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婚礼只能简单地办一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阮娇没钱, 手上目前也只有那个破房子、破锅以及分出来的那些粮食, 还有之前花剩下的二十块钱。
实在是寒碜。
她找机会上了一次山, 让系统帮她作弊, 挖了两根山参, 那根年份久一点的,被她留下来压箱底当嫁妆, 另外一根则被她拿到县城里,偷偷卖了一百二十块钱。
不过这些谁都不知道。
阮娇留在明面上的也只有从江家分出来的那些粮食, 还有她后来买的搪瓷盆和暖水壶,以及大一套大红床单被罩。
至于三大件和三十六条腿, 是一根毛都没有的,毕竟阮娇的条件全大队都知道,她要是真的拿出来,会惹得全大队的人都对她产生怀疑。
倒是二叔公, 听了阮娇结婚的消息之后, 可怜她没有娘家帮衬,竟然咬牙送了她一个大炕柜。
炕柜是新的,用的也是上好的料子,也不知道二叔公在哪找人换来的,做工很实诚。
阮娇很感激二叔公,只是她现在也没什么能拿出来答谢的东西,只能等她结婚以后多多去二叔公家帮衬帮衬, 暗中贴补一番了。
与阮娇明面上的寒碜嫁妆不同, 不知道时清晏从哪给阮娇弄来了一套崭新的军装不说, 聘礼里还有一块北京牌手表。
银白色的表盘,背面不但印着北京二字,还有□□的模型。
时清晏自己本身就戴着一块表的,现在又送了阮娇一块,这大手笔的顿时让大队上的姑娘们全都羡慕的红了眼。
城里的工人一个月三十多块钱,要攒上一年才能咬牙买上一块,至于农民那更不用想了,才刚过去灾年没两年,农民每年靠地里收成吃饭,到年底算了工分还了大队粮,不倒欠还有剩余的钱,已经算是今年干的不错了。
大队上那些家里有闺女还没说亲的人家,忍不住唉声叹气,要是早知道时知青不嫌弃村姑,他们早就让自家闺女去试试了!
不过不管他们再怎么后悔,都已经没有用了。
其实这块表在阮娇的眼里,真的是又丑又土,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这么一块表,在70年到底代表着什么,尤其是在原小说剧情里,时清晏无论是和徐婉还是原身结婚,都只是简单的领了一张结婚证,其余什么都没有。结果和她结婚,不但有婚礼还有这么大手笔的聘礼,她顿时有些感动。
迎亲的时候,时清晏一身绿色的军装,胸前戴着朵大红花,推着一辆不知道从哪借来的凤凰牌自行车,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来到她的近前,明明耳朵都红得快要滴血了,却还努力强作淡定,“咳,我来接你了,上车吧。”
阮娇和时清晏没有请什么人,只有知青点的几个知青还有二叔公家的亲戚在。上午大队上的其他人都去上工去了,倒是大队上的小孩子跑来嘻嘻哈哈地看热闹。
时清晏骑着自行车带着阮娇绕着大队骑了一圈,又回来,众人吃了一顿饭。
知青点的人谁也没想到最先结婚的竟然会是最不可能的时清晏,而且还娶了一个村姑,几个暗恋时清晏的女知青眼睛都有点红了。
二叔公年纪大了坐在上首,时清晏和阮娇过去敬酒,“叔爷爷,谢谢你给江娇同志添妆,还来参见证她的婚礼。”
二叔公一口喝了那杯酒,然后握住了时清晏的手,语重心长地交代道:“你也是个好孩子!娇丫头以后就交给你了,不过你也别看娇丫头家里那些人都靠不住就欺负她,江家那些人不管,她还有我这个叔爷爷呢!虽然我们一家子都只是乡下的泥腿子,但你要是当她没有娘家人真欺负她了,也别怪我这个叔爷爷不客气!”
