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若舒瞅准了时机,拿着事先准备好的行李,沿着最快的路径,一路飞驰出了青州。因为怕会被人追回,一刻也不敢停留,直奔京城。
感受着年轻的身体,若舒感触良多,若是换了往日的自己,哪里还能有这样的体力。
看到秦家亲卫营的那一刻,若舒忍不住停了下来,自己送秦道川的棺木回到此处仿佛就在昨日。“军机重地,闲人不得靠近,速速远离。”守营门的兵士见她停留不前,出声喝止道。
若舒闻言,极为不爽,说道:“你们将军在营里么?”
兵士被她的语气镇住了,以为她是将军的故人,回道:“将军不在,你可去国公府寻他。”
若舒听了,一刻未停,赶往了城内。
入城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唐突上门求见,恐怕会惊动府里的老夫人,岂不是会让她看轻。
只得努力地回想着初初入府时,秦道川每日的行踪。最后决定到国公府周围碰碰运气,若是今日遇不见,就寻个地方住下,花钱找个花子帮自己盯着。
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年轻时的秦东,而后是秦道川和秦南、秦西、秦北。五个人皆精神抖擞骑在马上,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若舒撇了撇嘴,可不是么?血耻大胜归来,少年得志,可不得神气活现么?
刚打算迎上前去,就看见从旁边小路冲出一辆马车,拦住了秦道川他们。
之后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贺诗卿笑意盈盈地下了马车,与秦道川攀谈着。
若舒气极,亏得自己至死都未全信他的鬼话,如今亲眼所见,这一趟来得真值。
青州卢氏在京城的店铺都处于繁华地带,只要越过秦道川他们,再转个弯,便能到卢氏衣帽行。
行至秦道川身旁时,他已经结束了与贺诗卿的对话,重新出发。若舒仍在气头上,偏头不去看他。“小兄弟,你马蹄铁坏了,别骑了,还不赶紧去前面的铁匠铺修修。”
若舒听出是秦南的声音,下意识地回头,发现他们五个人都望着自己——的马蹄。见若舒仍旧一脸茫然,秦南接着说道:“你这样,马儿极易受伤,快下来吧。”
若舒根本不懂这些,顺着他们的视线低头去看,却无意间拉紧了缰绳,还没反应过来,缰绳就被人扯住了,是秦东,“快下来。”
若舒身材矮小,趴在马背上,松了马镫,先翻到一边,再慢慢滑下来。其他人都好,秦南却没忍住笑,“小兄弟,这马不适合你,你该去寻匹矮些的。”
若舒扭头瞪了他一眼,秦东见她有些发气,解围道:“小兄弟,你看,你左后蹄的铁松了,极易伤了马,前面不远的小巷里就有铁匠铺,很快就能修好。”
看着眼前年轻的秦东,想着往日柱拐的秦东,无论何时都是这样的和气,若舒心中一暖,说道:“多谢了。”
秦东轻笑着将缰绳递回给她,若舒接过,回头发现,除了秦南依旧带着一如既往的轻笑看着自己之外,秦道川和秦西、秦北都望向了别处。
看着不远处,贺诗卿依旧没有离开的马车,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拉了一把缰绳,想快些离开。
因为身高的缘故,这一拉令马儿极不舒服,竟然与她闹起了脾气,正欲上马的秦东听到秦南一声轻笑,“可怜了这马,落到这种人手里。”
在军屯长大,又日日与马相伴,自然见不得马儿受委屈,秦东对秦道川说道:“将军,我替他将马送过去吧,我的马秦南帮我牵回去。”
秦道川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仍旧与马较着劲的若舒,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帮你将马送过去,前面人多,不好牵。”秦东说完,怕若舒误会,又添了句,“我是国公府的侍卫,不是坏人。”
若舒虽然是十二岁的容貌,但内心仍旧是往日的若舒,对秦东的热络十分坦然,竟然直接松了缰绳,头也不回往前走去。
秦南见了,更乐了,“嗨,这人真是,少见。”
秦西说道:“还不是你多事。”
秦南回道:“你看见了能忍住不说么?”
秦西住了嘴。
秦道川回头去看秦东,发现贺诗卿的马车依旧停在原处,颇有些尴尬的意思,说了声,“回府。”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到了铁匠铺,秦东见她一窍不通,干脆好事做到底。若舒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听说你们将军与右相府的贺小姐要结亲了?”
番外(二)
“没有的事,小兄弟莫要胡说。”秦东紧簇着眉头急切地解释着。
若舒虽然对自己的口不择言有些后悔,但既然已经开了头,何不干脆问个痛快。“我走到哪里都听人说,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秦东扭头看她,“你小小年纪怎么对这种坊间流言感兴趣?”
“不是么?你们将军未娶,贺府小姐未嫁,有什么好避讳的?”若舒接着吐槽内心的不满。
秦东却沉默了,良久才说了句,“我们将军是正人君子,你莫要再轻信坊间的流言了。”
若舒听了,心头一阵火起,明明已经与我订亲,秦东却在这遮三掩四,分明是秦道川的意思,越想气越不顺,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