,封路这种苦活、累活,也轮得到皇家亲卫来干了?
她立刻拉着师父说了此事,尹铁兴听罢眉头一挑,抱拳拱手道:“在下乃是皇都人士,听闻这峡谷中有一味能治肺疾的灵药,还望大爷行个方便,放我们父女二人进去,采到药后薛某定有重谢!”
护卫头领不为所动,又向尹铁兴、丁心台迈出一步,眼中闪动寒光,声音也更冷了许多:
“来者止步,速速退去!三息过后仍不后退者,立斩无赦!”
斩无赦的赦字刚刚说出,站在他身后的一众护卫也是齐声暴喝:
“杀!”
顿时血气冲霄,在尹铁兴眼中,甚至能够看到一片几乎如同实质的厚重血云,铺天盖地,压城欲摧!
他们近期肯定动过手了,而且……
受害者还不少!
尹铁兴面色稍沉,一身不知道比对方庞大多少倍的气势放开,只听“扑通”、“扑通”一连串的闷响,连带站在最远处的传令卫一起,这伙皇家亲卫,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干脆利落地跪倒在地。
这当然不是他们怕了想要下跪求饶,而是被尹铁兴气势所摄,想站也站不起来。
泰山碾微尘,当双方的实力差距大到一定程度,所谓意志和血勇,根本就翻不起什么风浪。
“心台,这是一个错误的示范。正确的方法应该是怎么样的?”
“面对不明确的事情,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暂时回避,摆脱嫌疑,准备夜行衣和蒙脸布,等待时机,趁夜探明情况,不留痕迹,不留后患。”
“不错。”
听到师父的夸奖,丁心台无奈的吐了吐舌头。相处三年,她对尹铁兴也是非常熟悉,明白自己这个师父在某些时候,会故意用各种心理层面上的手段,打击敌人的精神防线。
果然,一向自视甚高的皇家亲卫们见到有人居然把他们当做考较徒弟的素材,个个气得满脸通红,目眦欲裂!
更可气的是,无论他们怎么挣扎,都无法改变跪姿。
唯有面部和手指,还能轻微地有所动作。
“要杀就杀……如此羞辱之举,简直有辱……我们武夫的磊落!”
之前站出来喊话的头领艰难嘶吼道,一双通红的眼睛瞪着尹铁兴,恍如择人而噬的野兽。
“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自己明白。对手无寸铁的平凡人下手,这才是有辱我们武夫的磊落!”
说完,一身气势再涨数分,特意控制影响范围下,唯有护卫统领一人身躯狂震,下一刻伏地吐出了鲜血。
连番遭受打击,护卫头领的眼睛瞪得差点渗出血来,牙关一咬将牙槽中的毒囊破开,整张脸紫中带红,竟是顷刻间便要毙命。
“你想死?问过我了没有?”
尹铁兴徐徐说道,一掌拍出滔天真气,护卫统领周身蒸出紫红色的血雾,重新凝成毒液,低落黄土,再无踪影。
说好一旦咬破就十死无生、无药可救的绝世奇毒呢?
就这么被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给破了?
护卫统领的脸上第一次爬上了恐惧和骇然,其它护卫的脸色也不好看,不少人甚至准备开口讨饶。
打也打不过,死也死不了,他们就是真硬气到底,也没有什么意义。
然而,尹铁兴却好像对这些人的态度转变视而不见,将双手负在背后,风轻云淡的说:
“倒是个性烈的,这样吧,我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要是能打败我的徒弟,我就放你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