“叔爷爷放心,既然我们已经向大领导宣了誓结成的革命伴侣,日后我们就是亲人,我一定会对她好的,绝对不会辜负她。”
二叔公笑着眯了眯,拍了拍时清晏的手背,“好孩子,不要用说的,叔爷爷会看你怎么做。”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家也都不拘谨,婚宴整整吃了两个多小时才下桌,也多亏了现在是夏天,不然那些饭菜早就冷成冰坨坨了。
女知青们和阮娇也不熟悉,吃完饭就回去了。阮娇虽然早就吃完了,但是作为新娘子却不好离席,就坐在时清晏的旁边,当个吉祥物,听他们那些喝的有点多的男人们侃大山。
好不容易把这些人全都送走了,阮娇觉得自己屁股都坐硬了,时清晏也喝了酒,但是除了脸色稍微红了点,其他的像是没事人一样。
还帮着阮娇收拾了家里的院子,把借来的碗筷还有桌凳全都还回去之后,阮娇才终于能够歇口气。
阮娇坐下来的时候,表情都有些恍惚。
实在是太累了。
甚至累的她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两个人婚前已经商量好了,继续住在江家分给阮娇的这个老房子里。
不过房子虽然是阮娇的,但是翻修却是时清晏出的钱。
两边塌了的厢房已经拆了,改成了一片自留地,堂屋也重新修正了一番,如今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破败感。
不过因为谁都能到家里来,除了日常必需的,阮娇并没有在家里多增添什么东西。
任务终于进入了正轨,阮娇也松了口气。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阮娇也歇过来了,半天发现时清晏都没一点声音,她忍不住转头朝旁边看了过去。
结果就看到他闭着眼,脸色绯红,斜靠在火墙上,好像已经睡着了。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热,不仅身上的军装解开了,里面的衬衫扣子也解开了两三颗,露出了一小片锁骨,以及格外明显的喉结。
阮娇只是随便一瞥,没想到就移不开了。
长成这样,真的很难能让人把持住。
她按捺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小手手,出去打了一盆温水回来,放在一边儿叫醒了他,“醒醒,别这么睡,先洗洗,等会儿我给你煮点醒酒汤喝,不然你等会起来不但要头疼,胃也得难受。”
时清晏睁开了眼,眼神有些茫然,看着阮娇半天才对上焦,不过看了阮娇一会儿之后,他并没有乖乖地坐起身,而是一伸手拉了阮娇一下。
阮娇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手,猝不及防栽倒在他的身上,酒味熏得她当场就皱起了眉头。
时清晏被阮娇压得闷哼了一声。
阮娇还以为不小心碰到了他还没好利索的伤脚,连忙想要从他的身上爬起来,“脚疼了吗?我之前都和你说了不要骑自行车了,你的脚还没好全,你非不听!”
阮娇因为着急,爬起来的时候也没注意手按在了哪里,结果她才刚爬起来一半,就被时清晏扣住肩膀,翻身压在了炕上。
他扯了一下不太舒服的领口,喉结滚动了两下,原本还懒洋洋的眼神此刻已经变得危险了起来。
两个人贴得很近,哪怕是军装,夏天的也不可能很厚重,所以呼吸间,阮娇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了时清晏身体上的变化。
原本什么都没想过的阮娇,忽然头皮一麻。
这个轮廓……
好像是她不太可能承受的住的。
就在阮娇紧张的脚背都崩了起来的时候,时清晏忽然像是泄气似的趴在了她身上,男人高大的身体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下面,两个人相贴的地方,阮娇已经能感觉到出了一层薄汗。
他重重地吸了口气,然后炙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畔,才沙哑着嗓子道:“别动,让我抱抱。”
第168章 知青的娇娇
房间里很安静, 窗外能听到小孩子跑来跑去嬉闹的声音,以及喧闹的蝉鸣。
但是此刻,其他嘈杂的声音仿佛都已经远去, 阮娇却只能听到时清晏被无限放大的心跳声。
阮娇没喝酒, 但是周围充斥着的酒精味仿佛已经将她给熏醉。
她没忍住, 转过了头, 瞬间两个人的呼吸就交织在了一起。
之前还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时清晏, 此时脸红的像是被煮熟了一样,连眼尾都染上了一抹薄红,往常向来很难染上什么情绪的眸子,此时有些涣散。
阮娇看向他的时候, 他也在看着她。
只是因为醉酒,他的表情有些懒洋洋的,却又因为某些生物本能,漆黑的眸底隐忍着的某种**汹涌澎湃。
炙热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拂在她的脸上,像是羽毛在她的心尖挑逗一般,抓不到, 又碰不着,令人心痒难耐。
阮娇突然抬手, 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捧住了他的脸, 然后吻上了一下他的唇,“真好看。”
时清晏的呼吸一顿, 眼神骤然危险了起来, 声音暗哑低沉,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阮娇翘了下嘴角, “那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时清晏愣了愣。
喝醉酒后, 思维要比平时慢许多。
半晌才反应过来阮娇话里的意思。
时清晏突然就笑了。
他一只手下滑与阮娇十指相扣, 然后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询问,“真的可以吗?”
