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志铭不由痛嚎,捂着嘴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他皱着眉,苦着脸。
低头从嘴里吐出一口血,然后,又从血里小心翼翼捏出一颗牙。
“你!”步志铭刚说一个字,又疼得要命,手按上了腮帮子。
易枫蹲下身子,迫近步志铭,目中尽是狂傲之气。
步志铭盯着他,满意地看了眼他发怒时的形象、状态。
眼尾处那抹自然的殷红痕迹,与原著中简直一模一样。
然后,他忽然就泄了气力,掀着眼皮看了易枫一眼,语气转归正常:
“行了行了,打住。”
紧接着又补一句:“你过了。”
过了?
什么意思?
易枫怀疑起自己的听力:“什么?”
步志铭一手撑地站起身来,掏出纸巾细细擦了唇边的血。
看上染红的纸巾一眼,又“啧啧”直摇头。
“为了试你,我把一颗牙都给搭了进去,真不容易。”
“试我什么?”易枫还是没听明白。
“试戏……”
步志铭解释说,“我对演员要求很高的,你一个新人,没试过戏,就算形象符合角色,我也不敢随便用你。”
易枫:“???”
顿了下,他又问,“试戏用得着激怒我?”
步志铭还在低头擦血:
“我这么说吧,这个角色是整部剧最大的反派,在戏里张力最强,戏份也仅次于男一号。常规试戏方法,对你这种毫无表演经验的新人来讲,几乎无用。我都能猜到,面对导演的镜头,你一定很生涩。”
易枫:“……”
“你不是科班出身,直接挑大梁,还是挑我的剧的大梁,那可是相当大的挑战。不过,我确实看好你,希望尽快把你定下来。”步志铭说。
易枫:“抱歉步导,我不知道……”
步志铭却一笑,说着“没事”,又道:“时间问题你大可放心。来之前,我已经协调了多方关系,把定档时间往后推了两个月。等《向阳练习生》结束,你联系自己经纪人,让她送你进组。”
.
转身要走时,步志铭忽然停住步子。
他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疑问。
像易枫这种水平的练习生,为什么会在三线娱乐公司洪翻天旗下?
随便面试一个一线公司,顺利加入总该绰绰有余吧?
所以他猜,如果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是被郝多研拿捏住了把柄。
步志铭细细打量着他,觉得有必要把这事问清楚:
“我没有能威胁你的任何把柄,一切都只是猜测罢了。所以,你刚才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易枫顿了一瞬,动了动唇:“没什么。”
步志铭把手里用来擦血的纸团了团,掷进垃圾桶,又抬头问他:
“我答应让你进组是有前提的,如果你是劣迹艺人,我照样不敢起用。”
易枫抬起眼眸,目光微凉,却说得笃定:
“如果担心,可以作为排除事项签进合同。出了事,我翻倍赔偿。”
步志铭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不知为什么,尽管他身上带着率性的不足为信的气质,说这句话的时候,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步志铭没再质疑什么了。
他上前拍拍他的肩,说了句“合作愉快”。
忽然又想起什么来,提醒他一句:“至于打伤我的事,不要自责。”
说完这话,他在手里掂了掂掉落的那颗牙,转身离开。
.
郝多研并不知道步志铭找了自家艺人。
她正沏满一杯咖啡,忙着找信息。
想起严卜好被拒的事,她心里有些不平衡。
带资进组的钱没花出去,怎么总觉得跟亏了似的。
在网上搜了各种败光家业的帖子后,她终于眼前一亮。
找到了一个有很大几率能让钱打水漂的好法子——买股票。
浏览过众多股民的心路历程,郝多研明白了:
买股票经常砸多少赔多少,一不留神还能把底裤输掉。
她兴奋得一掌拍在桌子上。
暗叹:这事靠谱。
于是,她转头告诉凡仁晶,公司现在闲置了不少钱,必须钱生钱,把它们用起来。
只有让资产滚雪球,才能给艺人们提供更好的后备保障。
凡仁晶当然同意这一点。
一些上市公司就这么搞,就算主营业务疲软,但光靠投资炒股就能把总营收做上来。
她并不知道,郝多研对投资毫无研究,就连炒股软件也是刚刚下的。
不过,她还是应郝多研的要求,记录着老板选取的股票代码。
预备明天通知财务,开盘时用公司资产购入。
光标点在笔记本电脑备忘录上,凡仁晶等着她念代码。
当然,她还给自己留了一手。
老板提起的股票,应该不会太差,她打算自己也跟着买。
郝多研翻看了半天股票界面,一直没说话。
其实她是看不懂。
复杂的K线图,上下的波动趋势,都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要选一只肯定会把底裤输没的股票,似乎也……不大容易?
既然选不出,那就相信概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