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崖好脾气地报告:“在附近朋友家玩。”
“你在常乐有朋友?”
“就以前的同学,好久没见了。”
“那你之前说没地方住,”谢如渐看了他一眼,“骗子。”
楚灵崖:“……”
“如渐哥,我刚开始是没地方住,同学也有自己的生活嘛,如渐……”
谢如渐越走越快,飞快地就把楚灵崖给落下了。
“我有事,先走了。”谢如渐挥了挥手。
楚灵崖跟了一会儿,最后乖乖地停下来。他回头望了眼林氏的住处,想到什么,掏出了手机。手机图库里有一张照片,是他趁谢如渐不注意偷偷拍下来的,上面用楷体写着“青杭地府关于请求协助寻找某年至某年走失亡魂的函”,楚灵崖不再犹豫,拨通了常囿心的电话。
……
“喏,你要的资料,”常囿心把一个文件袋放到楚灵崖面前,“怎么突然想到查这个?”
“一点私事。”楚灵崖说着,将文件袋打开,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那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复印件,包括剪报、报案记录、口供、医院证明等等,甚至还有现场照片。
支离破碎的小轿车里,坐在驾驶席和副驾驶席的两人情况惨不忍睹,看起来像是当场就断了生机,汽车后排的地上扔着一个摔烂了的生日蛋糕,一只漂亮的红色小鞋子落在地上,已经被碾烂了。
“特别惨,大卡车失控,那都是几吨重的大玩意儿,一家三口,当场就没了。”
“一家三口?”楚灵崖抬起头来。
“嗯,爹妈加个女儿。”
楚灵崖迅速翻到了后面几张照片,那是现场抢救的照片,一个救护担架上白色的被单底下是一个小小的凸起,那是一个小孩,血水已经模糊了孩子的面容,只能依稀看出那是个女孩,穿着条被血染红的新裙子。
再下一张照片,是一个老人,紧紧跟着担架在走。那时候她的年纪看起来还不是很大,脸上虽然有皱纹,但是整体还是比较饱满,精神也不错,不像现在……
那是林氏。
“本来查起来还能方便点,不过你说的时间太宽泛,所以比对验证耽误了一阵子。这起交通意外是十七年前发生的,照片上那个小孩看到了吗,还有个老太太,小孩和老太太是同一天生日,听说当天孩子吵着要去见外婆,那对夫妇便带着孩子一起去给老太太庆生,谁想到半路上出了事,老太太赶到的时候,惨祸已经酿成了。说来也奇怪……”常囿心说,“我听隔壁青杭的同事说,这老太太是最早赶到现场的,当时村里有人传老太太有点儿神通,不过我个人觉得老太太嘛,就是坐不住,怕出事,所以在村口等着,没想到直接见到了这一幕,唉,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想都惨……”
楚灵崖翻到了下一张照片,微微愣了愣。
常囿心探头看了眼:“车子变形,事故组花了好久才把车子切割开来,把夫妇俩弄出来,人都变形了,救不活,说是抢救,其实相当于现场直接就收尸了。”
照片上,两具已经高度变形的身体被抬了出来,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工作。常囿心看不到,楚灵崖却看到了,在照片后方是郑氏夫妇半透明的身体,两人迷惘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是那种突发意外离世,完全没反应过来的亡灵的一般姿态,而在他们的身后,是身穿黑色衣服与白色衣服的两人。
这两人长得跟老谢和小白其实不一样,只是制服和气质都有点儿相似,以至于见过老谢小白的人粗粗一眼看过去会以为就是他两人。这两人站在郑氏夫妇身旁,一人抓着一个的手臂,像是要把他们带走,而另一边拍到了林氏的半个影子。
楚灵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把所有现场照片都翻了一遍。
“那一家三口全都在意外中过世了?”
“是啊,那个女的是孤儿,从小被老太太收养的,男的吧,跟家里关系不好,很早就断了联系了,追悼会还是老太太一手给操办的,怎么了?”
“没有。”
“什么?”
没有死者女儿的亡灵。
楚灵崖抬起头来:“当年办追悼会的殡仪馆能联系到吗?”
……
“萱萱,这样真的行吗?”
时近七点,郑子羽、王梓萱还有斗鸡等人正在郊区一座荒废的工厂里忙活。
斗鸡、阿黄和胖子都是王梓萱喊来的帮手,此时正在到处布置陷阱,挖空的坑里撒着图钉碎玻璃,进门的地方拴着绳子,上面是一大盆的黑狗血,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重物坠落等等陷阱,只要有人踩到了,就会倒霉。
“放心,照视频里看,你那个鬼外婆除了不是人,我看也没什么大能耐。你看电视剧吗,对付僵尸丧尸不外乎就是那么几招,拿木桩子钉心脏,砍脑袋,泼黑狗血,还有就是放火烧。放火烧最一劳永逸,你想,鬼都怕火,火一烧,身体都没了,他们拿什么行动?”
不知道是不是王梓萱描述得太过绘声绘色,郑子羽听得脸都白了,整个人觉得胸闷气喘,腿都有点儿软。
“瞧你,吓成这样,放心啦,作为好朋友我会帮你到最后的。”王梓萱说着,伸手轻佻地在郑子羽脸上摸了摸,“你要是觉得累,就到旁边去坐会儿,这儿我来就好。阿黄……”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