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混蛋,连一只猫都不放过。难怪瞿溪川昨天会发那么大的气。
“后来怎么样了?”俞月忍着气继续问到。
“我们一个没留神让猫给逃了,觉得无聊就回来了。”
俞月把炮仗丢回他手上,擦了擦手:“还有吗?”
“还有就是,瞿溪川今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主动去找胜哥,还和他打了一架,不要命似的。胜哥的额头被他抓伤,很生气,把我骂了我一顿,让我去把昨天的野猫抓来,他要剥它的皮扔到瞿溪川脸上。”
俞月嗤弄地哼了一声:“孟鸣,看来你在其中出力不少啊。”
孟鸣求饶:“瞿姐,我我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做了。”
“得了。”这种鬼话俞月半点不信,“把炮仗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带我去昨天你们抓野猫的地方。”
“哦,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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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河的溪水已经不再清澈了,这里没人来,有点荒凉,变成了一个垃圾堆。桥下是苍蝇和老鼠的聚集地,俞月在这里看到了两只死猫,她的眼一凝:“这也是你们干的?”
孟鸣立马辩解道:“不不不,这不是我们弄的。有人家里的猫生了一堆养不起,或者猫舍里品相不好的猫卖不出去,都拿来这里丢掉,它们不会捕食,死一两只很正常的,都是贱命……”
俞月冷冷刮了他一眼:“闭嘴。”
孟鸣停住不说了。
“那只猫是什么样子的?”
孟鸣两只手比了一个碗口的形状:“一只幼猫,大概这么大,黑色,尾巴尖有一点白。对了,它的耳朵好像还缺了一块,挺好认的。”
俞月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孟鸣试探地问:“瞿姐,不用我帮忙找吗?它挺小只的,跑不远。”
“不用,就算被你找到,小猫只会挣扎得更厉害。”
“那我走了。”孟鸣慢慢转过身,正暗自庆幸麻烦结束了,就听见俞月开口道:“孟鸣,告诉那些人,瞿溪川不仅有瞿家势力罩着,还有我罩着,牢牢记住这一点。”
“好的。”孟鸣讪讪答完,拔腿就溜。
俞月开始找起来。
桥下附近的草很高,也很多,俞月找了小半天,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小猫快点出来啊,再不出来,我都要被蚊子吸成肉干了。”俞月说着,突然注意到前面的草在动,她悄悄地走过去,拨开草丛,发现了小黑猫。
它藏在两块旧木板做成的简易遮挡物下,蜷成一团窝在一件白校服里,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简单的处理过了。
看来是瞿溪川做的,只是还不够隐匿,如果有心人要找的话,是可以找到的。
注意到陌生人的靠近,黑猫一双翡翠绿的眼睛瞪圆,戒备看着她,一刹间它的眼神让俞月想到了瞿溪川。
俞月没敢太急躁,将书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取出刚才顺路买的猫粮,拆开,捞出一小捧,洒在它的旁边,顺着直线一点点洒,最后停在她的包里。
策略还算有用,黑猫犹豫地前进一点点吃掉,小短腿走路歪歪扭扭的,最后钻进了俞月的书包里。俞月轻轻一掀,猫就溜进书包里。
俞月没拉拉链,怕猫憋坏。将瞿溪川的校服拿出来,抖了抖,把书放在上面,打结,当成一个小包裹,抱着小包裹和书包回家了。
瞿宅。
俞月正拿着一根鸡毛掸子屋里逗猫,佟姨就进来了,看到这种情况呆在原地。
俞月好笑道:“怎么了?佟姨,干嘛这样吃惊。”
佟姨定了定神:“小姐对不起,小少爷昨晚跟我提起猫这件事,我没敢答应,没想到他已经偷偷带进来了,我这就抱走。”
俞月拔了一根鸡毛丢到桌底下,黑猫扑过去抓住,宝贝似地揣进怀里,傻乖傻乖,全然不见刚才的戒备,挺可乐的。
佟姨正要趴下逮黑猫,就被俞月阻止了:“佟姨你先等等,说说养猫的事,瞿溪川……他是想养这只黑猫吗?”
“不是的,小少爷只说有一只黑猫受伤了,需要寄养在屋里几天,伤好就送回去,绝对不会多待,叫我帮忙瞒几天。小姐,小少爷可能太喜欢这猫了,偷偷带了回来。”
“我知道了。”俞月点点头,柔和地说道:“黑猫先放在我这里,等他回来,我想和他谈谈,可以吗?”
