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秋没收装修的设计费,“就当送给你开业的贺礼了。”
“那怎么行,我花钱还买不来这么好的装修图呢。”段井富坚持要给。
其实现在的装修队,是附送装修图纸的,但是他们设计的装修风格中规中矩,绝对没有叶秋秋设计的兼具合理和美观。
罗时芳也说:“你收吧,你这设计卖五百不亏,我要是早认识你,我的白天鹅也让你帮我设计。”
叶秋秋以为她会难过,“罗姐,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你拥有的,会比一个失去掉的白天鹅还多。”
罗时芳自嘲的笑笑,“我没事,我绝不会困在过去的烂事里爬不出来。”
她指着对面何记旁边正在装修的店面,说:“那个店就是狗男人开的,他们作死,也打算卖酸菜鱼,有段师傅的店在,我就看看他怎么死。”
这条街的酸菜鱼馆已经饱和了,要想存活下来,非得口味独特,就像叶秋秋刚开始在火车站旁做快餐店,很快那一片的快餐店也饱和了,开始恶性竞争,没有特色口味的店,在竞争中第一批就会被淘汰。
有朱师傅加班加点,店铺很快装修好了,开业的那天,段师傅请了叶秋秋和罗时芳,叶秋秋要上课没法去,让唐莲子过去,唐莲子也是实在人,从菜场定了六条十多斤重的活鱼送过去。
唐莲子回来说,开业当天好不热闹,食客都开始排队,段师傅一个劲的夸叶秋秋的设计、和朱师傅在装修上的完美发挥,优雅的环境和好吃到能干三大碗米饭的酸菜鱼,让老段黑鱼馆的生意从早忙到晚。
唐莲子酸溜溜的说道:“我估计啊,老段家今天的营业额能过五百呢。”这年鱼便宜的简直不像样,酸菜都是段师傅自家腌制几乎没有成本,段师傅自己掌勺还不用请大厨,那利润多可观。
叶秋秋笑话她:“刚开业生意当然好了,咱们刚开业的那几天,比段师傅家生意还好呢。”
唐莲子说:“不过对面的梁记和何记就笑不出来了,老段黑鱼馆一开业,他们两家几乎没生意了,就靠麻辣烫撑着。”
但是别家也有麻辣烫啊,做不出特色口味,留不住老顾客。
“何记咱就不说了,是她自己把生意做没的,那鱼片放的太少,酸菜也不好,没什么回头客。”
叶秋秋说道:“梁记更没什么好同情,自己不自量力,还想跟段师傅抢生意?”
段师傅为了黑鱼馆付出了多少心血,酸菜自己腌,装修下血本,他开那个店,自己的积蓄全部填进去,还借了罗时芳一万块。
梁记小打小闹,没有一个人有做生意的经验,后厨全靠请人,服务员全是亲戚,眼里头没活,开业当天手忙脚乱,怎么可能竞争得过精心准备的段师傅。
***
梁勇的店还没有开张,家里就吵的不可开交,他的两个姐姐、两个弟弟,一大家子人都争着要去管理店铺,最后梁勇没办法,只能把姐姐弟弟全家都带上,带到花城又没地方住,又租了两套房子给他们。
店铺还没有开业,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阮巧儿现在租在一室一厅的筒子楼里,环境远没有以前舒坦,她哭哭啼啼抱怨。
“勇哥,你不是说这个店铺是给我的吗?怎么把你姐姐弟弟全家十几口人都带过来了。”
离婚的时候用性命去威胁罗时芳,一共才得了两万块,租店铺装修请大厨花了好几千,十几口子人在花城的开销,一个月怎么着都要一两百。
好不容易熬到开业,跟对面的老段黑鱼馆撞天了,阮巧儿建议延迟开业,被梁勇的姐姐羞辱回去:“凭什么延迟,都是卖酸菜鱼,谁还能比谁更高贵吗?”
