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了办法,只能向吴凤霞求救,“吴大姐,我……”
看清身后的情况,剩下的话直接梗在喉咙里。
吴凤霞不知啥时候走到我身后,踮着脚,面无表情,满是眼白的眼睛瞪着我,孙大勇已经晕在沙发上,在他身旁站着个驼背人,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看不出男女。
驼背人做了个手势,吴凤霞直接把我扑到地上,膝盖顶在胸口,双手掐着我的脖子。
我脑袋里嗡嗡的响,分不清是被掐的还是被摔的,胸口一阵阵钝痛,毫无还手之力。
小虎缩在床脚,呜呜的哭,小声的喊着妈妈。
就在我掐的眼前一阵阵发黑的时候,从小虎的床下冲出来一道黑影,直接撞上吴凤霞。
吴凤霞身体摇晃几下,胸口疼痛难忍,可脖子那股力松了不少,我咬牙憋着劲把吴凤霞掀到地上,手忙脚乱的爬到一边,攥着石像喊饶夜炀。
次卧门开着,可我有种预感,客厅里的驼背人比吴凤霞更难缠,我只能往窗边躲。
我喊了十来声,饶夜炀都没出来,驼背人手心有个小人,四肢和脑袋连着线,线的另一头缠在他的五根手指上,他动动手指,小人一动,吴凤霞也跟着动。
驼背人的手指快速的弹动,吴凤霞就跟个被人操控的人偶,四肢着地,蹭蹭的朝我爬过来。
次卧那么大点地,我是在没处躲,心里绝望极了,难道饶夜炀已经放弃我了么?
吴凤霞张开五指,咬牙切齿的朝我抓过来。
“绝望的滋味,好受么?”饶夜炀说话的声音很冷漠,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的话后,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知道我要把石像扔掉了?
我抱着胳膊,牙齿不由得打颤,瞬间感觉让吴凤霞掐死都是种解脱。
可还没等吴凤霞碰到我,一根血线已经悄无声息的缠上她的手腕,然后猛地一拽,直接从吴凤霞的身体里拽出来一团黑气。
血线收紧,黑气顷刻间消散。
黑气消散的那一刻,驼背人瞬间烧了起来,眨眼的功夫就剩下一堆纸灰。
饶夜炀这才从石像里出来,跟站在小虎身前的女孩说:“阴阳相隔,即使再不舍也该离开。”
刚才就应该是小女孩救了我,要不是她撞了吴凤霞一下,我当时就被掐死了。
小女孩小声说:“可我弟弟能看见我们,我要是不陪着他,他就会受欺负。”
原来这小女孩留下来是为了守着小男孩,小男孩能见鬼,她怕小男孩被其他的鬼欺负。
我以为饶夜炀会强行把小女孩送走,却不想他只是交代了句:“他是人,你要教他过正常人的生活。”
小女孩眉开眼笑的应了。
饶夜炀转身看向我,我浑身一抖,恨不得缩进墙里。
他冷笑一声,蹲到我跟前,掐住我的下巴,眼神淬着火,“石晓晓,你再敢有其他的心思,信不信我打断你的四肢,把你做成人彘养起来?”
他一句话直接给我吓出了眼泪,我忙着抱紧他的胳膊,“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他冷哼一声,钻回了石像里。
我小心翼翼的把石像装进书包,在地上坐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抹掉眼泪,看向小虎和他身前的小女孩。
两个人到底是亲姐弟,长得跟双胞胎似的。
“你叫啥?”我哑着嗓子问。
小女孩脆声说:“美美。”
我说:“美美,你是姐姐,以后得教小虎去交朋友,跟别人交流。”
说来,我也挺好奇,饶夜炀为啥会留下美美呢?
美美拍着胸脯说:“我懂,我都死了十年了,懂你说的那些,往后我会教他的。”
这我就没话说了。
把吴凤霞背到客厅,看着她跟孙大勇身上都没伤,这才放了心。
“美美,你知道刚才控制你妈妈的是啥东西吗?”我问她,那个驼背人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
可我根本没得罪过这么一号人。
美美听后脸色一变,话都没说,直接钻进床底,任凭我怎么叫她都不出来。
她不敢说,我也就没再为难她。
半个小时后,吴凤霞和孙大勇醒了过来,他们只记得我走进次卧,后头发生的事都没印象了。
我笑着说:“我办事时间太长,估摸着你们等困了。”
吴凤霞看小虎已经躺床上睡着了,小声问我:“送走了吗?”
我犹豫再三,决定跟她说真话,“我没送美美走,我也不瞒你,小虎比较特殊,能够看见死去的人,如果美美不在他身边,就会有其他冤魂缠上来,美美是他的姐姐,不会害他,而且她也答应我,会教小虎去跟人沟通交流。”
我原以为吴凤霞不会说啥,谁知道她听后当即冷下脸,近乎嘶吼的说:“我的儿子,用得着她教?我让你来就是要你把她撵走。”
我下意识的看向次卧,小虎还睡着,美美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吴凤霞,眼中完全没有她看小虎时的温暖。
吴凤霞的反应不对劲。
意识到这一点,我没再多说,拉着孙大勇离开了吴凤霞家。
下楼的时候,我问孙大勇:“吴凤霞的女儿美美真是病死的?”
“她是这么说的。”孙大勇回道。
“所以你没亲眼看见吴凤霞的女儿去世?”
“我咋亲眼看见?那会我还不认识吴凤霞呢。”他笑了声,看我的脸色不对,忙着收起来,问:“咋了?”
我拧眉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吴凤霞的反应不对,你有空找人打听一下,看她女儿到底是怎么出事的。”
孙大勇应了,失望道:“白来了一趟。”
我摸着脖子,欲哭无泪,你白来,我可没白来,没挣到钱还把饶夜炀得罪狠了。
孙大勇把我送到家门口,我刚进屋,就被饶夜炀抵在门上。
他似笑非笑,食指摁着我的嘴角,“想要把我扔掉?”
这事没法解释,他能看穿我心里的想法。
我干巴巴的说:“以后不会……啊!”
他直接把我扛到肩上,走向卧室:“还想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