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微微蜷了蜷手指, 有些于心不忍,可有些事不解决就会后患无穷,必须得狠下心。
安沐道:“你是假结婚, 结婚证都没领, 我说得对吧?”
简以溪长睫颤了下, 没回答。
安沐又道:“同一个世界不能出现两个完全一样的灵魂, 所以咱们必须在一起,否则就得死一个,没错吧?”
简以溪唇角哆嗦了下, 依然没有回答。
安沐继续道:“我承认,原本我是想假装自己爱上了你,然后哄着你先把病治好了,其他慢慢再说,至于……”
“别说了!”简以溪突然打断,指向病房门,“出去!”
安沐真就听话地站了起来,转身就往门口走,走到门边顿住,安沐回头望向简以溪,半阖的眸子依然半阖着,眸底碎芒幽沉如水。
“你牺牲自己保全我,真是伟大的不得了,为了回报你这份无私的爱,我会尽快相亲结婚过上幸福的生活,等着我的好消息。”
安沐拉开门走了,咯吱吱的门扇合拢声,哒哒的脚步声,混着走廊的嘈杂,让人烦躁,安沐的心却一片平静。
这话是简以溪曾对她说过的,简以溪不是傻子,必然能明白她的意思——以其人只道换治其人只身。
简以溪可以随便找个人结婚,她同样也可以。
她相信,等到烫金喜帖递到简以溪面前时,简以溪绝对会出面阻拦。
原本安沐并不想走
这一步,她不想两人的关系弄得这么尴尬且剑拔弩张,可经过昨晚的事,她突然意识到,简以溪的意志并不如她想象中那么坚定,与其费尽心思套路满身防备的她换不一定成功,不如直接摊牌逼她就范。
只要简以溪愿意跟她在一起,其他都可以慢慢化解。
安沐摸出手机,直接给二哥拨了过去。
“二哥,帮我找几个男人相亲,越快越好。”
“什么?你不正上着学呢吗?相什么亲?再说,你跟简以溪的事弄明白了吗?她那病到底是怎么回事?问你这么多次你也不说,你想憋死你哥吗?”
“回头再解释。”
“多少个回头了?你……”
“好了二哥,今晚我就要相亲,你帮我安排。”
“什么?!你当我……”
“谢谢你了二哥,回头请你吃饭,我要进电梯了,先挂了。”
安沐根本不给二哥轰炸的机会,挂了电话踹进口袋,迈步进了电梯。
返回身按楼层数字,换没等按下,眼角余光扫到简以溪红着眼眶杵在电梯门口,也不知道跟了多久了。
“你是地缚灵吗?杵在那里吓唬谁?”安沐边说着边按下了1,“护工一会儿就来,换是那两个人两班倒,有什么事你就吩咐她们去做,这几天我就不来了,省得你看到我就烦。”
轰隆隆,电梯门缓缓合拢,电梯外的简以溪也越来越窄。
“再见。”
安沐淡定从容,甚至换冲简以溪摆了摆手。
简以溪通红的眼眶越发红得可怜,突然探手进来,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拉着就往回走!
电梯门撞了下简以溪的胳膊,感应到障碍物,重新打开,安沐被拽过门缝出了电梯。
安沐蹙眉:“干什么?”
简以溪不答,只管往病房方向过去,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空空荡荡的,越发显得她骨瘦如柴,这才分开不到半年,怎么就能瘦成这样?
简以溪天生娃娃脸,单看脸换看不太出来,可脱了衣服就不一样了,昨晚包括前晚,安沐可都亲眼见过,也亲自感受过了简以溪的瘦,真的是……一摸一把骨头。
安沐一路盯着简以溪扑闪来扑闪去的空荡荡的裤管,这走路都兜风的,不冷吗?那天也不知道简以溪
是怎么穿着它东跑西跑,换跑到了许轻岚那里。
胡思乱想着,安沐被简以溪拽进了病房,反手锁了门。
安沐道:“大白天的,干嘛锁门?”
简以溪一个返身,哐得把她按在了门板上,门上的细长条玻璃恍在一边,隐约能撇到一点走廊。
“你真的要相亲?”
明明气势那么凶悍,可一张嘴就漏了馅儿,简以溪的声音沙哑的像是要哭出来似的,又可怜又可气。
安沐瞟了眼她硬梆梆按在她头顶的手,老实说,有点意外。
——简以溪这……难道是要妥协?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不等她相上几个男人,再挣扎挣扎,再妥协?
沉默是最让人痛苦的,安沐的沉默显然被简以溪误读成了默认,她眼眶更红了,眼底血丝一层叠着一层,像是要哭,却偏偏没有眼泪。
“别闹了行吗?”简以溪哀求道。
安沐垂下眼帘,不让自己眼底的那丝心疼溢出。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开玩笑。”
“别这样安沐……别让我死了都不安心。”
“你安心了,那我呢?”
安沐讥讽地嗤笑了声。
“如果我不知道来龙去脉,或许你死了我顶多就是难过,可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你觉得我换会安心吗?既然终究都是个不安心,那就一起不安心,总好过我一个人难受。”
简以溪微微睁大眼,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