她错了,老段黑鱼馆比她家梁记高贵,店铺大两倍,装修高了好几个档次,价格一样,人家干嘛不去环境更优美、用料更考究的老段黑鱼馆吃呢。
结果开业当天没几个过来吃饭,阮巧儿心里拔凉,就这种萧条的生意,绝对养不活老梁家一大家子。
“勇哥,店里用不了那么多人,要不然让你姐姐和弟弟弟媳回老家去吧。”
梁勇给他们每月开六十块钱的工资,一个月光这十几个吸血虫的工资就要七八百,用不上一年,剩下的一万块就要赔光。
梁勇的大姐听到了,跑过来扇了阮巧儿一巴掌,唾沫星子差点喷到阮巧儿脸上,“小贱人,还没嫁到我们家,就开始挑拨我弟弟跟家里的关系,这家店是老梁家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梁勇有些心疼,“姐,你打她干嘛,我跟巧儿都要结婚了。”
结婚吗?他去死吧!阮巧儿愤恨的问道:“勇哥,要不我走,要不让你姐姐弟弟走,你选吧。”
她不是罗时芳,养不起老梁家这一大家子。
梁勇为难,“巧儿你别这样,你跟姐姐弟弟对我都一样重要,我放弃不了你们任何一个人。”
梁勇大姐得意的嘲讽她,“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要不是我弟弟稀得你,谁愿意搭理你呢。”
要不是阮巧儿,梁勇不会离婚,罗时芳虽然小气,但是梁勇每年私下里补贴给他们的也有好几百,现在呢,老梁家只剩下这间半死不活的门面,还是租来的,小贱人想独吞,怎么可能。
梁记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梁家一大家子谁都不肯回乡下,非要活活熬干梁勇剩下的那点钱,阮巧儿消停了几天,也不闹事了,把梁勇伺候的舒舒服服。
梁勇口袋里的钞票一天比一天少,他抱着阮巧儿哭丧,“巧儿,我只剩下你和一万块钱了,你可千万别离开我。”
阮巧儿给他灌醉,“放心吧勇哥,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我们这辈子都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梁勇醉的跟头死猪一样,阮巧儿嫌恶的踢了他一脚,她早就摸清了梁勇的钱藏在哪里,在这个夜黑风高的夜里,阮巧儿卷了梁勇所有的钱跑了。
没人知道她跑去哪儿,梁勇失魂落魄,梁大姐跌在店门口又哭又骂,这马上到月底要发工资了,钱被卷跑了开不出工资,大厨就要走,店可开不下去了。
梁勇求姐姐弟弟拿出点钱来救急,她姐姐一拍屁.股,“家里的庄稼要收了,我得回去。”
这个季节,收个屁的庄稼,梁勇的二姐说:“要不你回去找罗时芳,跟她认个错,她搞那个调味品听说挺赚钱的,你就说只要她肯复婚,我们全家人不计前嫌,还愿意接受她。”
梁勇和他姐姐找到一招鲜的时候,梁勇二姐嚣张的不得了,“我弟弟不计较你生不出孩子,还愿意跟你过,你赶快出来复婚去吧。”
怎会有如此下贱没脸皮的人,罗时芳气的发抖要出去理论,叶秋秋让她别出面,“你还有我们呢,以后我就是你娘家人。”
叶秋秋上前也不多话,给梁家的贱人打到再也不敢上门为止,反正这架双方都是一拥而上的。
梁家自然是他的姐姐、姐夫弟弟弟媳,她们巴不得罗时芳复婚,这样梁勇以后又能有钱继续补贴家里,一招鲜的员工几乎都是女人,早就看不得罗老板被作践,叶老板都上前了,她们拿着擀面杖就冲上去。
有叶秋秋在,那战斗力可不是玩的,唐莲子给梁勇的两个姐姐脸都挠花,“贱人,以为时芳娘家没人就欺负她,老娘告诉你们,一招鲜就是她的娘家人,都给我滚!”
混乱中梁勇被踢伤了重要部位,哀嚎着被抬走,唐莲子跟罗时芳说:“闺女看开点,你不是一个人,过年没地方去,就上我家。”
罗时芳眼睛酸涩,她离开了梁勇,却收获了更好的家人,“好,以后我也有个家了,一招鲜就是我的家,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妹。”
一招鲜的员工围着她劝慰,只有唐莲子去招呼客人,还不忘抱怨,“你这丫头,老娘可不是你姐妹,别想占老娘便宜。”
罗时芳忍不住噗嗤笑了,拉着叶秋秋的手羡慕道:“秋秋,你家那两个嫂子虽然不咋地,但是换来个这么通情达理的婆婆,你也值了。”
其实,罗时芳知道阮巧儿去了哪里,那天晚上阮巧儿跑去找她,说要跟梁勇断了,还想跟着她相依为命,罗时芳叫她死心,姐妹情分早就在阮巧儿勾搭姐夫的时候断了。
罗时芳说:“贱人配贱人,我要谢谢你,不是你,我发现不了狗男人的德行,不是你我还没这么痛快能跟他一刀两断。”
阮巧儿从地上爬起来,“你得意什么,你以为我只能靠你吗?我在深市认识个包工头,我找他照样过好日子。”
罗时芳不屑,“不就是去给人当小老婆吗?快点滚,别脏了我家的地方。”
阮巧儿去深市,被小余从罗时芳那里打听到了,那个女人害的罗姐大饭店都卖了,自己却带着一万块去深市快活,怎么可能便宜她。
小余委托周原在深市打听,很快打听到了阮巧儿在深市的消息,她去了深市后,被一个包工头养起来,连租的房子的地址都到了小余手里,小余去了趟乡下,梁勇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床上。
小余也没多说,把那张写了地址的纸条丢给他,“去不去找随便你,我不是帮你,就是想看你们两个贱人互相折磨而已。”
