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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姜宁是感激的。
    两家是朋友关系。
    因此当许家阿姨找借口说一群男孩辨认不清款式,需要一个女孩在,让姜宁和许鸣翊一块儿去帮她取她定制好的旗袍时,尽管知道许阿姨是看出来她这段时间和许鸣翊关系很僵,想缓和两个小孩的关系,姜宁还是不想闹得太生分,答应和许鸣翊一块儿去了。
    取完许阿姨的旗袍后,姜宁只想赶紧把旗袍给许阿姨送过去。
    她抱着透明袋子快步走在前面。
    许鸣翊已经很久没和姜宁说过话了,只觉得短短一段时间过去,不过是从夏天进入了秋天,两人就生分了不少。
    他心情有些复杂,也加快了脚步,甩开司向明他们,举着两个冰激凌,快步走到姜宁身边,没话找话道:“你妈最近状况还好吗?”
    姜宁没吭声。
    许鸣翊以为姜宁没听清楚,把冰淇淋递给姜宁,又问了一遍。
    姜宁没接冰激凌,答道:“还行。”
    许鸣翊看了眼手中的冰激凌,心中翻涌起一些燥意——他买了她最喜欢的口味,她注意到了吗?为什么看都不看一眼?
    但他又想姜宁兴许不是故意的,她这段时间家里发生变故,自己不该要求她和从前一样对自己说说笑笑。
    于是他深吸了口气,又问:“怎么听说你要转到一班?”
    几个班的人都认识,许鸣翊人气又高,三班的一点动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秘密。
    姜宁敷衍道:“是的。”
    许鸣翊心情这才好了一些,连日以来笼罩在头顶的乌云仿佛都散去了不少。
    不仅是因为姜宁如果能转到一班,以后两人就在一个班了,还因为,他想不出来有什么姜宁一定要转到一班的理由。
    ——他觉得有百分之八十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
    后面的司向明像磕上了cp一样,了然地看了前面的少男少女一眼,对身边的谭朋兴低声道:“我打赌,最近姜宁虽然不理许鸣翊,但她一定是在憋着发大招。”
    谭朋兴还在状况之外:“什么大招?”
    司向明笑着说:“你还没听说吗?姜宁打算转来我们班。”
    “可就她那成绩??”谭朋兴觉得姜宁是聪明的,以前只是为了和她家的老太太还有姜父对着干,经常交白卷,成绩这才一直处于年级倒数。但是再怎么聪明,顶多是提升一两百个名次,怎么也不可能突然冲到前面去吧?
    他吃惊道:“不是得考进年纪前四十,才能进咱们班吗?”
    “这就不知道了。”司向明一副神棍的模样,老神在在地说:“不管转不转得成,总之,一定是为了许鸣翊转的。”
    谭朋兴不以为然,心中有些为钟从霜担心:“那钟从霜怎么办?”
    司向明莫名其妙地问:“关学习委员什么事?”
    谭朋兴提起这件事就对姜宁有些不满,道:“如果在一个班的话,我怕姜宁为难她,上次就听说了她在三班夕会教学,被姜宁弄得下不来台的事情。”
    司向明语塞,片刻后道:“这俩姑娘,不一定是谁为难谁。”
    不过姜宁肯定不会输。
    司向明就没见过姜宁在什么事情上输过。
    她和姜帆姐弟俩都是一个性格,无论在什么事情上输了,在其他方面都一定要找回场子。
    走在前面的许鸣翊还在试图与姜宁说清楚。
    出于自尊心的缘故,不想被后面的两个好友听见,他声音压得很低:“我以前和钟从霜是走得近了些,我自己可能没意识到……但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到大,还是最好的朋友,姜宁,我希望你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说出这番话对于许鸣翊而言,已是极为不易。
    他万万没想到这场冷战比他想象中持续的时间还要更长,姜宁比他想象的还要更能忍。
    倒是他自己忍不住了。
    姜宁淡淡地看了许鸣翊一眼,说:“我心里没有憋事情,我们还是朋友。”
    只是上辈子持续了那么多年的年少的悸动,彻底死去了而已。
    许鸣翊听见姜宁说的话,心头终于一松。
    他将冰激凌重新递过去:“那么给你。”
    “谢谢,”姜宁很礼貌地说:“但我不想吃,你举着手酸的话,可以送给垃圾桶或者后面的两个人。”
    “…………”
    许鸣翊看着姜宁生疏的神情,心中莫名烦躁,不知道为什么他说清楚了,姜宁还这样。
    不是说还是朋友吗——?
    等等,朋友?
    许鸣翊盯着姜宁,心中隐隐生出什么不好的预感。
    仿佛没能抓住什么的念头,一闪而逝。
    正在这时,后面谭朋兴的声音打断了僵持的气氛。
    “学委!”谭朋兴高兴地对街道对面招招手。
    许鸣翊和姜宁下意识扭头朝后面看了眼,见钟从霜看着许鸣翊和姜宁,正从对面街道走过来。
    附近刚好是学校的范围,钟从霜拎着一个纸袋子,应该是周末在这边勤工俭学。
    谭朋兴对许鸣翊兴奋地道:“许鸣翊,难得在校外见到学委,我们请她吃冰激凌吧?”
    许鸣翊强忍着脸色才没黑,他真是想揍谭朋兴这个猪头三一顿,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这样姜宁岂不是以为他们之前经常请钟从霜吃冰淇淋???