阮娇被他问的有些无语,一挑眉,大胆地开口,“你不可以?”
时清晏脸上的表情忽然裂了一下,他磨了磨牙,“我当然可以!倒是你,一会儿可别哭着说不行!”
说罢,他低垂下头去噙住了刚刚那两瓣一触即离的薄唇,细细地描摹那好看的唇瓣的轮廓,浅浅的麻酥感从两个人相触的地方开始向全身扩散,浑身都仿佛像是泡在了温水里,令人提不起力气。
不过因为是第一次亲吻,时清晏并不会什么技巧,只是简单的触碰,就让他的血液一股脑地涌上了被酒精侵蚀了的大脑,柔软甜蜜,比他这二十年来品尝过的所有甜品都要甜美。
时清晏半阖着眼睛,与阮娇十指相扣的手越发地用力,那双柔软小巧的手被他用力地攥在掌心。
他原本空落落一直漂泊不定的心,忽然像是有了归宿。
忽然他感觉有湿滑柔软的什么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唇。
他一愣。
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之后,呼吸猛地加重,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就在要更进一步的时候,时清晏停了下来。
他大口的喘着气,猛地翻身下地,“先放过你,等晚上再找你算账!”
说完他连看都敢再看阮娇,平复了一会儿后,直接出去了。
阮娇一开始有点懵。
半晌见一身水汽的时清晏回来,忽然反应过来他这么做的意思,顿时伏在炕上笑个不停。
闹了这么一波,时清晏的酒也醒了。
原本他已经冷静下来恢复了往常的淡定,但是被阮娇笑的又有些气恼。
阮娇的衣裳乱糟糟的还没收拾,嘴唇红艳艳的有点肿,散开的衣领处还露出了两个斑驳的红痕。
时清晏的呼吸乱了两拍,“你把衣服整理好。”
“哦~”阮娇笑着拉长了声音,但却没有动,声音甜腻腻地做害羞状,“你帮我嘛~毕竟是你解开的。”
时清晏被她的声音甜的头皮有些发麻,他轻咳了一声,强忍着窘迫上前主动给她整理了衣襟。
然而他才一碰到阮娇的衣领,就被阮娇给一把握住了手腕,时清晏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阮娇。
结果没想到,阮娇突然露出了一副害怕的表情,做作地开口道:“你、你要干什么?我已经结婚了,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丈夫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要叫了!”
时清晏轻笑了一声,见她戏精的模样,他忍不住蜷缩了一下手指,竟然配合地开了口,语气淡淡:“你叫吧,现在人都上工去了,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能救你!你还不如从了我,倒是能少受点罪。”
阮娇没想到他竟然会配合,顿时眼睛一亮,伸出胳膊环住了他的脖颈,“是吗?那你快点,不然等会儿我丈夫就回来了。”