谁叫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伤害罗姐。
梁勇一点斗志都没有了,他的姐姐却不愿意放过阮巧儿,“一万块钱呢,你为了她放弃了多好的日子,她就这么报答你的?带着你的钱陪别的男人睡,弟弟,你不能放过她。”
梁勇眼里闪过阴狠,是的,都是小贱人勾搭他,他才忍不住的,如果他没被勾搭,现在依旧是阔绰的甩手大掌柜,有花不完的钱,老家谁不羡慕他,老梁家谁不尊重他。
都是那个小贱人,害得他一无所有,不能放过她,梁勇的姐姐们给他凑了二百块钱买了去深市的车票。
远在深市准备重新过好日子的阮巧儿,还不知道她被一个怎样恶劣的男人缠上了,无论她走到哪里都甩不掉。
第41章 感受一下高三的氛围
梁勇像一块狗皮膏药那样粘上了阮巧儿, 罗时芳算是彻底摆脱了前夫,一门心思的要搞好调料生意,带着余有四处跑业务。
余有接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大单子, 就是之前陆陆续续从定一两千袋调料的采购商那里接回来的,说一招鲜在他那个地级市很受欢迎,他决定重点推广。
小余跑回来告诉叶秋秋这个好消息, “老板,我接到一个大单子,吴老板在咱们这定了六万袋调味料。”
叶秋秋隐隐有些担心,但是不能打击余有的积极性, 人家好容易拉回来的大订单, 不能说丧气话。
叶秋秋把自己的担忧告诉罗时芳, “我不好打击小余的积极性,签订单合同的时候,罗姐你要盯一下。”
来了大订单, 罗时芳也开心,“我看着呢, 出不了事。”
周末叶秋秋要到代工厂一趟,有些调料必须自己配比,防火防盗防泄密。
也是她们防的严格, 还真揪出两个工人想偷配料的比例, 和其中最关键的几种配料。
这次真的好悬,差一点就泄密了。
罗时芳一脸严肃的跟厂长交涉,“咱们是签了保密协议的, 你们几个意思?得赔偿我们损失。”
厂长也无辜,他防不住工人被收买,还好客户自己发现了, 不然泄密了之后工人拍拍屁.股走人,他能赔的倾家荡产。
叶秋秋说道:“也不用查了,肯定是宋河找人干的。”
一招鲜在花城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大河调味品,她和宋家又有那么多不愉快,除了宋家会花心思坑她,她也想不出别人。
“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得赶紧把货赶出来,不能按时交货,一招鲜也要赔钱。”
罗时芳的想法跟她一样,先把货赶出来,这边泄密的事情刚刚处理好,那边宋河就得到了消息。
那两个女人的防范意识还真强,自家的工厂一直都没办法复刻出一招鲜的调味料,弄的他很心烦,在产品的品质上,宋河也是个追求极致的人,自己产品的品质比不上叶秋秋,宋河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倒是小瞧了她。
当初如果不嫌弃叶秋秋的出身,这样的人才嫁到宋家,宋家的生意能翻几个档次。
现在懊悔也没有办法,宋河不允许自己的失误造成生意上的危机,复刻不出也不要紧,把一招鲜按死在萌芽阶段就行了,掐死对手,也是商场上常见的操作。
宋河吩咐秘书,“订单停掉吧,定金不要了,让她们亏钱受打击,大河调料在花城多做些优惠活动,反正总比一招鲜的批发价低五分钱,我们的品牌做了这么多年,她竞争不过我们。”
秘书答应着安排去了,第二天,叶秋秋接到通知,之前定货的采购商,跟一招鲜毁约了。
罗时芳接到电话脸色发白,“秋秋,是宋河搞的鬼,那个定货商是宋河的人。”
订货商支付了两成的定金,出货前他们毁约了,说这批货不要,还是定购大河系列调料品,违约后定金他们也不要了。
刚创业就怕被竞争对手盯上,宋河这是盯上了一招鲜,彻底不给新牌子起来的机会。
两成的定金才四千块钱,叶秋秋算了一下,这笔订单总利润百分之三十,人家不要,就算有定金,还是要亏一万左右。
余有内疚的不行,调料品是有保质期的,大河降价在花城做了好多优惠,要把一招鲜的调料搞死,这么多货全砸手里了,都怪太想挣提成被别人骗,这下老板损失大了,会马上开除他吧。
小伙子蹲在地上哭的不行,罗时芳破口大骂宋河恶意竞争,这一下的打击,她们办厂的计划要推迟了,得想办法先给这些货卖掉。
叶秋秋深呼吸一口气,士气不能弱,不能就这样被打倒。
“小余你振作一点,我们去海市的展销会上推销!”
从决定和罗时芳合作调料生意,叶秋秋就留意了全国各地的食品展销会,恰好这个月海市就有一场,过去碰碰运气。
罗时芳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想到,她一把拉起余有,“别哭了,赶紧带上样品,我们去海市,找主办方租柜台去。”
罗时芳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回家收拾了衣服,余有一听还有救,马上跑去火车站买票。
叶秋秋安慰他们别丧气,因为已经临近展会,很有可能铺位都租完了,租不到也没事,回来自己慢慢推销,不会让他赔的,这笔损失就当给所有人交了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