“这……”佟姨看了看猫,又看了看俞月,一时下不定主意。
俞月猜到她在担心什么,补充了句:“放心佟姨,我不会伤害它的。”现在的瞿雨月信用还没破产,大小姐的身份很少做出违背诺言的事,所以还是可以信任的。
“好的,那小姐我先去准备晚饭了。”
“嗯。”
俞月一直和猫待到晚餐时间,准备下楼吃饭时,屋门被人猛敲。
来了。
她弯腰,手指头轻轻撇了下猫耳朵:“小可爱,听敲门声,他很珍惜你哦。”
“喵~”
“好好待着,姐姐要去和你的主人谈判。”这或许能成为一个让他对她卸下防备的契机。
俞月打开门,门外站着瞿溪川,他的脸额角和眼睑下都挂着伤,还没来得及处理,薄唇没有半点血色,紧紧抿成一条线,看向她的眼睛漆黑深邃,眼角微微泛红,像一口深谭,拖着人往下溺。
犹如地狱逃出的厉鬼。
“还我,猫。”他的声音很冷很平,没有一点温度,带着刀子的锋利,似乎在压制着什么。
是怒气吧,他现在很生气。
俞月却不怕死再刺激他:“黑猫是我抱回来的,按道理说它不属于你。”
他的瞳孔一缩,拳头握得更紧,指甲嵌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为什么?为什么她总能这样肆无忌惮,理所当然地夺走他的东西,为什么连一点慰藉都不留给他。
“给我,我马上让它走。”
俞月歪着头,手指点着脸颊边的小窝,一下一下的,轻飘飘说出声:“可是我不想让它走啊。”
瞿溪川眸子里掠过一丝恐慌:“你想怎么对它?”
刺激得差不多了,再刺下去,估计该爆炸了。
俞月及时开口道:“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把它给你,等父亲出差回来了,我会说服他留下这只黑猫。”
瞿溪川嘴唇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想让我去死?还是想让我滚出这个宅子?”
“都不是。”
瞿溪川一时愣住了,意料之外的东西:“是什么。”
俞月以拳抵唇,郑重其事地说道:“让我尽到一个好姐姐的责任。”直白、傻瓜近乎玩笑的要求。
瞿溪川的眉尖揪在一起:“你在耍我?”
“不是,我在很认真地跟你说我的要求。”
他冷晒了声:“想必姐姐理解的‘好’不同于一般人。”
“我说的这个要求,不会伤害到你,只是想让你在我对你好时,别乱用恶意揣测我,单纯地把它当做好心。当然,如果你能指出我的好意对你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可以拒绝我,怎么样?很划算吧。”
俞月侧开身子,懒散地靠在门上,让瞿溪川看到他的猫在滚地毯。
诱惑逼迫法。
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答应我,你就可以抱走它,它也可以留下了。”
他不会让猫落在她手里的,别无选择。瞿溪川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暗影,答了一声“好。”
呼,俞月松了口气,艰辛的起步,第一步作战计划,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弟弟会越长越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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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
17岁的邵峥泉拥有许多东西,兜里的钞票、炫酷的鞋子、捶腿的小弟、不羁的眉眼以及众多迷恋的目光。
17岁的白乐乐什么都没有,进城六年,城里的霓虹并没洗净她身上的土味。
时隔六年的相遇,邵峥泉想把白乐乐圈在怀里变成自己的东西,白乐乐却恨得只想拿把杀猪刀当场宰了他。
于是,天之骄子邵峥泉彻底栽了。
“邵峥泉,你到底想怎样?”她挣脱不开他扣紧的手。
“白乐乐,我只想抱抱你。”他伏在她后颈上,湿热的气息弄红了白乐乐的耳尖。
“想都不要想。”白乐乐的铁头向他狠狠一撞,磕破了他的下巴。
第二天早上,小弟关怀一问:“铮哥,下巴怎么破了?”
“被野猫挠的。”说完,他从裤兜里拿出某人赔礼道歉的东西——卡通创可贴往下巴一按。
四周一片静声,一秒后,炸了!
小虐怡情,小甜催情。
第4章
瞿溪川走到黑猫面前,蹲下,瘦而苍白的手揉揉它毛茸茸的头,黑猫嗅到熟悉的味道,鼻尖往上仰,轻轻蹭着他的手心。
傻东西,怎么又被人骗着走,还嫌伤得不够疼吗。嗯?这是……他的眼微微眯起,朝黑猫的左后小腿看去。
“绷带我已经帮它换过了。”俞月走近弯下腰,夸奖道,“你的清理做得很好,伤口干净,没有感染的迹象,过几天就会好的。”
瞿溪川垂眸,细密的睫羽压住眼中翻腾的情绪,一言不发伸手去拆开黑猫的绷带。
俞月眉头一皱,不满:“嫌弃是我绑的所以拆了?”
瞿溪川默然。
把她当空气了?
“还是你怕我做手脚,刚才我们的约定是什么,你没忘吧?溪川弟弟。”俞月止住他的手,眼皮蓦地一跳,腕口比她预想的还要瘦,没肉全是骨,角骨尤为突出,她纤长的手指环住后还留有一大截。
她的鼻子一酸,明明是少爷的身份,却要受那么多苦。俞月的手慢慢松开,收了回来,轻缓地说道:“我没恶意,只是想问问。”
瞿溪川顿住,抬眼看着她,薄唇翕动:“结打得不对,猫活动起来会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