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忠湛的父亲,他做不到像若舒那样轻看之后,于他不管不顾,敬而远之。忠湛是国公府的世子,是盛琰的父亲,他再有不妥,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好,我成全你。明日你与我一同出战。”秦道川疲惫地坐在行军床上。
忠湛说道:“父亲,明日战场之上,孩儿定要让您刮目相看。”说完意气风发地掀开营帐走了出去。
秦南进来,宽慰道:“将军,明日我们会护着世子的。”
“明日不怕,守军不多。我是担心后面的平原之战。”秦道川说道。
秦南说道:“将军是关心则乱,我看世子平时的操练也是有模有样的,并不逊于旁人。”
秦道川无力地摇了摇头,不知是不认可忠湛的能力还是对秦南的话不太相信。
第二日,秦家军急行军数十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了格斯尔留在草原王庭、后金和东方大陆交界之处的守军。之后,一刻也未停留,大军直接沿着嫩江平原朝前挺进。终于在第二日与赶来的格斯尔对上了。
因为双方的意图都十分明确,所以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就直接进入了战斗。
忠湛因为平生第一次战斗十分畅快,这次终于再次见到敌方,兴奋异常。领着秦百、秦战和秦刚就杀了过去。交手之后才发现,这些鞑子的战力不知胜过那些守军多少倍。
因为只是双方先锋部队的交锋,格斯尔并未现身,暂时在后方观战的秦道川他们也感觉到了对方战力的强悍,身边的秦南说道:“将军,这个格斯尔可比当初的希吉尔带兵强多了。”秦西在旁边接了一句,“是你老了吧?”
“应该是他的祭司强多了。”秦道川为他们解惑道。大家都明白他说的应该是那个少布,迄今为止,关于他的迅息只在于他与太后白玛拉姆的传闻中,但秦道川更愿意相信,格斯尔之所以与他交好,根源应在于此。
今日这场对战直到傍晚天将黑时才停歇下来,忠湛看着皆负了伤的三个随从,眼中充满不甘和愤恨。秦百的伤在后背,秦战的伤在左臂,秦刚的伤在右腿,都是在交战中挡在他身前造成的。在认可他们忠心的同时,忠湛也觉得有几分怨怪,旁人看不起自己也就罢了,同吃同住,朝夕相处的人也这样轻看于他,沙场之上,受些伤又算得了什么?这样一来,旁人又该如何看自己?
与鞑子的弯刀砍杀了一天,佩剑最锋利处已经微微卷起。对于一切不能明说的忠湛,只得不停地在磨刀石上磨砺着自己的佩剑,来消弥快要溢出胸膛的无名之火。
秦道川也正仔细察看着手里的长剑,剑刃上一道道明显的划痕,如果直面相对,最锋利处竟然向内卷起,“看来,这个少布来自西夏。”当年帮助图瓦尔重归王庭时,他们都见识过西夏军队的骁勇和这种弯刀威力。
因为西夏对于草原王庭一向是戒备的,如今怎么会如此慷慨?秦道川愈发怀疑少布的身份。“将军,若真与西夏有关,那明日对方援军赶到,必然会有弓弩。”秦北说道。
秦道川说道:“传令下去,明日出战以防守为重,先看清楚鞑子的动静再论。”
幸好昨日急行军,将对方阻在了兴安岭绵长的小道上,就算真是西夏军亲临,不在平原地区,铁骑和弓弩也不太好用。
第602章 被困
副将来报,“将军,探子回报,此次带队的并非格斯尔,那人带着面具,人前从未摘下过,故而暂未查明身份。来的不只骑兵,还有无数辎重和骆驼。”
秦道川说道:“看来,西夏的宝贝他都带来了。”
“有骆驼?那岂不是有旋风炮?”秦南惊奇地说道。
“说来听听。”秦西感兴趣地问道。
秦南解释道:“驾在骆驼上,两人装石,两人拉扯,四人合力即可,所投石块虽然只有拳头大小,但是移动迅捷,指哪即可打哪。比起装在车马上的要灵便得多。”
“要是石料准备得齐全,倒也挺有杀伤力的。”秦西说道,“天下的石头如雨般落下,盾牌也不好使了。”
副将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与此相比,为何不用弓弩?”
秦道川说道:“西夏的弓弩一向视为绝秘,怕不会轻易假手于人。看来这个少布,只是偷师了些许罢了。”
“就是,景天公子的弓弩就不肯轻易示人,就连操作也只肯让亲近之人。”秦南说道。
“倒也不是,我见过,操作起来颇要些技巧。”副将因为参与过东郡之战,见秦南误解,连忙解释道。
“依我看,管他什么,明日一样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你们的锐气哪去了?当年我们可曾怕过谁?”一直沉默地秦北开口道。
秦南说道:“分析分析嘛。”说完,还轻推了一把身旁不发一言的卢佐。
卢佐无奈,只得点了点头。今日因为将军未出战,他也只得在旁观战,但鞑子骑兵的凶猛倒是令他吃了一惊,与此相比,自己往日与前朝厢军的作战简直不值一提。想到此,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刀,既紧张又兴奋。
半夜时分,一阵示警的口哨声响起,鞑子趁夜发起了进攻,和秦家军前方的先锋部队对上了。副将领兵赶过去后,又将对方赶了回去,之后直到天明,双方一直拉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