    许鸣翊瞪了谭朋兴一眼。
    谭朋兴没读懂眼色,道:“怎么了嘛,你今天怎么这么小气,没带钱包?”
    钟从霜却好像是谁欺负了她似的,露出窘迫的脸色,看了姜宁一眼,摆摆手说:“没关系,在校外见到你们已经很开心了,不用请我吃。”
    谭朋兴看向姜宁,欲言又止。
    姜宁已经开始暴躁了,这都是什么事?
    她可什么都没做,怎么好像她什么都做了一样?
    她脸色冷下来:“什么意思?不必因为我这样,好像我是什么不让你们班学委吃冰淇淋的罪人一样。”
    说完姜宁抱着旗袍袋子,转身快步走了。
    “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许鸣翊瞪了谭朋兴一眼,怒道,转身便快步追过去。
    钟从霜看了看许鸣翊和姜宁,又看了看谭朋兴..銥誮..和司向明,脸色慢慢白了,站在原地不安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谭朋兴立刻道:“不关你事,他俩吵架,拿旁白的人开刀呢,真是让人无语!”
    司向明则若有所思地看了钟从霜一眼。
    姜宁兀自将许阿姨的东西送去许家之后,便回了家,许鸣翊追上来,只能和她擦肩而过,姜宁看都不看他一眼。
    许鸣翊心头对谭朋兴一团火,并愈发确定问题出在钟从霜身上。
    这件事过后,许阿姨又想办法找过姜宁,试图缓和姜宁和许鸣翊的关系。
    但姜宁再也不想受那种莫名其妙的气,能避开的全都找借口避开,推辞不了的便全推给姜帆去跑腿。
    别说许家人纳闷,就连姜帆都有些纳闷——以前去许家拿速冻饺子这种机会,姐姐都是抢着去的,她现在还真是性情大变啊。
    一转眼,姜宁的月考成绩终于下来了。
    她控了控分,刻意考了年级三十多名,以吊车尾的方式刚好达到了一班的要求,免得太夸张会被年级主任怀疑她提前知道了试卷。
    整个三班都惊呆了,三班班主任王老师在办公室对着她这次考试的成绩瞳孔地震,自不必说。
    最令姜宁感到心酸又难过的是郑若楠的反应。
    郑若楠这阵子一直沉浸在被背叛的悲伤当中,尽管努力想要为两个孩子坚强起来,但还是憔悴了许多。
    然而,在得知姜宁的成绩进步飞速、直接够资格进入一班之后,她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都容光焕发了。
    她当天便提前从公司回来,哪儿也没去,亲自开车去把姜宁和姜帆从学校接了回来,兴高采烈地做了一大桌子菜,还买了一块蛋糕。
    一家三口将此庆祝得像姜宁过生日一样。
    姜宁愧疚地想,早知道自己变得优秀,会给郑若楠带来如此大的精神支撑,上辈子她就不会……
    郑若楠是最相信姜宁的成绩的人,她相信以姜宁的性格,宁愿交白卷也不会作弊。所以,这次成绩考好,要么是姜宁比较走运,考题都是恰好先前做过的,要么便是姜宁真的因为家里的变故,而懂事了。
    郑若楠更倾向于后者,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运气才考好,她仍然很高兴。
    倒是姜帆倒吸了一口冷气:“姐,你作弊了吧?”
    姜宁:“……”
    姜宁面无表情地将一蛋糕扣在他的寸头上。
    姜宁即将转进一班,三班的许多人都很不舍,尤其是兰珍珍,打了几通电话过来,红着眼圈问她能不能不要转班,以后她就没有同桌了。
    姜宁上辈子年少的时候咋咋呼呼,对一切都很轻率,不曾知道随着人的长大,身边的朋友是会渐行渐远、逐渐走散的。比如兰珍珍,当她后来去国外后,就和这位年少时期的好友彻底没了联系。
    这辈子的姜宁格外珍惜。不仅答应了兰珍珍即便她们不再在一个班了,也仍然是好朋友,以后有空就一起上厕所。还请兰珍珍出去逛了一天的游乐园。兰珍珍的离别情绪这才稍稍消散了些。
    回家的路上,她兴奋地说:“往好处想,你去一班,就可以和许鸣翊当同桌了!我支持你去一班干掉钟从霜。”
    姜宁:“……”
    姜宁一时之间无言以对,无论说了多少次,这小丫头还是坚持不懈地当她和许鸣翊的粉头。
    转到一班这件事,姜宁当然还有一个最想要分享的人。
    这天半夜,她睡不着,趴在被窝里,就给他打电话:“燕一谢,你明早是不是要去学校?”
    自从说服了燕一谢和她一块儿去学校以后,姜宁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少年像是大半夜的被猛然吵醒,嗓音在电话那边仍然稍显清冽冷淡,但至少没有像很早以前那样挂姜宁的电话:“你吵人清梦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姜宁“嘿嘿嘿”了三声,说:“可以了,你继续睡吧”,就迅速把电话给挂了。
    燕一谢:“…………”
    姜宁将燕一谢吵醒后,在床上换了个姿势,终于陷入梦乡,呼呼大睡。
    少年却握着手机久久没回过神来。
    片刻后,等手机开始发烫,他才关了手机屏幕,重新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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