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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舒却已经想远了,秦道川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忠湛。如果自己不嫁给秦道川,就不会有这些儿女。秦道川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不管他会不会战死沙场,都已与自己无关。
    心心念念,依依不舍的是秦道川,老天爷没有让他带着记忆重生,却让自己重新来过,说明老天爷另有深意,自己竟然领悟错了。
    心随意动,“秦道川,我们还是退亲吧。”
    秦道川忍住纠正她称呼的冲动,起身,“我派人送你先回店铺,待我禀明祖母,就送你回青州,卢夫人过世,我本就该去祭奠的。”说完也没给若舒再开口的机会,推开门,直接交代秦东,而后领着秦西就走了。
    若舒却坐在那里发起呆来,秦东在门口看了她一眼,怎么也不能将这个萧索的背影与一个十二岁少女联系起来,之后默默关上门,依旧守在门口。
    方才一门之隔,两个人言语间你来我往,尽说些惊世骇俗之辞,他和秦西大气都不敢出。现在他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等若舒自己开门出来,将手里的小包袱递向秦东,“交予他,也不必劳他相送。”而后利落地离开,秦东看着手里的小包袱,又望了望若舒的背影,终究没有失职,跟了上去。
    若舒沿街而行,一切熟悉而又陌生,犹如现在的秦道川。回到衣帽行,对卢四爷说道:“外祖母新丧,不能在外久留,有劳四爷准备一下,明日一早我回青州。”
    当晚十分奇怪,居然没梦到秦道川。若舒反倒更加郁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再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胡乱洗漱之后,顶着一身的潦草去寻卢四爷,“四爷,帮我寻套女装吧,待会车上舒服些。”说完才发现四爷正恭敬地陪着秦道川饮茶,看她的眼光十分尴尬。
    因为若舒非但未整理睡乱了的头发,就连腰带都只系了一个结,整个人——十分的不妥当。
    若舒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混乱,倒是对秦道川不合时宜的出现非常介意。“昨日不是办妥了么?”
    秦道川努力让自己忽略她凌乱的头发和长短不一的衣角,一脸正色地说道:“我已禀过祖母,也已去兵部告过假。今日就与你一同回青州祭拜卢夫人。”言语温和,与他今日那身天青色的常服倒是极为相衬。
    卢四爷手脚极快,很快就用托盘端了套衣服来,“少东家稍待,已遣人去五爷那里取首饰了,如今天色尚早,不如先用过早饭。”
    秦道川看了眼从窗棱射入的阳光,辰时早过了,依他们所言,一切妥当后,能巳时出发就不错了。
    等若舒重新装扮整齐,用过早饭,果然已过巳时。
    十里长亭处,若舒叫停了马车,默默在长亭里站定,秦道川见状,蹙着眉,却还是下了马步入长亭。
    番外(五)
    “是对我昨日的退亲书不满意么?”若舒冷淡地问道。
    秦道川居高临下地回望着她,换上女装的若舒顺眼多了,发上未打蜡油,些许碎发自然垂落,与发间的珍珠坠子一同随风拂动着,虽不是绝色,但十分耐看,尤其那双眸眼,宛如深潭,极易将人拉入其中。
    身着素净的裙衫,越发显得稚嫩,也将秦道川拉回到现实,他面对的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一看就是娇养出来的,专横跋扈些也属正常。
    见秦道川非但不答话,反而从上到下的打量着自己,“不用比较了,无论身高和容貌,我俩皆不般配。你也不用孝字当头,事事委屈求全,何不趁此换种活法,说不定——一切会不一样呢?”
    “你无非是介意坊间的流言,我昨日已说过了,事事回避即可。今日我已如实向兵部告假,想必待我归来,已天下尽知。她再有妄念,也只得放弃。”秦道川斟词酌句,小心地解释着。
    “我问你,若你祖母不逼你,你还会如此么?”若舒又问了句。
    秦道川内心抓狂不已,这刚说清了贺诗卿,她又扯上祖母。“婚姻大事,媒妁之言,不是儿戏。既然定下了,我便从未想过反悔。”
    若舒问道:“你就没想过,娶一个令自己心动的人么?别扯贺诗卿。”前半句与后半句的语气截然不同。
    “你我素未谋面,一切为时尚早。”秦道川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眼神,他并不擅于此,也因此十分的尴尬。
    “其实看人跟相马一样,喜欢不喜欢,第一眼就决定了。我定要嫁个令我心动之人,可你除了让我失望再无其他。”既已做了决定,若舒便不打算反悔。
    在秦道川心底,一股挫败感由然而生,今日的若舒与昨日判若两人。昨日她颠三倒四地说着醋意横生的话,当时确实觉得不可理喻,可晚上躺在床上细想,却因此有些窃喜。
    她与自己有了婚约,听了坊间的流言,自然是要讨个说法。虽然话说得过份些,但字字句句都在宣誓自己的主权。
    一哭二闹是女子的本性,动辙就将退亲挂在嘴上却是显得过份了些。现在居然说自己不能让她心动,这种假话能糊弄过谁,当自己是瞎子么?
    既然道理说不通,就先哄着她上车,免得长亭外的人都在那看笑话。
    “你写的不做数,待我去祭拜过卢夫人,仔细斟酌之后,再行拟定。”秦道川的话一出口,若舒就接上了,“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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